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桐星
「他……就是縣……縣太爺。」
江華恩一聽,不徐不疾、話中帶刺地道:
「原來你就是縣太爺啊,請問到寒舍有何貴幹啊?莫非是來討回你兒子被我打的債?」
「江姑娘,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討債的而是來答謝的。」
「答謝?」江華恩訝然。
不但江華恩覺得奇怪,就連在旁的人也都感到一頭霧水。
當幾人還來不及回應時,縣太爺又道:
「可否請我進去坐會兒呢?」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江華恩,她改態度,迎著笑臉道:
「是是是,縣太爺,請快進來喝口茶。」
縣太爺坐在廳裡環顧著古家的擺設,江華恩倒了杯茶遞給他,另外幾人也隨後進到廳內。氣氛有些古怪,江華恩只好先開口:
「縣太爺,剛才真是對不起,我太無禮了。敢問縣太爺今天到此,有何貴事?」
「我相信今天來到貴府,江姑娘和位都大吃驚:我也明白,因為我太寵愛傳兒,才令他如此驕縱。可是,我希望大家能諒解我的苦衷。」
一群人沒說話,個個都用專注的眼神,示意縣太爺繼續說下去。
「因為我喬家代單傳,所以我娘臨終前特別囑咐我,別讓傳兒出任何的差錯,否則她老人家泉下有知,也不會瞑目。我就因為如此,才會那般容忍傳兒,我也曉得縣上百姓對我的做法非常的不諒解,所以只能盡量在公堂上作出最公平、公正的審判,來彌補我這該死的過錯。」
眾人都點點頭,彷彿尚能接受這牽強的理由。
突然,江華恩開口道:
「雖然縣太爺有自己的苦衷,也盡量的彌補過錯,但那些受害人還是很委屈,受到傷害了。」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會來這裡懇求江姑娘以及在場的各位幫我個大忙,來喚醒罪惡深重的傳兒。」
古靖桐驚呼:
「縣太爺,你不會想要……華恩做你的媳婦吧?」
其餘人聽了全睜大眼瞪著喬律文,他則急忙揮手搖頭道:
「古姑娘,你誤會了,在下並無此意,而是希望……」喬律文有些難以啟口。
「既然不必犧牲我又可以救大家,我定義無反顧的。縣太爺,您就說了吧!」江華恩豪爽地說。
於是,縣太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夥兒也都紛紛贊同且願意配合。
第二天,喬府陷入遍混亂。因為喬府的主人、當今的縣太爺,已失蹤了一天。
這消息爆後,馬上傳開了,整個縣上沸揚揚起來,人們不是人心惶惶,就是拍手叫好。人心惶惶是因為縣太爺曾經不辭辛勞的找出正確證據,為受冤屈之人洗脫罪名,他是個公正的好官吏,但又有人拍手叫好,當然是那些受過喬傳誠欺侮之人,因為無法討回合理的公道,對縣太爺是唾罵不已。
唉,這樣極端的評價,可見縣大爺的名聲完全是被他的寶貝兒子破壞了。
喬家的罪和孽,究竟何時才能洗滌呢?
王總管匆忙地跑到喬傳誠面前,遞給他封信——
該死的喬傳誠:
你爹現在在我手上,他可是吃盡了苦頭、受盡了折磨,要想救他就得看你的表現。
其實,你應該很清楚,我真正要尋仇的人是你,而不是代你受罪的縣太爺。縣太爺為人正直、審判公正,理當受到姓的愛戴,但他卻為了你遭受人民的辱罵。如果你還有良心想救他的話,就提著頭來換回他吧。
記住!只能你人出現,要是讓我發現有多餘的人,你爹下場可就不得而知了。
我給你天的時間考慮,兩天後,我會再梢信給你。
要你償命之人
喬傳誠看完後,忿怒地撕毀信。
「渾帳!想用我來換我爹,真絕。王總管,這信是在哪裡發現的?」
「回稟少爺,是在門口發現的。」
喬傳誠拍桌怒目切齒道:
「這神秘人做得倒挺乾淨。好,我倒要瞧瞧你是何方神聖,想跟我鬥?哼!傳令下去,兩天後,把所有有可疑之人全抓起來,我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個。」
「少爺,這麼做恐怕不好吧?既然此人如此大膽的公然下戰書,而且手上又有老爺當人質,他定有足夠的把握,如果……」
王總管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別再廢話,我已決定了。」
「……是,少爺。」王總管只得無奈的照做了。
兩天過後,又再度接到了信。喬傳誠手拿著信,暴跳如雷地道:
「都沒人發現放信的人嗎?」
「回少爺,沒有。」
「真沒用,這麼多人都抓不到,我爹請你們來是白吃白喝的是不是!」
「少爺請息怒,請息怒。」群人冒著冷汗,不安地道。
「滾!」喬傳誠大喝道。抓起信,橫眉怒目的看著
壞事做盡的喬傳誠:
怎麼,想抓我啊!如果我這麼輕易被捉到,就沒人陪你玩了。
考慮得如何?該不會怕死不敢來吧?我想我最好提醒你,就算你不來,你的狗命還是樣不保,只是多犧牲你爹的性命罷了,所以,不管你來不來,你這條狗命我是要定了。
明天正午,XX山見。記住,只得你單槍匹馬人赴約,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取你狗命之人留
喬傳誠心中的怒火是愈燒愈旺,因為這是他自出生以來,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威脅他。他要是抓到了此人,非得把他五馬分屍、碎屍萬段不可。
終於,到了生死決戰的一天。
喬傳誠到了約定地,卻遲遲不見半個人影,正當他想著是否被耍時,有兩個蒙面人押著縣太爺走了出來。
其中蒙面人對喬傳誠道:
「你倒是條漢子嘛,敢一個人獨自前來,我真是錯估了你。」
「住嘴!廢話少說,快將我爹放了,他是無辜的,你們衝著我來吧。」
那蒙面人點點頭,接著又道:
「你倒是滿有骨氣的。但是那些被你傷害的姑娘就不無辜嗎?你在做壞事前怎麼不想想?」
「有什麼好想的,碰上我就算她們倒楣。何況,並不是每個人都覺得受害,有些女人看起來就像在享受,我可也是在積德。」
喬傳誠竟然還大言不慚,真不怕受天譴。
「積德?你做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還有臉敢說是積德;真正積德的人是你爹才對!」
「沒錯,他原本就該為我贖罪。」
聽見此話的喬律文,忍不住疾言厲色道:
「你這畜生!我為你做得還不夠多嗎?我為了你,到處惹人嫌,現在你竟還說得出這種話!」喬律文激動得接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心臟。
喬傳誠先是沉默,後才又百感交集地道:
「就是你們的處處為我著想害了我,知不知道?從我有記憶開始,做錯了任何事,你們從不打我、不罵我,從不告訴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直到我做慣了壞事,改不了手、麻木不仁時,你們才開始糾正我,想力挽狂瀾,不賺太遲了嗎?」
喬律文聽了為之震驚,想要解釋,但舌尖彷彿沒了知覺,說不出半句話。
喬傳誠又繼續道:
「所以,我決定報復你,讓你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因為我好恨、好恨,是你讓我變成卑鄙無恥、狗屁不仁的人,怨得了誰?」
躲在旁偷聽的江華恩,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氣憤,衝向喬傳誠,再順便補上兩個響噹噹的耳光,罵道:
「你有爹疼還不知足嗎?或許他在教導方面確實有錯,但他的出發點卻是愛你的,沒想到你卻用這樣殘酷的手段來回報你爹,你未免太……」
「江姑娘,別再教訓傳兒了,他說得沒錯,所謂『養不教、父之過』,這的確是我的錯。」
「但……但是,縣太爺,那是你娘她……」
「沒錯,雖說是我娘囑咐的,但畢竟她老人家已過世,而我卻錯再錯,執迷不悟的為他遮蓋過錯、掩飾罪孽,怪不得人,怪不得人哪!」喬律文自責地跪坐在地上。
喬傳誠也因此流下了慚愧的眼淚。
旁人全肅靜無嘩,因為誰也沒料到浪蕩子終於找回自己的良心了。
最後,古靖桐先開口作結論:
「既然誤會已冰釋,這樣好了,喬傳誠你就盡量想辦法補償曾經因為你而受傷害的姑娘,今後多做些善事來彌補從前的過錯。最重要的是,從今以後要好好做人。」
江華恩也附和道:
「對啊,對啊,縣太爺,您快起來。喂!你還杵在那兒幹嘛,不快過來扶你爹!」
喬傳誠立刻衝到喬律文的面前攙扶起他。兩父子對望了許久,終於相視而笑。
群人有說有笑的回到喬府,就這樣,喬家的風波終於告段落。
天清爽的早晨,李宇謙無意中提起:
「靖辰,你何時要和華恩成親啊?」
「成親?我沒想過。」
「沒想過?你有沒有搞錯啊?你們古家人丁單薄,怎麼不快點成親,好生個娃兒增添樂趣?」
古靖辰故意開地玩笑:
「有你和靖桐還不嫌麻煩嗎?我看只是你想玩娃兒罷了,既然如此,怎麼不自己和靖桐快點成親生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