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文琋
如果金錢可以換來他不受良心的譴責,可以讓那二十一人重新活過來,他願意用全部來換取;但是現在金錢只能做到微薄的照顧,連最簡單的笑容都買不到,他擁有那麼多錢有什麼用?他不配坐這個位子,不配所有弟兄們為他丟了性命,不配啊……
齊霈文開始萌生退意。
「幫主,請節哀,弟兄們還需要您來帶領大家。」彷彿得知他內心在想些什麼,谷傲揚惴惴不安地提醒他,希望他不要做傻事。
一把憤怒之火油然而生。是的,他不能退出,他還要為那些死去的弟兄們討回一個公道,否則他真要愧對亡靈。
「傲揚,查出程燦晃的下落了嗎?」晦暗的臉上有著不可動搖的決心,他發誓這一次絕對要將程燦晃擒住。
「恕屬下無能,沒有。」說到這一點,谷傲揚更加自責。
齊霈文拍拍他的肩膀,鼓勵他。「不怪你,只能說他太狡猾了。」程燦晃別的功夫不會,躲的技術倒是一流,這他早有所聞。
既然敵人在暗,我方在明,如今也只能先做好防範措施。
「傲揚,馬上吩咐下去,各分堂嚴守防範,避免再一次的傷亡情況出現,並已迅速查出程燦晃的藏身地點。」
「是。」谷傲揚振作起精神,轉身想快步離去。
「慢著!」齊霈文的聲音拉住他欲行的腳步。「派幾個人到嵐園以及我父母、我岳父的住所守衛,我擔心程燦晃會傷害他們。」
「是。」谷傲揚慎重地領命,腳不停緩地往外走去。
就在齊霈文為了追拿程燦晃而開始部署及努力安撫軍心之際,一雙閃著邪惡光芒的眼睛,正無聲無息地在嵐園附近徘徊;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是齊霈文萬找千尋不到的程燦晃。
「齊霈文,我要你付出代價!」掛著猙獰的笑容,他咬牙切齒地立下重誓。
***
「唔……」季心語被一連串的熱切挑逗弄得漸漸甦醒過來,沒想到一睜開眼,就是齊霈文的特寫。她雙手攀上他厚實的胸膛,唇邊露出一個慵懶的笑容。
她的迎合讓他體內的火焰更加高漲,他的手滑入她的衣服內,用力地拉扯、搓捏著。
「好痛!」因懷孕而變得更敏感的胸部,禁不起他這樣粗魯的對待,季心語皺起眉心,睜眼看著眼前的丈夫。
他是怎麼了?為何今天變得如此急切,完全不顧她正懷孕的身體,似乎是在逃避什麼?發洩什麼?
齊霈文懊惱地停了下來,痛苦地胡亂抓著頭髮,低啞地道:「對不起,心語,我……」」想到那二十一名死亡的弟兄,他心裡便痛苦至極;如今又傷到了她,他真該死!
齊霈文用拳頭捶打著床墊,喉嚨裡不時發出低沉咆哮,彷彿是野獸的哀嚎,令人聽了不忍。
「霈文,你不要這樣,我很好、寶寶也很好。我知道你絕不會傷害我們的。」季心語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她知道自己是惟一能讓齊霈文停靠休息的避風港,她要幫助他!她攬過他的頭枕在自己肩胛處,溫柔地安撫他,就像一個溫柔的母親。
齊霈文更慚愧了,急著向她解釋,「心語你不知道,我……」他急切的雙唇被一隻纖指輕輕按住,只能怔仲地望著她。
「噓,不要說話!今天我還沒告訴你,我愛你。」
***
激情過後——
「還好嗎?我有傷到你和寶寶嗎?」齊霈文親吻她汗濕的肩頭,有點自責地問。他怎麼就是無法控制,明知她懷有身孕,卻仍激烈地不停要她,要是傷了她和寶寶,他絕不能原諒自己。
「放心,身為齊霈文的妻子,我可不是那麼脆弱的。」聽到自己竟如此大言不慚,她不禁輕笑。
聽到她銀鈴般的清脆笑聲,齊霈文不安的心才漸漸放了下來。
兩人繾綣相擁,靜靜地享受這溫馨的時刻。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倏地響起,齊霈文趕緊拿起長褲,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接著靜默地關了機。
「有事?」依偎在他懷前,季心語可以感受到他肌肉的緊繃。難道這通電話和他的不對勁有關?真的有什麼事發生了?她跟著起身穿好衣服。
「嗯,我……」齊霈文思索著該不該告訴她,最後為了避免她擔心,他還是沒說。
「既然有事,就趕快去辦。」季心語明白他的難言之隱,所以也不逼他。看到他擔憂的眼光,她還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沒關係,我好得很,而且我可以趁你不在的時候睡個小覺。」說完,還故意打了一個大呵欠。
「心語……」不知怎麼地,他有種自己再也見不到她的感覺,他遲疑著該不該在這時離開她。
見他猶豫踟躕,季心語睜大雙眼瞪著他,故意凶巴巴地道:「別婆婆媽媽的了,快去!」
「嗯。」在她依戀的眼神下迅速地穿上衣服,猛地往她唇上一啄,匆忙地下樓去。
按著仍留著他氣息的唇瓣,她幸福地窩進被窩裡,閉上眼,等著醒來時又可以再見到他。
季心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當她醒過來時,窗外已經是夕陽斜照,嫣紅的煞是迷人,而齊霈文還未回來。
靠在枕頭上坐著,季心語溫柔地撫著微微隆起的肚子,雖然只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但她腦海裡淨是齊霈文、她,和他們的孩子一家三口幸福的未來,她已經迫不及待要迎接這個新生命的到來。
「誰?」一個細微的聲響引起她的注意,她爬起身來想找出聲響來源,那聲音似乎是從更衣間傳來的。
當她一步一步地走進更衣間最裡面卻沒有發現什麼,呼地喘了一口氣,不禁責怪起自己太大驚小怪。
正當她輕笑著轉過身,卻詫異地看到一雙猙獰的眼睛。她惶惶張開口,還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一計凶狠的手刀便直挺挺地對她劈來,她立刻陷入昏厥。
***
一接到父親焦急如焚的電話,齊霈文立刻從焰龍門趕回嵐園。由於父親的語焉不詳,讓他更加惶惶不安。老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一回到嵐園,就看見他的父母親坐立難安,保鏢們一個個面如死灰地站在客廳。
「霈文,心語被人抓走了!」等不及讓他發問,齊母馬上告訴他這個爆炸性的消息。
「你說什麼?這是怎麼回事?」他心急如焚地吼著。
不、不會是她,幾個小時前她還躺在他懷裡,甜美地說愛他,怎麼才短短幾個小時,她就被人綁走了!
「屬下該死,沒有盡到保護幫主夫人的責任。」那群彪形大漢全部咚地一聲,跪了下來,低垂的臉上有太多的悔恨。
齊霈文就近抓起一個,無法控制情緒地大吼:「我不是要你們嚴密守衛的嗎?怎麼還會發生這件事?」
派了這些人來日夜守衛,原本他想嵐園應該會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安心,結果卻……如果在他們說是滴水不漏的嚴密保護之下,都能讓人闖進來,還帶走人質而不知,那他還要他們做什麼!?
「歹徒喬裝成維修花房的工人,趁機偷溜到房裡,然後擄走幫主夫人。」無法直視他腥紅冷然的雙眼,一向是動槍不眨眼的保鏢此刻卻嚇得直發抖,連忙將事情全盤托出。
齊霈文冷哼一聲,用力地丟開他,「查出是誰幹的了嗎?」
「不,屬下曾打電話到負責的公司去問,他們也不知道這人的來歷。」
「該死的!」齊霈文低聲咒罵。程燦晃,一定是他!
鈴鈴……
齊霈文一個箭步,搶先將話筒拿起,他有預感這將是那人打來的索命電話。「齊霈文。」
果不期然,話筒那一端傳來他永遠不會忘記的聲音。
「齊大幫主,很高興聽到你的聲音,我們還真是他媽的好久不見了,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
「程燦晃!」他咬牙切齒地喊出這個名字。
「哈哈,沒錯,就是我程某人。聽齊幫主的聲音,心裡似乎正為什麼事而操煩?」他故意裝模作樣地關心起齊霈文,實則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不用假惺惺,我知道是你抓走心語的,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齊霈文冷靜地和他談判,現在只有沉著應戰才能把季心語救回。
程燦晃卻打算采拖延戰術,他故意轉移話題。「原來這漂亮小妞的名字叫作心語,哈,真是好聽,你知道我有多久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了嗎?」
「不准動她!」齊霈文對著話筒大吼,冷靜早已失效。
哼,死到臨頭了還裝什麼清高?就不信這一招逼不死你!程燦晃暗暗咒罵。
他程燦晃已經不再是兩年前那個行事草率的小混混了,為了一報當年的深仇大恨,他四處逃亡,期間還得忍受其他幫派的冷言嘲諷,有些人更為了討好齊門而想抓他邀功,不過都讓他及時逃走了。他集結了一些看不慣齊霈文的人,誓言要將加諸在他身上的羞辱、委屈一併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