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童話
卓越甩甩頭，向後退了一步。
如果吻上習弄月，大概不會如此輕易就結束掉；再說現在時機不對，還是保留至下次吧。
「你先回你的房間吧，找換好衣服再過去接你。」顫抖的雙手放在身後握成拳，克制著自己想摟她入懷的衝動。
卓越仍然離她太近，習弄月無法好好的思考，仍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打算留下來看我更衣嗎？」雙手環胸，卓越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話語傳入習弄月的耳裡，她臉孔驀然湧上紅暈，羞得她很快地由那扇相通兩個房間的門跑回自己的房間。
合上門後，心跳劇烈地貼著門板，而門的另一邊傳來他肆無忌憚地笑聲。
習弄月雙手捂著嫣紅的雙頰，怎麼也無法明白自己為何總是被卓越一次又一次地捉弄。
他……小她四歲呀!
很悲哀，不是嗎?
他不過是個子比她高一點，氣勢比她強一點，力氣比她大一點，就一直將她當成小孩，忘了她的年紀比他大、輩分比他高。
待會她一定要擺出長者的架勢。
「月芽兒，可以下樓了。」卓越推開相通的門喚她。
習弄月氣得跳腳。他又用這種孩子似的稱謂叫她，而且沒有敲門就闖了進來。
「你不會敲門嗎？」怒目相視。
卓越揚了捂眉。
「不小心忘了。」毫不在乎地回答。
「忘了？」習弄月的聲音加大。「這種基本禮儀怎可忘記？」
「下去吃飯吧。」卓越拉起她的手，無視於她的怒意。
「喂!我在和你說話!」習弄月是下定決心要他正視她的怒意。這副架勢可是她鼓足勇氣才形成的。
「是。」卓越漫不經心地應道。
瞟了習弄月一眼，卓越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間又出現老師的架勢。方纔的事一定給她很大的影響，她每次想逃避時就佯裝生氣，然後念出一大堆的訓言。
「不可以忘記敲門的禮貌，知道嗎?」習弄月認為自己獲勝了，口氣稍微緩和，也順從地跟著他走。
「是。」他回答。
習弄月開心地漾起笑容。凶一點果然有用。
「我要換房間。」她認為自己已經獲勝了，卓越自然會乖乖地聽她說話。
「不行。」他斷熱拒絕。
「為什麼？」習弄月生氣地反問。
「因為你是我的客人，自然由我來照顧你。」似笑非笑的神情又浮上他的臉，卓越不懷好意地開口：「如果你是要換到我的房間的話，我不反對。」
習弄月先是生氣地瞪著他，接著露出狡猾的笑容。
「沒錯呀，我就是希望能換到你的房間。」她天真地朝卓越綻放笑容。
她有何詭計呢？卓越狐疑地看著她。
「你自己說我可以換到你的房間。」深恐卓越會改變心意，習弄月著急地開口聲明。
「沒錯……」一陣錯愕後，卓越發現自己所犯的錯誤。「不!我方才說錯了，你可以『搬』到我的房間。」趕忙糾正錯誤。
「我不管。」習弄月耍賴地開口：「你自己說可以換房間，你不能言而無信。我要和你換房間。」
瞧!她這模樣多像孩子!
「好吧!」卓越會如此輕易地服輸嗎？「不過在那間白花花的房間裡我是睡不慣的，所以如果半夜你醒來，身旁睡著一名男子，千萬不要大驚小怪，那是我不小心夢遊跑錯地方了。」他最擅長威脅。
「算了，我不換房間了。」想想每夜卓越都躺在她身邊，她還是乖乖地睡在原來的房間好了。
卓越忍不住哈哈大笑。
想和他鬥，還早得很!
「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嗎?」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走到飯廳的入口，何詠絮聽見卓越的笑聲，便開口相詢。
「沒什麼。」他無意將兩人間的趣事和第三人分享。「月芽兒，我媽你見了。她身邊的是我爸，然後是我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嫂，三哥以及我小妹。卓爾，我大哥的兒子。」卓越細心地先替習弄月介紹家中的成員。
「你們好。」
習弄月好奇地看著卓越的家人。何詠絮秀氣、卓凡威嚴。卓見沉穩、凌瑋𠕇NB42E𠗟親切，卓爾長得很像卓見，並且可以看出他們夫妻的情感甚篤。卓然冰冷且目中無人，杜觀是個淡雅的美人，習弄月不能相信世上還會有比他們更出色的夫妻。卓絕看來很粗壯，一九○以上的身高和嬌小的程芯恰成對比，但可以看得出來卓絕被程芯吃得死死的。至於卓立她是認識的，翰林高中的校花，一個乖巧用功的好學生。
「習小姐，歡迎你到我家。」卓凡笑著開口。
「叫習小姐太生疏了，叫弄月就可以了。」何詠絮最後一句是朝著習弄月開口。
「對，叫我弄月就行了。」人家這麼親切，她當然不好意思硬要分出親疏。
「弄月，你那房間喜歡嗎？」程芯親切地問道。
「嗯，很漂亮。」習弄月點了點頭。
「我老公設計的。」程芯驕傲地勾著卓絕的手臂。
習弄月訝異地看著卓絕，他看起來不像是做這種細膩工作的人。
「真厲害。」她佩服地開口。
「但你好像比較喜歡我那間房間。」卓越靠在習弄月的耳旁低語。
「在說什麼悄悄話?」凌瑋𠕇NB42E𠗟好奇地問。
「既然是悄悄話，當然不能讓你們知道。」卓越不屑地瞟了凌瑋𠕇NB42E𠗟一眼。標準的三姑六婆，就不能學學杜觀嗎？
「好了。」卓凡威嚴地開口：「快坐下來吃飯了。」
習弄月漲紅了臉，她趁著眾人沒注意的時候瞪了卓越一眼；他怎可在家人的面前對她做出如此親暱的舉動，不知他們會作何反應。
「老師，坐在我旁邊。」卓立親切地招呼她。
「你會變成我的小嬸嬸嗎？」剛落坐，一旁一直未開口的卓爾立刻冒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
習弄月的雙頰迅速染紅。
「卓爾!」卓見佯裝教訓地開口，但語氣中有隱含的笑意。
習弄月悄悄抬頭看了眾人一眼。除了卓然無動於衷地替杜觀布菜外，眾人都一副忍不住笑意的模樣。
「弄月，小孩子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卓凡笑著開口。
「我四弟人不錯啦!」卓絕也忍不住笑說。
程芯朝卓絕的側腰狠狠地扭了一把。
「才剛說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結果你馬上胡說八道。」看出習弄月的不自在，程芯特意演出一出馴夫記來轉換氣氛。
「對不起嘛!」卓絕委屈地道歉。
又是一陣的哄堂大笑。
「真好玩。」杜觀輕聲地開口。
「只要你快樂就好。」不停地朝杜觀的碗裡夾菜，卓然自己卻尚未用餐。
「沒錯，快樂就好。」何詠絮開心地招呼大家：「快吃吧!菜冷了就不好了。」
用完餐後，眾人移駕到客廳。
杜觀替眾人各倒了一杯水果茶。
「試試看。」卓越附在習弄月的耳旁說。「這是我二嫂自己煮的，她的手藝十分的好哦。」
習弄月啜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果真十分爽口。
「真好喝!」她誠心地讚道。
「以後你常會有品嚐我二嫂手藝的機會。」卓越笑著開口。
「你好像很崇拜你二嫂?」習弄月好奇地問。她還以為在他的眼中，女人全是垃圾。
「不，我崇拜的是二哥，所以連帶地相信他選擇的女人是女人中最好的。」口氣中又出現一貫地狂妄。「當然我的也是最好的。」
習弄月翻了翻白眼，果然是死性不改。
「我原本以為你誇大其辭，沒想到你二嫂真的這麼美，剛好配上你二哥這麼一個出色的男子。」坐在對面的卓然和杜觀看來就像是一幅畫，彷彿他們身邊還冒出一朵朵的蓮花襯托，真美!習弄月的唇角漾著一抹笑。
「不准你稱讚別的男人，即使那是二哥也一樣，你只可以稱讚我。」卓越霸道地扳過她的臉。
「別動手動腳的。」習弄月拍掉他的手。
「為什麼？」口氣不是太好。
「我是你的老師。」再次提醒他。
「換個理由行嗎?」不屑地冷哼。
杏眸圓瞪，習弄月的頭頂冒出陣陣白煙。
「你瞧不起我的職業。」老師是個多偉大的工作呀，他居然敢用如此不屑的口吻。
「我沒有。」卓越背靠著椅背，一副準備長談的模樣。
「你有。」身子因怒意而顫抖。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再次聲明，他不會輕易認輸。
「你有，你有，你有——」習弄月氣他死不認錯。
「舉出實例。」懶洋洋地開口。
「你方才明明用很不屑的口吻說話。」這下子他可不能否認了吧。習弄月雙手環胸，嘴角揚著得意。
「是不屑你用老師做藉口，並非不屑你是老師的身份。」輕輕鬆鬆的兩句話，卓越就反敗為勝。
「你的意思明明不是這樣。」習弄月生氣、著急自己找不出話來反駁。
「我的意思就是這樣。」一口咬定，她又能奈他何？
「不是。」加大音量來否定。
卓越同情地望著習弄月，嘴角隱隱約約浮著一抹得意的笑容，卻又不敢太過於猖狂。他看出她的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