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佳琪
「嗯！已經一個多月了。」他笑著說，女兒終於要為人母了。
「可是，爸……哥……」
「你放心，我會和他說的。」他打斷她的話。
「可是，他是毒王，我……」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就算是真的聖人，也有犯錯的時候，我想經過這件事，他會痛改前非，爸看得出來。
他真的很愛你，給他一次機會，好嗎？我想他一足會為了你，想脫離那種生活的。「
「爸……之前我堅決的離開他，是不是很殘忍？」她難過的問。
「爸也不能說你不對，只是那時是毒王，而你只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無法原諒他是殘害別人性命的人，但是老實說，你這樣做不只是斷送了他活下去的意念，也斷了自己的幸福；雖然他是毒王，但是你給過他機會解釋嗎？你有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脫離那種生活？沒有，對不對？」
「爸……」她難過得流下淚。
真的嗎？我真的做錯了嗎？當初我應該聽他解釋的，應該給他改過的機會，而書如此狠心、如此的殘酷，天啊！希望我還來得及挽回一切過失。
「晏，爸問你，你要老實說。」他看著眼前虛弱的女兒，「如果沒有他，你會過得快樂嗎？」
「爸，我……」
「老實告訴我。」他帶著霸道的口氣說。
「不會的，爸！我愛他，真的好愛他！失去他就像失去奶奶一樣，讓我好痛苦。我知道他是以販毒維生，但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愛上他，我真的好愛他，好愛他……」她終於可以大聲的說出埋藏在心裡已久的心事了。
「那就勇敢的去追求你所愛的人，別再猶豫了。」他說
「謝謝你，謝謝爸。」她哭著抱著她的父親。「原諒女兒的不孝。」
他無言的拍著她的背，他知道如果不讓季晏去，他終究會失去這個女兒。
一星期後，季晏迫不及待的飛往天外島。當她來到仇紀梵的家門口時，她不敢進去，站了好一會，才慢慢往裡面走。
「季晏。」蟻天叫了出來。
他不相信他的眼睛，她居然回來這裡。
「蟻天。」她走過去抱著他，「怎麼回事？告訴我。」
「是雨馨。」他拉著她的手走進屋裡。
「雨馨——不可能，她這麼愛紀梵。」她不敢相信她親耳聽見的。
「是真的，就是因為她太愛紀梵，在她得不到紀梵的愛，她只好毀了他。」
季晏張大嘴巴，簡直不敢相信雨馨會毀了紀梵。
「自從紀梵回來後，除了有交易，他整天在酒堆裡窩。每當他喝醉，嘴裡叫的都是你的名字，對雨馨的投懷送抱全當作糞土，根本不在意，原有的警覺性也慢慢流失了，如果在交易時發生狀況，他一定往死神那邊沖，要不是我跟在他身旁，他早就被死神召喚了。這次是雨馨趁我出國去談交易，幫紀梵安排了另一場毒品交易，另一方面她暗中通知警察。加上紀梵已失去原有的警覺性，才會被警察抓到。」
「後來呢？」
「當我回來時，已經太晚了。」他難過的說。
「那雨馨呢？」她傷心的流著眼淚。
「被我親手解決了。」他咬牙切齒的說。
「紀梵還好嗎？」她小聲的問。
「我不知道，聽說還在加護病房觀察，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
「你能想個辦法讓我見他嗎？」
蟻天對她搖搖頭。「不行！警察現在全面二十四小時在病房外看守著，根本無法接近。」
「蟻天……」她無奈的叫了起來。
此時，晚風吹來有些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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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晏站在紀梵的病房外，苦苦哀求警方讓她進去見他。「我求你們，讓我進去。」
「小姐，他是重要人犯，沒有上頭的命令，我們是不能讓你進去的。」
「我給你們跪下。」季晏立刻下跪，傷心的哭著。
「小姐……」警察也很無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什麼事，在這吵吵鬧鬧的？」從走廊外走進來的人問。
「局長好！」警察很有禮貌的向他打招呼。「這位小姐一直要我們讓她進去。」他指著跪在地上的人。
「小姐，你跟毒王是什麼關係？」他蹲下去看著早已淚流滿面的季晏。
「我……」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知該如何說清楚她跟仇紀梵的關係。
「我……他……他是我的……我的老公……我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她抽泣的哭訴。
對，紀梵是我的老公，是我今生今世唯一愛的人，也是我唯一的老公，我肚裡孩子的爸爸。
他看了一下季晏，站起來對著門外的部下說：「等一下會客時間讓她進去。」
沒想到會有人那樣深愛著冷血的毒王。
「是，局長。」
季晏站在病房外，等待著探房的時間。透過玻璃她看著他雙眉緊緊的糾纏在一起，身上插滿了一支支的管子，她好心疼，不由自主的伸手想去觸摸，卻被一道厚厚的玻璃阻擋，住。
她不禁顫抖起來，怕他撐不下去，怕他還來不及聽見她的告白，就這樣傷心的離世。
她不敢多想，只想要快點進去看看她的梵……
短短的三十分鐘，卻讓季晏感覺好像經歷一世紀那麼久，那麼難熬。
終於，到了會客時間。
她走到床邊伸出手去觸摸他，當她一觸摸到管子，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梵……」她顫抖著聲音叫著。
「梵，是我，我回來了。」她捂著自己的嘴，深怕他聽見她的哭聲。「梵，我很堅強，我沒哭。」
看著他蒼白的臉，她難過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跪在地上，在他的耳邊對他說。「梵，其實我是愛你的，我說恨你是因為你是毒王，我害怕在接受你的愛後，隨時有失去你的可能，我怕自己無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所以才偽裝自己恨你。」她雙手捂著臉哭泣，怕哭聲被仇紀梵聽見。
「梵，睜開眼睛看我好嗎？我是晏啊！你說過我是你的，我回來接受你的愛了，梵。」
季晏見他動也不動，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音，抱著他冰冷的身軀。
仇紀梵在昏迷中彷彿聽到有如天籟的聲音傳來，他仔細聽——是季晏！
他好像聽見季晏在哭。是她在哭嗎？他心急了起來，他不要她哭，不要她傷心。
「梵，你不能拋下我，我愛你，我愛你，請你睜開眼睛看我好嗎？我不能沒有你，梵……求求你，醒過來好嗎？你不能拋棄我，如果我失去你，我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梵……我不能沒有你。」季晏傷心的在他耳邊哭著。
他聽到了她說她愛他，她需要他……晏，我也愛你，我也需要你……
季晏將眼淚擦乾，笑著對他說：「梵，你知道嗎？我已有了我們愛的結晶了。」她將他冰冷的手放在她未凸起的小腹上，「梵，你有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你希望是男的還是女的？」她笑得好甜好甜。
「梵，在我昏迷的時候，你出現在我的夢中，是你，是你叫我回來這個世上的；是你，是你讓我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現在換我來叫你回來，梵，你聽見我說的話嗎？你是主宰一切的毒王，你不能就這樣倒下去，這不像你啊……」她將他冰冷的手放在臉頰上。
她終於知道她不能沒有仇紀梵，只要他平安的醒來，她會不顧一切的接受他的感情。
她流下的淚水，經由仇紀梵的手中流向他那插滿管子的身軀，重重地打擊到沉睡的仇紀梵……
他的另一隻手的手指慢慢的往上動了一下，而傷心的季晏卻沒見到這只有一秒的動作。
「小姐，探病時間到了，請你出來好嗎？」站在外面的警察催促著。
「梵，我知道你能戰勝死神的，我會等你。我先出去，等下一次的探病時間到了，我再進來看你。」季晏將他的手放回雪白的床上，站起來往外走。
不要走，晏，別再離開我，別離開我，不要拋下我，不要啊——
突然，她的衣角被什麼勾住了，她回過頭沿著衣角慢慢的往上看，看見兩隻手指抓著她的衣角，她再往上看，卻看見床上的人眼睛微微的睜開。她張大嘴巴，久久不能說話，淚水再一次沾濕她的雙頰。
「梵……」她見他想要摘下他的氧氣罩，走過去阻止他。
他緩緩的搖著頭，立刻將它拿下來，「晏……你瘦了……變得……更憔悴了……晏……對不起……又讓你……傷……傷心了。」他輕輕的摸著她蒼白的臉。
「別說了，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該傷你的心。」她用手摀住他蒼白的嘴，淚水早巳占濕她的臉頰。
「晏……別自責……我不怪你……這樣反而好。」
「梵，我……」
「別說了，我還要謝謝你……給我……力量……跟死神……拚……拚命。」他打斷季晏的話，蒼白的嘴角微微往上揚。
他親一下季晏的手，「別……再離開……我好嗎？」他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