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斯琴
「我要是知道妳準備這樣迎接我,我早就回來了。」他瞇著眼看她一一地解開鈕扣。
「喜歡嗎?」她吻上他的嘴角、他的頰骨、他的鼻,就是不吻他的唇。
花靖惠微張著唇,呼吸急促地盯著她的紅唇,嘴裡呢喃:「喜歡……喜歡極了!」
可惡!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吻他的嘴?他傾身想吻她,卻被她躲開。
「等等。」她從床頭櫃端來兩杯紅酒,將一杯遞給他。「來,慶祝……我們在一起滿六天。」
他驚訝地揚眉。「六天?!」這就值得慶祝了?不過他沒多說什麼,開心地和她舉杯相碰,一飲而盡。
「現在酒喝完了,妳還準備什麼來慶祝?」
夏央收走兩人的酒杯放回床頭櫃,然後側躺在床上,對他勾勾手指頭。
花靖惠覺得先前凝聚的那股熱氣,一下子溫度上升好幾度,直衝他的腦門。他快速地爬上床,將中敞的襯衫脫掉隨手一丟。
當他要親她時,她忽然捧著他的臉,目光嚴肅地望著他。
「惠,有些話我一直憋在心裡很久了,我想對你一吐為快。」
「什麼話?」花靖惠嘴巴上是這麼說,但一雙眼已貼在她露出乳溝的胸前動也不動了。
「我知道你愛我,可是心裡還是很害怕,哪一天你的特殊磁場會傷到我,對不對?」夏央輕柔細語。
花靖惠只聽了一半進去,點頭說嗯。
「看你這麼擔憂受怕,我也很難受。」她的語氣忽然變得哀淒。「你曾經說過,看我受苦將會撕裂你,但我又何嘗不是?你的恐懼與日俱增,我的心也不好受。」
聽到她說不好受,總算喚回他一點注意力了。
「所以……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讓我們永遠不用擔心害怕了。」
「什麼辦法?」
「就是……我們殉情吧!」
終曲
「什麼?!」
這下,花靖惠所有的注意力總算到齊了。「妳在說什麼?」
「與其擔心受怕不知意外何時會降臨,不如我們自己選擇日子讓它發生,而且還可以選擇我們想要的方式。」夏央像老師解答學生疑惑那般細心說明。
花靖惠瞪著她半晌。「妳是說今天佈置的這一切,就是妳想要……殉情的方式?」
死在佈滿鮮花的房裡?的確是很浪漫,不過,會不會太誇張了點?花靖惠覺得自己好像墜入超現實夢境,難不成他開車開著開著睡著了,才會作這麼荒誕不經的夢。
「沒錯。」
「那……我們要怎麼死?總不會妳想我們拿刀互砍吧?」他覺得夏央又在玩把戲了,只是她認真的態度,越來越讓他毛骨悚然。
「當然不要那麼暴力,我用更省事的方法,毒藥。」她宣佈。「剛剛我們喝的酒裡已加入致命的毒藥。趁毒性還未發作前,我想你再好好愛我一次。」
「什麼?」他彈坐而起,伸手拿起酒杯,果然看見杯底有粉末殘留的痕跡。
他回頭抓著她的肩膀。「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是怪我未經你同意就讓你喝下毒藥嗎?」
「該死!我不在意這個,我是問妳為何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花靖惠咆哮。
「你在乎我?勝過在乎自己的生死?」夏央眼眸晶亮地說。
「那當然!我愛妳啊!我不許妳說什麼死不死的。」花靖惠像是想到什麼,立刻想抱她起來。「可惡!我們現在立刻去醫院。」
「唔,來不及了……」她吐出一口鮮血。「我的毒性已經發作了。」
「小央、小央!」花靖惠被她吐出的血嚇傻了,整個人完全失去了理智。
「惠……」她虛弱地抬起手,花靖惠趕緊握住。「能夠愛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可是,看你一直沈浸在恐懼裡,拚命地呵護我、怕我受傷害,我真的又感動又難過,還有更多的心疼。我不希望有一天我們的愛會被你的恐懼完全吞噬,然後愛變成恨、變成枷鎖。與其如此,不如讓我們的愛在最美、最燦爛的時候結束……」
花靖惠的心因她的話緊緊揪在一起。他此時忽然明白,原來他的心已被那詛咒侵蝕、蒙蔽,長期逃避愛人與被愛,使他看不清事實的真相,真正危害他的感情和他心愛的人,並不是他身上的詛咒,而是他的執迷不悟。
「小央,妳先不要說話……不要說話……我馬上送妳去醫院,一定還有救的……」
「……那又有什麼用?就算救活了,你一樣活在詛咒的陰影下,不敢全心全意地愛我。」夏央可憐兮兮地瞅著他,眼神無限哀淒。
「我愛、我愛……我再也不信什麼詛咒、什麼特殊磁場,我只信妳,妳說什麼我都信,只要妳說我不是『災難王子』,我就不是;只要妳說我不會帶衰別人,我就不會。小央,妳別死……我不要妳死……」
花靖惠抱著她,埋首在她發間,哀痛得不能自已。
忽然,夏央的聲音冷冷地傳來。「真的嗎?這可是你說的喲!」
他猛然抬起頭來,看她上一秒還病懨懨,這一刻卻笑得異常燦爛,除了嘴角的血漬……這、這、這哪像是中毒已深、瀕臨死亡的人吶!
再仔細一想,自己剛剛不也喝了毒酒嗎?怎麼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他的眼睛因領悟而大睜。
「夏央--妳騙我!妳、妳、妳根本沒中毒!那根本不是什麼毒酒!」花靖惠對著她的耳朵咆哮。
夏央縮了縮肩膀,笑著望他。「嘻嘻嘻!你說的沒錯,不這麼騙你,怎能嚇醒你?」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惠,你剛剛的告白好感人喔!你說的喔,從今以後不許你再信那什麼爛詛咒。」
花靖惠被氣得青筋直冒。他把她的手剝下來,怒氣沖沖地瞪著她。
「妳怎麼可以這樣嚇我?!妳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
「誰教你那麼執迷不悟,我只好出此下策啦!」夏央委屈地扁嘴。「除了喝毒酒裝死是假的之外,其他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全是我的肺腑之言。」
一聽到她的話,花靖惠的氣也消了大半,但他還是無法這麼輕易地饒過她。
「老實說,酒裡放的到底是什麼?」
「維他命。」夏央不敢再隱瞞,老實回答。
「那妳剛剛吐的血呢?」
「道具糖漿。很像吧?只不過太甜了點。」她皺著眉,舔舔嘴角殘留的「假血」。
花靖惠閉上眼睛,覺得額上冒起許多青筋。這小妮子何時變得這麼詭計多端--等等,以夏央直率的心思是不可能想出這種把戲。他張開眼瞪著她。
「說,是誰教妳詐死騙我的?」
「呃……能不能不說?我不能出賣我的恩人。」
「夏央,妳如果再不說,我就立刻走人。」他威脅道。
夏央嘟起嘴罵他霸道,但迫於他的「淫威」,她只好招供。反正花宇裳早料到花靖惠會問起,也不在意讓他知道她是計謀的始作俑者。
「是你妹妹--花宇裳啦!」
「我就知道!這種爛透的把戲像極了那魔女的風格--可惡!妳--」
夏央被他忽然一吼,嚇了一跳。他不是才在氣花宇裳嗎?怎麼箭頭一下子就轉到她身上?
「以後不許和她混在一起,那個魔女只會帶壞妳,對妳產生不良影響。」
「是嗎?」夏央偏著頭說。「那我只能把這套睡衣還回去嘍!這是她送我的見面禮,既然你討厭她對我的『不良影響』,我以後都不再穿這種衣服了。」
花靖惠聞言,倏地拉住她想脫掉睡衣的手。
「呃……只是一件睡衣,構不上什麼『不良影響』。」
「真的嗎?你是說我可以留下它嗎?」
「嗯!」他臉紅地點頭。「不過……」
「不過什麼?」
「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把我騙得團團轉,害我嚇出了不少白頭髮,該罰!」
「什麼?」
夏央嚇得轉身就想跑,卻被他一把抱住,整個人按在他的大腿上。不用說夏央也知道他想做什麼。
「就罰妳打屁股,看妳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嚇我!」
他說完便掀起睡衣裙襬,卻瞠目結舌地望著眼前雪白、渾圓的臀部。
「妳、妳、妳沒穿內褲?」
夏央回眸一笑。「有啊!」
他再仔細一看,一條白色的絲線呈T字型地貼在她的臀部,那白絲線還深深地陷入她的股溝。
倏地,他的身體立刻起了反應。
結果那原本高舉的手,輕輕地落在她的屁股上,不由自主地愛撫起她的臀部來了。
「惠……」良久,夏央微喘著氣趴在他的大腿上說:「你喜歡這個『不良影響』嗎?」
回答她的是一聲悶悶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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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顧忌的花靖惠,全心全意地沈浸在愛情海裡,每天都和夏央出雙入對的,甜甜蜜蜜、羨煞旁人。
有關於他帶衰別人的特殊磁場,不知是因被夏央這宇宙無敵的剋星給消除了,還是真的應了夏央所說的,他只要放開心胸、別把所有意外都歸咎於自己,自然就不會弄得旁人緊張兮兮,不斷凸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