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桑緹
「楚昊,我警告你,怎麼玩是你們的事,可不要吵到我了!」杜芯宜雖然馬上板著臉,一副義正嚴辭地警告著楚昊,但實際上骨子裡幾年的記者生涯的第六感直覺卻給她一記當頭棒喝:今晚,她就要開始「工作」了!
她驚訝於楚昊的私生活原來是這麼「靡爛」,在深夜裡隨便帶個女人回家,就……準備同床?她睜大眼睛毫不客氣地瞧著林寶虹。嗯,碩大的胸部渾圓的屁股,還有那塗上濃厚的粉,簡直畫得像「鬼」臉,怎麼楚昊淨是喜歡這種型的女人啊?
上次在停車場和畫廊裡拆她後台的女伴,已被她榮譽冊封為「藍色胸大無腦的海豚」;這次采黏人戰術,直追回家的林寶虹,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杜芯宜也為她免費取了個綽號叫「黑色黏人討厭的蜘蛛」。不過藍色海豚也好、黑色蜘蛛也罷,她的職責就是挖這些女人和楚昊的關係呀!想到這裡,她不禁振奮起精神,肚子也更餓了。
楚昊左耳聽到林寶虹的呢喃,右耳則是聽到杜芯宜的警告,他歎了一口氣道:「唉,女人!」
林寶虹做作地扭著臀、挽著楚昊上樓去,而杜芯宜則溜到冰箱拿了瓶牛奶咕嚕咕嚕地灌下胃去,她必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工作」嘛!
「哇塞,沒想到楚昊果真有一大籮筐八卦,上次的『藍色海豚』還沒有下落,這次就帶了『黑色蜘蛛』來?」杜芯宜自言自語著。
她這次得好好把握時機,設法抓到楚昊的小辮子,一來在報社可以陞官發財,二來楚昊就再也不敢對她囂張了!
「昊,洗髮精在哪裡呀?」門內傳來嘩啦嘩啦的沖水聲,想必是那個女人在洗澡吧?杜芯宜躡手躡腳地將耳朵緊貼在門上,努力地作好竊聽的工作。
「我來幫你找!」杜芯宜聽到腳步聲往右邊移動,而水聲也是在右邊,難道是楚昊下床走到浴室裡?這下可好了,兩個人洗鴛鴦浴,一定是相當火辣了!
過了許久,水聲停止了,換成了吹風機的聲音。「咦,好像在說話嘛,吹風機真吵,害我都聽不到。」杜芯宜盡力將耳朵的聽力發揮到極限,可是仍未能抵擋吹風機的威力,她只聽到幾句模糊的說話聲,而且還聽不清楚內容。
突然間,吹風機聲停止了。「昊……」
我的媽呀,這麼嗲啊?聽著房間內的女人嗲聲嗲氣地喚著楚昊,躲在門外偷聽的杜芯宜卻霎時臉紅。她可以幻想到女人如何使出渾身解數地引誘著男人上鉤……
「怎麼這麼久都沒聲音呀?不是要……」杜芯宜紅撲撲的臉蛋正在超級發燙中。有句俗諺道「看人在吃米粉,你卻在一旁喊燙?」現在的情形好巧不巧地符合了這句老話。她幻想著楚昊和女人的身體裸露著交纏激情的場面,兩人應該會發出一些……「特別」的聲音,她在門外待了這麼久,原本以為會聽到一些譬如說……呢喃的聲音,還是……氣喘吁吁的聲音,怎麼都沒有呢?難道他們剛才在洗澡時就已經……已經?
「嗚嗚……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是女人的聲音。杜芯宜心頭七上八下地胡思亂想著,她應該正陶醉在纏綿中,怎麼反而在哭呢?
「我不管……昊……你要給我一個交代!」哇咧,代志大條了!事情這下可鬧大了,莫非是「黑色蜘蛛」不從,楚昊強逼?
「楚昊這個王八蛋!」杜芯宜氣沖沖地罵道。她想到前幾日差點兒被楚昊吻到的驚險場面,不禁冷汗直冒、怒氣陡升。
「昊,你要我怎麼下台?明天這件事傳了出去,你要我怎麼做人呀?」女人從原本抽抽答答的低泣,轉而嚎啕大哭的吵鬧。杜芯宜聽得火冒三丈,基於她的正義感,她真想破門而入,好好地教訓教訓楚昊。
可是……她只是從門外竊聽的呀,要真破門而入,第一個被教訓的肯定是她自己!念及此,杜心宜只好硬生生地吞回念頭,只能悄悄地蹲在門外,靜靜地聽著女人的哭泣聲。她很想幫那女人出一口怨氣,只是她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寶虹,別再鬧了,趕快睡覺吧!」這次是楚昊的聲音。可惡!他怎麼能如此鎮定地叫女人睡覺?他對自己做的事都不必負責嗎?他竟然在傷害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之後,再用平常的口吻哄她入眠?
杜芯宜憤憤不平地想著,嘴裡不斷地罵著。」天殺的楚昊,你這個超級大爛人!超級大變態!」
「不要……我不要……」咦?女人又開始哀求,難道楚昊又想再沾污她?
杜芯宜腦海中浮現男人猙獰的面孔和女人哀怨的表情,她這次是再也顧不得那麼多啦,救人要緊!
她用力地撞開房門。「砰!」楚昊和林寶虹不約而同地嚇了一跳。
「昊,她在幹什麼呀?」林寶虹衣衫整齊地坐在床上,她看著突然撞進來的杜芯宜,不解地問著。
「我……也不清楚。」楚昊衣衫整齊地坐在地上,他也看著突然撞進來的杜芯宜,毫無頭緒地回答著。
「你、你們……不是?」杜芯宜還雙手插腰,一副預備興師問罪,並且救人於水火的神態。
「小姐,你哪來這麼大的力氣呀?」楚昊從地上站起身來,觀察那扇被撞得稀爛的木門。真是慘不忍睹啊!
「我……本來要……」杜芯宜看著他們衣衫整齊,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則睡在地上。她倒吸了一口氣,怎麼會這樣呢?她是要撞進門來拯救女人逃脫魔掌的呀!
「昊,她好奇怪喲!」林寶虹乾脆下床緊黏著楚昊說道。
楚昊看著杜芯宜雙手插腰,雙腿呈外八的姿勢,滿臉殺氣騰騰,再配上那扇倒在地板上的破爛木門……哈哈哈,多滑稽的景象呀!
「小姐,很晚了,快點兒睡吧!」楚昊硬憋著一肚子的笑,表情怪異地對著杜芯宜說著。
這個女人,簡直是可恥斃了!在門外偷聽就算了,還跌進門來?他楚昊長這麼大,還頭一次見到偷聽技術如此遜的人!
「噢……晚、晚安。」杜芯宜看著楚昊陰陽怪氣的表情,滿臉茫然地虛應了一句晚安。她還是不能瞭解怎麼會是這樣呢?當她衝進門時,應該看到楚昊正邪惡地壓在女人的身上啊!
窗外的月光悄悄地灑進門來,在這美麗多情的夜色下,杜芯宜難以成眠,她一直想不透楚昊何時變得這麼君子了?不僅不碰美女,還讓出床給她睡?老天!明天早上,她該如何面對楚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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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楚昊正坐在餐桌前優雅地吃著自己精心烹調的早點。他從報紙裡抬頭看到一個人影晃過,愉快地道聲早安。
「早……早。」杜芯宜則是像隻鬼一樣,穿著睡衣,臉色蒼白,滿頭亂髮地在廚房無神地晃呀晃的,漫不經心地回答楚昊。
「怎麼啦?臉色這麼不好?」楚昊放下報紙,關心地詢問著。
「有、有嗎?」杜芯宜摸著臉頰,有氣無力地回答著。楚昊這個大笨蛋,一夜沒睡,黑眼圈都跑出來了,臉色當然不好。
「你昨夜沒睡好啊?」楚昊盯著杜芯宜的黑眼圈。
而杜芯宜卻像是突然發了瘋似的,粗魯地抓住楚昊的衣領。「告訴我,昨夜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夜未合過的眼皮,此時像是精力旺盛似的,努力地撐大杜芯宜的眼。
「小姐……別這麼粗魯啊!」楚昊被杜芯宜神經病似的舉動嚇住。這個女人要嚇死他才甘心呀?
「說!」她像是審判長,嚴厲地逼供。
「沒什麼可說的,你想要聽什麼?」雖然衣領被她扯住,但是他卻像是個無賴的犯人,堅不吐實,還裝作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拿著杯子繼續喝了一口牛奶。
「聽什麼?你昨夜跟那只『黑色蜘蛛』在房裡做什麼?」杜芯宜瞪著楚昊,她苦思一夜得不到結論的問題,現在就要揭曉了……
「黑色蜘蛛?我房間裡有蜘蛛啊?」楚昊被杜芯宜滿臉殺氣的樣子,瞪得直發寒。
「少廢話,就是那個女人。說!你跟那個女人在房間裡做什麼?」杜芯宜目露凶光,活像個橫行霸道數十年的江洋大盜。
「噢,你是說林寶虹?我們沒做什麼呀!」
該死!楚昊又裝出他天字第一號的無辜表情,看來不動用大刑,他是不會招的了。杜芯宜既決心要他招供,必須動用世界無敵冷酷的極刑凍結他!她放開楚昊的衣領,轉而攻擊他的食物。
「天啊!你……」楚昊還來不及說完話,他桌前那份烹調半小時的奶油蘑菇玉米濃湯就完完全全地淪陷在杜芯宜的嘴裡。
她滿足地放下碗盤,抹抹嘴上的奶漬,再一次逼問著。「說!你昨天跟那個女人在房間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