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凌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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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府中的下人們，也開始感受到主子的轉變。
以前的魏少鵬總是讓人有些陰沉的感覺，所有的喜怒哀樂彷彿都不像是真實的。
而以往讓人畏懼的銳利眼神，最近也柔和了許多。
現在的他神情幾乎都是愉悅的，而眉間的那抹淡漠也已隨風而去。
這種種的變化都和一個人有關——
或許是和顏巧巧之間的疙瘩化了開，因此兩人之間的溫度也修地升快許多。
顏巧巧對他不再畏懼，也不再排斥，反而試著去接受他。
到最後兩人手牽手，在府裡散步也變成習慣，甜蜜的模樣不知羨煞多少人。
這天，正當他們在後花園一邊走一邊聊天時，顏巧巧卻突然停了下來。
「巧巧，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停了下來？」
「沒、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一些事。」說到這的時候，她心中有著一絲的愁悵。
「什麼事？說出來聽聽，別問在心裡。」魏少鵬溫柔鼓勵著。
『其實我……我是想起我爹……真不知道他老人家過得好不好？」一想到自己離家已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她就越思念父親。
「原來是這個啊！你不用擔心，回去看看不就好了？」知道她的掛念，他誠懇的建議道。
「回去？！」
「是啊！既然你這麼掛念伯父，那就親自回去看他老人家不就得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可是當她再仔細一想，卻又猶豫了。「可是、可是……現在的我怎麼回去呢？」
「為什麼不行？從這回到長安城也不過個把月時間，若是速度快一點的話，也許半個月就到了。」
「不，我擔心的不是這個。」顏巧巧欲言又止的看著他，心中滿是掙扎。
她怎麼能告訴他，她所擔心的是自己已非完壁之身，如此一來若是父親硬要將她許配給別人，這件事勢必會被揭發出來。
到時，她又有何顯面去面對父親呢！這樣的屈辱只會讓父親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罷了。
所以儘管她思念父親思念得緊，還是遲遲不敢回去。
早已讀出她的擔優的魏少鵬，定定的看著她道：「巧巧，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正好我也想找機會告訴你……」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才接著說：「我跟你一起回去見伯父吧！」
「跟我一起回去？」她還是沒弄住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要向伯父提親，希望他能把你許配給我！」終於，他說出了最近自己一直反覆思考後所做的決定。
「什麼？你說……你要向我爹提親？」
「是的，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不向伯父提親要向誰提親啊？」對她的吃驚，他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可是……可是……」或許是太突然了，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難道你不願意嫁給我？或者是你還很著我？」面對她的囁嚅，他有些擔心了起來。
「不是……不是這樣的……」
顏巧巧回想起最近的點點滴滴，這才發現到，自己也在兩人相處中逐漸日久生情。
在這段日子裡，她才知道他許多她以前從不知曉的一面。
也才明白，他的冷漠與無情都只是他偽裝的面具而已，真實的他其實是很脆弱的。
雖然她還不清楚為何他要如此掩飾自己，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這男人是值得她愛的。
暫且不論初時的狂暴與自私，起碼現在的他都一直在做改變，對她更是呵護備至。
而以往總愛流連青樓的他，自從兩人真正在一起後，也再無涉人。
他的轉變，她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這樣的生活，她已經很滿足了，實在不敢奢望太多。
如今聽到對方要娶自己為妻，她自是喜悅萬分，但另一方面，卻又怕是因為他要對自己有所交代才出此下策。
若是這樣的同情，她寧可不要。這樣對雙方都不公平……
在思索片刻後，她很理性的對他說：「少鵬，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不希望你是為了不虧欠我，甚至是因為能讓我有臉回去見我爹，才提出成親的要求，這樣的補償我不要。」雖然她的身心已非他莫屬，可是她實在不願兩人之間有任何遺憾。
「巧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什麼虧欠、什麼補償，你以為我是這麼偉大的人嗎？
「我告訴你，我向來就不是個會勉強自己做事的人。若是我不願意，就具有千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還是不為所動。但是對於自己想要的東西，我卻怎麼樣也不會放手，就算要背上再多罪名我也不怕！
「說到這，你還不忙嗎？我是真的愛你，你也是第一個讓我動心、讓我想廝守終生的伴侶。」
「但是我以為……你是因為佔有我的清白，所以才對我負責的。」顏巧巧提出自己的猜測，畢竟這也不是不無可能。
「你覺得有可能嗎？若是這樣，那我娶過門的妻子可就要有無數個了。你知道外頭的人為什麼要說我風流嗎？那是因為我身邊總是少不了女人。
「但是，你卻不一樣……對你我是真心，所以才會想和你走下來。要不然為什麼現在怡香樓我也不去了，甚至跟李棠兒也斷了關係。這一切一切都是因為你啊！因為我不想讓你傷心，你明白嗎？」這一字一句都是他的肺腑之言，並沒有半點虛假。
「少鵬……」聽完他這番真心的剖自，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魏少鵬溫柔的替她拭去眼中的淚，而後輕聲開口，「傻丫頭，你看看你又哭了……這不是難過的事，而是應該感到開心才是啊！所以，我只想親口聽你說，你願意當我的妻子嗎？」
他認真的看著她，神情都是期待與專注。
她含淚的點點頭，用實際動作代表著無法盡述的千言萬語。
就這樣，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似乎為著彼此已能交付身心的結果，有著難以言喻的歡欣。
只是老天終究要開他們兩人一個玩笑，一場危機正慢慢的醞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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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只有顏巧巧一人留在府裡，因論魏少鵬要到外地去打理生意，所以有大半個月不能回來。
少了他在身邊，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只能說，他把她寵壞了吧！什麼事都照顧得好好的，幾乎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
不得已，她只能躲在房間乖乖刺起繡來，順便消磨一下時間。
就在此時，府裡的下人來找她了。
「顏姑娘，外頭有人要找您呢！」對於有可能成為將來主母的她，下人說話半點都不敢無禮。
「喔，知道是誰嗎？」
「是鳳繡坊的大少爺秦公子。」之前曾見對方來過府中幾次。
「是他？」聽見是他前來，顏巧巧心情愉悅。「好，那你先出去招呼客人，我打扮一下就出去。」
「是！」
待下人離去，她趕忙整理自己儀容一番。
其實她本來就有去拜訪鳳繡坊的打算，一是為了借此化解魏少鵬與對方的恩怨，二是也想知道秦家人他們現在過得好不好。
在片刻的梳妝打理後，顏巧巧走到了前廳。
原本正坐在廳裡用茶的秦君麟，因為她的出現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因為眼前的她美到令人不敢直視……
第一次看見她恢復女裝打扮的他，似乎還不太能完全適應。
只見她一身雪白的綢裙，經步輕移的緩緩走向他。
「大少爺，好久不見了。」她首先開口對他甜甜的問侯。
「顏姑娘……你、你好。」被她渾身散發的風華給震得有些慌亂的他，急忙的回應。
「夫人及小姐都還過得好嗎？」她關心的詢問，這一直是她心中所掛念的事。
「家母跟舍妹都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知道對方情況一切都安好後，她這才安了心。「對了，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被這麼一問，才想起今天來的目的的秦君麟，忍不住打量起眼前這個有點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女子。
眼前的顏巧巧彷彿和之前的她不太一樣，雖然容貌依舊美麗，但眉字間微微透露出的幸福感，卻讓她更加有莓力。
難道這陣子，她在這過得很開心嗎？他暗暗在心中想著。因為她看起來似乎過得很好，沒有半點受委屈的樣子。
「大少爺，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呢？」看他好像陷人沉思的模樣，顏巧巧好奇的問。
「對不起，我失神了。」他略帶歉意說道。「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希望你能跟我回風繡坊一趟，因為有個人想見你。」
「有人要見我？是誰啊！」
「你跟我去就知道了，他可是等你好久了！」他語帶玄機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