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伊凡斯
「我幫你接按摩,或是——」
「謝了,我不需要,請你離開好嗎?」
湯琪瑤送他走出房門,於中愷先是禮貌性地吻了下她的臉頰,手乘機將她摟緊,硬是將自己的吻留在她的唇上。他蠕動著嘴,試著開啟她的唇,但湯琪瑤始終緊閉著。
她推開他。「再見,我真的累了。」
於中愷不得不放棄,沒關係,反正他有的是時間,他告訴自己要有耐性,Tiffany不是一般的女人,和他以前交往的不一樣。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湯琪瑤迅速地將門關上,於中愷的離開讓她鬆了一口氣。
事情演變得太快,她已經無法思考了。原本她想假裝接受於中愷,然後趁結束演出前再狠狠地甩開他,讓他明白世界上只有殷心筠最愛他。
但是現在一切都亂了。
該怎麼辦呢?
殷之澈深深誤會她了,湯琪瑤沒有料到自己竟然如此在意殷之澈,遠遠超過她的想像。
第七章
「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清楚。」
「Tiffany,怎麼了?為什麼表情這麼嚴肅?」
是時候了,湯琪瑤準備和於中愷攤牌。
「復天是公演的最後一日,我想我們的關係也該到此結束。」
他沉下臉,「我不明白。」
「噢,于先生,你這麼說實在太客套了,我以為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之間不過是逢場作戲,然而現在是我請離開的時候了。」
「你在耍我嗎?」
於中愷相當的不甘心,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在他之前先說分手,更何況他根本沒有從她身上得到過任何東西,甚至連一個熱吻都沒有,更別提和她上床。而她倒是從他身上拿到不少珠寶,這幾天他投資在她身上的金錢也相當可觀。
「于先生,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好嗎?好歹我們也有過一段不錯的回憶,夠了吧?」
「你——」
湯琪瑤冷淡地說:「謝謝你這幾天的招待,原本我可以就此不告而別的,但是我想……至少還是跟你說一聲吧。」
於中愷氣得握緊雙拳,步步向地逼近。
「你當我是凱子嗎?我對你的真心真意都沒有看見嗎?Tiffany——」
她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那心筠對你的真心真意你看見了嗎?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你,尤其是親眼瞧見你殘忍的擺脫一個深愛你的女人之後?我不是笨蛋啊,中愷,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激動地抓住她的雙臂。「不,不完全是因為心筠的緣故,對不對?是因為……你愛上他了。」
湯琪瑤奮力地想掙脫他的手臂。「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別裝蒜!」
於中愷的樣子變得好可怕,他雙眼佈滿血絲,俊秀的五官全扭在一起,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將她強壓制在牆上。「是為了殷之澈對不對?我知道你一定是愛上他了,你從來不用注視他的眼神看我,別把我當白癡,我也有眼睛也有心,別拿心筠當借口。」
「如果你真的有眼睛,怎麼會看不見心筠對你的深情?如果你真的有心,又怎麼捨得割下心筠對你的愛?於中愷,你用大腦好好想一想,心筠為你所做的一切,有幾個女人做得到?」
「住口!住口!」
他掩住雙耳不願再聽下去,但湯琪瑤並不準備就此打住。
「心筠才是真正愛你的人,她願意放棄一切,只為了滿足你口口聲聲所說的追求真愛!天知道這是哪門子的真愛,你只是不甘心我沒把你放在眼底,想藉著得到我滿足你驕傲的大男人主義。那不是愛,根本就不是。」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於中愷掐住她的下巴,再次將她強壓住。「滿口都是心筠心筠,難道你是為了她才和我在一起的?難道我對你的愛一點價值都沒有?可惡——」
「不,我曾經愛過你……」
他沒有聽出她話中的含意,「但你現在並不愛我,我要的不是這個,我要的是你愛我,要你永遠在我的身旁,要你永遠只是我一個人的,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佔有你。」
湯琪瑤冷笑,「不可能的!」
「為什麼?」於中愷大吼,「我不懂,我對你這麼好……是因為心筠嗎?你介意她?沒關係的,我會要她永遠不要在我們的面前出現,我去告訴她——」
「你還是沒有聽懂,是嗎?」
於中愷鬆開手,他的表情看起來彷彿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我懂得,Tiffany,我會想辦法讓你愛上我的,任何阻擋在我們中間的障礙,我都不會讓它存在。」
當時,湯琪瑤並沒有瞭解他話中的意思,只以為於中愷只是一時無法接受。他的高傲自尊受了傷,但很快就會痊癒的,這一切都將會隨著她的離開而回歸平靜,她天真的深信於中愷終究會回到殷心筠的身邊。
***
輾轉難眠夜晚後的清晨,湯琪瑤睡夢中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凌晨五點整,一切都還很安靜,除了急促的敲門聲。
「開門!快開門!」
「什麼事……」
她才將門推開一道小縫,殷之澈便鐵青著臉衝了進來,他氣急敗壞地翻遍她的住處。
「姓于的傢伙呢?」他朝她大吼。
湯琪瑤揉著眼睛,「你找錯地方了吧?」
殷之澈像瘋了般搜尋每個角落,當他確定房間內除了湯琪瑤再也沒有其他人時,他將怒氣移轉到她身上。
「你們這對殺人兇手,寡廉鮮恥的狗男女!」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憑什麼這樣說?」
殷之澈紅著眼,滿臉倦容,怒氣沖沖地將她逼至牆角。「憑什麼?憑現在心筠正在加護病房中急救!都是你們害的,她受不了於中愷玩弄感情才會跳樓的。」
「跳樓?!」
聽見這兩個字,湯琪瑤覺得地轉天旋。
天呀,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心筠已經送醫院急救,昏迷中口口聲聲喊著姓于那傢伙的名字……」
湯琪瑤的心裡並不會比他好過,慌張地撥著於中愷的電話,但不論是家中或是行動都沒有人接聽,最後她沮喪地望著心力交瘁的殷之澈,「我很抱歉,真的找不到他。」
殷之澈傷心絕望的眼神盯向她,「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狠心橫刀奪愛?我知道姓于的不是好東西,但我不瞭解的是,為什麼搶走心筠最後一絲希望的人會是你?為什麼是你……」
「我可以解釋——」
「不必了,省省你的花言巧話,用在下一個獵物身上吧!」
他說完話,便用力地將她推開,隨即衝出去。
「等等我!」
湯琪瑤胡亂地披了件外套跟隨著他衝出去,在殷之澈攔下計程車前追上他。
「我跟你去!」
「請你離我們遠一點。」
殷之澈硬是將想跟過來的湯琪瑤推開,一個人獨自坐上車離開。但她並不放棄,這件事是她引起的,她也有責任。湯琪瑤隨後也攔了輛車跟上。
在醫院的門口,殷之澈下車後看見跟上來的湯琪瑤,他情緒惡劣地大吼:「你就是不願放棄看好戲的機會是嗎?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求求你,讓我看看心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為什麼不離開?」
「我不能。如果不能知道心筠平安與否,我就無法闔眼。」
「在你做出橫刀奪愛的事情之前,怎麼就沒想過能不能闔眼的問題?」他嘲諷地說。
「我和中愷——」
殷之澈揮手阻止她說下去,「我不想聽這些廢話,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的話,請你把於中愷找出來,讓他到醫院來見心筠,讓他給心筠有活下去的勇氣。」
是啊,這或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是,我會把於中愷帶來的。」
湯琪瑤找遍所有於中愷可能去的地方,卻一無所獲,當她沮喪地坐在路旁,卻接到了傳播公司員工打來的電話,告訴她於中愷人在公司裡,情緒不穩定地亂摔東西,希望她能趕過來。
不到二十分鐘,湯琪瑤踏進傳播公司大門,整個辦公室可以用「歷經浩劫」來形容。依循咆哮的聲音,很容易就找到了他。
「中愷!」
於中愷手中拿著一隻花瓶,高高舉起正準備砸下。看見她的出現,有些驚訝,有些不安與憤怒。
「出去!」他咬著牙吼道,「我不想再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
「心筠跳樓你知道嗎?」
他竟然沒有激動、沒有狂怒、沒有歇斯底里,只是放下手臂,整個人軟弱地跌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盯著窗外。
「和我無關,不關我的事,我是無辜的,我不是有意的……」
事情不對勁,湯琪瑤不得不做如此的聯想,殷心筠昨晚墜樓,而今日於中愷在辦公室發飆。
「是嗎?」
於中愷突然又站起身,憤怒地吼叫:「我說了,和我沒有關係。」
「你不去醫院看看她嗎?她在昏迷中一直喊著你的名宇。」
他的口氣忽然變得警覺,「她說了什麼?」
「她應該說什麼?」直覺告訴她,中愷一定和心筠跳樓有關,湯琪瑤試著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