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就是賴定你

第17頁 文 / 桑緹

    莊曙君卻冷著一張臉,淡淡地說道:「期限是多久?酬勞是多少?」

    林宏廣伸出他肥短的手指來,食指高高舉起。

    「一千萬?」

    「不錯,的確是一千萬,而且是美金,這個價碼你滿意嗎?」

    「如此豐厚的賞金下,必然要我做些傷天害理、違背天良的事情吧?」

    「哈哈哈,小姐,真人不露相嘛!看來這麼幼齒,沒想到講話還真是一針見血啊!這麼多的錢當然不是白白地付給你,但是這個任務也還沒到傷天害理、違背天良的地步,我只是要你代替我去折磨楚昊而已,讓他身心痛苦、精神崩潰。傷害他的程度我相信你自有分寸,可千萬別把他弄死了,他是只大肥羊,我還得利用他好好地撈幾筆棺材本。」

    林宏廣瞟了眼一直站在身旁靜靜聆聽的瘦高男人,男人馬上走到辦公桌旁,用鑰匙打開上鎖的抽屜,拿出一瓶十公分高,直徑三公分的黑色圓筒型迷你塑膠瓶,他將塑膠瓶遞給莊曙君,說道:「這是泰國進口的毒藥——曼陀蘿,只要放一點在水裡喝下,就會暫時變成啞巴。」

    林宏廣深深地看了莊曙君一眼,又繼續說道:「曼陀蘿能讓你事半功倍,對計劃很有幫助,你要看準時機下藥,別讓楚昊發現是你下毒的,否則他若追究起來,嘿嘿……我們可是打死不承認的,如果你敢反咬我們的話,小姐……醜話說在前頭,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莊曙君聽了林宏廣的挑明威脅,不禁在心裡頭打了一個哆嗦,她絕對相信這種殺人滅口的事,林宏廣是做得出來。

    「我知道!」

    林宏廣點了點頭,拿出口袋裡的雪茄,瘦高男人為他點火,他吸了一口煙滿足地吐出如雲的煙霧後,一字一字地對莊曙君說道:「曼陀蘿是一種暫時能讓人變啞的藥,這個瓶子裡所裝的份量足以讓人變啞三個月,這三個月內,你得想辦法去折磨楚昊,讓他不得不跪著爬回來求我重新讓他加入畫家協會,三個月後,藥效自然消失,你的任務必須完成,這裡是一百萬美金支票,我先付給你當作訂金,事成之後,我再全數補給你。」

    莊曙君提出疑問道:「既然要狠狠地教訓他,怎麼只讓他啞三個月而已?」

    「明年夏天,五年一度的意大利弗羅倫斯世界畫家素描大賽開始,楚昊是上屆的冠軍,我們必須讓他以最好的狀態去參加比賽,繼續摘下冠軍,讓他成為這個聞名古今的畫賽有史以來連任冠軍,那麼畫家協會的飛黃騰達一定是指日可待了。」

    莊曙君沉默半晌,然後胸有成竹地承諾道:「三個月後,他必然乖乖地回到畫家協會,以最好的狀態參賽。」

    林宏廣十分滿意地笑開了。「很好,三個月後,等你的好消息。」

    這佈置肅穆暗黑的徵信社辦公室裡,三個人非常有默契地漾開了笑容,男人獰笑的表情,女人犀利的眼神,似乎讓窗外的陽光不敢透射進來,詭譎奇異的氣氛正瀰漫著這個空間。

    第七章

    蒼翠的白樺樹,伴著氣溫的低冷,和偶爾一陣鳥群飛過灰茫茫的天空,似乎無心地襯托這冬景的寒色,杜芯宜握著方向盤,心思卻飛到早晨接到的一通電話……

    「芯宜,我是鄭靖祥,你的老編,還記得吧?」

    「嗯,有什麼事?」

    「什麼事?小姐,你什麼時候才要回覆啊?」

    「……」

    「喂,有沒有在聽我講?楚昊的消息呢?都快五個月了,怎麼都沒有消息啊?

    五個月了?她住在他家已經五個月了?期限到了,老編已經在催稿……

    「老編,星期三我會回公司,再給你我這幾個月來的查訪資料。」

    「真的?不要食言哪,不然你真的給我捲鋪蓋走路。」

    「知道了。」

    話筒那頭傳來一片靜默。

    「還有什麼事?」鄭靖祥似乎是欲言又止。

    「芯宜,你……跟他同居的新聞,我們報社也有大幅報導……不過,我們盡量描寫得很淡,我相信你應該有看到吧,你不會怪我吧?」

    怪?怎麼會怪呢?可是完全是她自己願意的,也沒有理由叫追緋聞的報紙不要發吧!唉,福禍自招……她嘴角勉強地牽起一抹笑容。

    「呵……怎麼會呢?如果『日新時報』倒了,那我以後不就成了無業遊民?老編,你不必擔心,我沒事的。」

    「這樣,那最好了,你星期三一定要來公司啊!」

    話筒那頭傳來嘟嘟嘟的斷線聲。

    她將車停好,開門下車,步入墓園。

    「相思園。」她站在幾乎和她一樣高的白色大理石前,摸著石頭上凹凸不平刻著的三個字,就是這個墓園的名字吧?

    修剪整齊的樹木草葉上,還沾有早晨未滴落的露水,這山丘上的低冷,令人完全感受不到溫暖的冬陽。她看著草叢裡一朵粉紅色蘭花,就像她對他的感情世界,剛一成熟,即邁入凋謝。

    想起鄭靖祥催稿的電話,她在楚昊家已然五個月,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儘管她心中對他仍有不可抹滅的情愫,儘管過去相處的打打鬧鬧情景是那樣地歡樂難忘,然而他對紀艾晴的癡心情意卻徹底讓她心冷。她明知自己是這樣的微不足道,卻仍願意奉獻身心……

    她踱步深思著,這一切的糾葛是該結束了,明天她就要回公司,她在楚昊的生命裡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咦?」她止步不前,怎麼有個女人站在紀艾晴的墓前?

    她走近女人身旁,不禮貌地打量著這個陌生女人。她戴著黑色墨鏡,長髮披散在肩,穿著深藍色的棉質連身長裙,站在石碑前,不發一語。

    杜芯宜看到石碑上擺著一束紫色鬱金香。

    「你認識紀艾晴?」怎麼跟楚昊一模一樣,都放著這種花呢?她忍不住懷疑地開口說道。

    女人看了她一眼,依舊沉默著,黑色的墨鏡完整地藏住她的表情,杜芯宜無法猜測她的心理,她只好試著問:「小姐,我沒看過你。」

    女人肩頭微微一顫,抹著淡紅的雙唇微微一上揚,如此舉動,杜芯宜心底就更加懷疑了。她到底是誰?怎麼會站在紀艾晴的墓前?竟然和楚昊一樣擺著紫色鬱金香?除非她是……

    「你是楚昊的朋友?」她應該跟楚昊很熟吧?

    女人依舊不答腔,她看著杜芯宜,伸手摘下墨鏡。

    「你?!」這女人清秀的五官好像在哪裡看過?

    杜芯宜看了一眼石碑。對,是紀艾晴!這女人像極了紀艾晴!

    「你……這墓……」可是,不對!紀艾晴早就車禍死了,怎會出現在這裡呢?

    莊曙君看著杜芯宜驚疑不定的神情,其實她也嚇了一跳。莫非這突然出現的女人也認識楚昊跟紀艾晴?莊曙君腦海裡重現徵信社告訴她楚昊一切的一幕……

    莊曙君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楚昊的照片,一張一張地翻著,高瘦的男人則是坐在她對面,像是念著課本似地,機械式地介紹著他。

    「楚昊,身高一百八十二公分,體重七十一公斤……」照片裡的他穿著黑色燕尾服,剪裁合身,這是標準身材嘛!

    「有一個哥哥,叫楚昱,他在一九九三年接掌其父楚朔鴻的事業。據調查,楚昊無心於企業界,並未接掌家族事業,反而全力衝剌於畫界,二十一歲時在意大利弗羅倫斯五年一度的世界畫家素描大賽中,拿到冠軍,聲名大噪,二十二歲回台灣,加入創設已逾二十年的全台畫家協會,從此在畫界平步青雲,累積資產無數……」原來楚昊是這麼厲害的角色。

    「他自幼學習柔道,十七歲時拿到全國高中組男子柔道冠軍。除此之外,在瑞士讀大學時也曾拿過瑞士國大專杯游泳冠軍,連拿四屆……」此人是文武雙全。

    「初戀是在十六歲時,對象是仁信高中女學生紀艾晴,紀艾晴死於車禍。之後楚昊大大小小緋聞不斷,最近更與『日新時報』女記者杜芯宜同居,這些緋聞事件都曾轟動一時……」莊曙君皺了一下眉頭,楚昊現在正跟一個女人同居?她的計劃該不會因此受阻吧?

    瘦高的男人繼續念著他的資料,她看著照片裡的他,俊美瀟灑、多金多情,怪不得緋聞不斷,情海浮沉……

    「小姐?」杜芯宜尋思良久,這個陌生女子跟楚昊或是紀艾晴必定有深切的關係,她非常敏感地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莊曙君從回憶中驚醒,這個女人怎麼會到楚昊女友的墓前?似乎她也認識楚昊,難道她是……

    「你是杜芯宜小姐吧?」莊曙君開始上下不停地打量著杜芯宜。長得是很清秀靈氣,紀艾晴也是這樣清秀的女子,楚昊跟她同居這麼久,有沒有可能會愛上她?

    「你……怎麼知道?」杜芯宜驚懼地看著這名陌生神秘女子,這女子怎麼知道她是杜芯宜?她可是一點都不認識這女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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