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溫芯
「可是人家就是對有腦無胸的女人沒興趣嘛,不然你想怎樣?」
還能怎樣?放棄吧、認命吧,有緣無分,黎明淳注定當不了她的真命天子。
「都怪那個塔羅大師啦!」
要不是那個大師胡亂預言,說什麼她的真命天子會搬到她隔壁,她也不會整天亂想,一顆心七上八下。
「哼,還說我會愛他愛到發狂哩!」
汪藍不屑冷哼,擺出一副酷酷的表情,心裡止不住淌血。
偏偏只有這一點好像該死的准!她好像就是沒辦法對那男人視而不見,無時無刻掛念著他。
他愈不在乎她,她愈想著他,簡直自作孽。
「啊啊,不想了不想了!煩死了!」汪藍煩躁地抓抓頭髮,坐起身,拿起遙控器用力一按。
不看了!看這些愛情電影有啥用?光看那些男女主角噁心地談情說愛,完全不能提供她任何作戰靈感。
「還不如直接去問丹蔻,說不定她還能教我一些絕招。」
說做就做!
汪藍強撐起最後一絲希望,翻找出手機,剛要撥號,門鈴就響。
說曹操,曹操到,門外站著的,正是一身低胸性感短洋裝,唇紅眼媚,風情萬種的李丹蔻。
「丹蔻!」一聲熱烈的歡呼。「你怎麼突然來了?」
「還問?」李丹蔻睨她一眼。「兩天沒去上班,我能不來看看你還好端端活著嗎?」搖擺豐臀走進門。「怎麼,你發燒還沒退啊?」
「早就退了。」汪藍關上門。
「退燒了怎麼還不去上班?」李丹蔻懷疑地打量她。「你一向就是個實驗狂,捨得放下你那些鬼研究嗎?」
「兩天不去,那些DNA不會自己跑掉啦。」汪藍坐回沙發,嘟著嘴,臉頰埋入軟綿綿的抱枕裡。
「怎麼,你好像心情不好?」善解人意的李丹蔻一眼就看出她心裡有事。
「你太強了,丹蔻,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汪藍感動涕零。
「這句話可別讓蒂蒂聽到,她會吃醋的。」李丹蔻要笑不笑地撇撇嘴,還是那麼酷,嬌軀一扭,在汪藍身畔坐下。「老實招來吧,什麼事?」
「還不是那個討厭的男人啦!」粉頰繼續埋在抱枕裡,悶悶的嗓音傳出來。
李丹蔻抬眉,稀奇地看著好友這類似撒嬌的舉動——不會吧?這是那個泰山崩於前,也只當成絆腳石漠然踢開的汪藍?
什麼時候也懂得耍女孩子脾氣了?
「我跟你說,他真的好壞喔。」汪藍忽然抬起頭,雙手掐住抱枕,又捏又揉。「我都在他面前全裸了,他居然還不懂得『撲倒』,簡直太不給人家面子了嘛。」
「什麼?!你……全裸?」難得吃驚的李丹蔻眼珠子一瞠,差點沒掉下來。「為了勾引一個男人,你居然能做到這地步?」佩服佩服,連她也要甘拜下風。
「什麼啦!你以為我故意的嗎?」汪藍羞赧地紅了臉。「是意外啦,意外!」慎重強調。
「意外?」什麼樣的意外會讓這完全不懂得媚術的汪藍在一個男人面前全裸?李丹蔻無法想像。
「還不都怪那傢伙?如果他不來鬧我,我就不會一時昏頭衝出門——」汪藍扁著嘴,一五一十道出當時窘況以及後來的發展。
李丹蔻絕倒。「什麼?竟有這種事?哈哈!哈哈哈哈——」一笑就停不住,捧著小腹,顫著豪乳,她難得笑得如此失態。
汪藍鬱悶地望著她笑,本來惱得想高聲駁斥她的,偏偏眼睛黏上了她胸前那晃動有致的波浪,就再也離不開。
她幽幽吁氣,忽然很能理解為什麼蒂蒂平常老盯著丹蔻的胸部發呆。
原來那F罩杯的身材的確很吸引人,如果她也能擁有一對,黎明淳對她恐怕就曾另眼相待了吧?
「啊啊!我在想什麼?」她慘呼,懊惱地以手蒙頭。
她完了、慘了,變得一點也不像她了!
「看來你那鄰居真的很令你苦惱呢。」聽見她哀嚎,李丹蔻終於停住笑聲。「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我還真想會會他啊!」
「你想見他?」汪藍倒抽口氣,防備地睜大眼。
「怎麼,你擔心我搶走他?」李丹蔻笑逗她。
「不用搶。我敢打賭,只要你在他面前一站,那個花花公子肯定主動黏上來。」汪藍悶聲預言。
「哦?我真那麼有魅力?」李丹蔻長髮一甩,好撩人。
汪藍酸酸地望她。
接收到好友浸著醋味的眼神,李丹蔻一點也不收斂,反倒更放肆地嬌笑出聲。「你也想學學怎麼樣勾引男人吧?我這可是義務教導啊!」
說著,她站起身,往屋外邁開蓮花步。
「丹蔻,你別亂來啊!」汪藍急著想拉住她。
可說也奇怪,李丹蔻肉感的玉體就像條美人魚似的滑不溜丟,汪藍怎麼也抓不牢,只能無助地目送她,遠遠地看她抬起蔥蔥纖指撳下隔壁門鈴。
大門開敵,那個可惡的男人居然在家!
汪藍咬著唇,看李丹蔻朝黎明淳嫵媚一笑,她俯身向他,低低說了幾句話,他的眼光朝這邊射來。
他看見她了?
汪藍呼吸一緊,連忙側身,躲在門後。
過了會兒,毫無動靜,於是她又偷偷探出頭,往隔壁瞄去。
這一看,差點沒讓她整顆心蹦出胸口。只見她的好朋友幾乎整個人都貼在黎明淳身上,而那男人自然也來者不拒,笑呵呵地與美人咬耳根。
天哪!天哪!他們在做什麼?
汪藍咬牙切齒,雙手緊拽著門把,像恨不得將一扇門折半撕裂,明眸圓瞠,陰沈地瞪著一對才子佳人談笑風生。
他們真的笑得很開心……未免太開心了吧?瞧那頭色狼一雙手,毫不客氣游移過佳人窈窕曲線,俊臉低垂著,劉海在李丹蔻耳際搖晃,端唇距那細膩的臉頰更危險地只有半寸之遙。
不會吧?如果他們倆當著她的面上演擁吻戲,她會、她會……
她會怎樣?汪藍惘然,竟想不出該如何反應。她只覺得胸口一把火在燒,喉嚨像噙著酸透了的梅子,全身的細胞都在尖叫、在哀嚎。
她想怎麼辦?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惱惱惱啊!她無可奈何,只能眼巴巴看著兩人愈聊愈開心,肢體語言愈來愈親密——
「汪藍?」猶豫的嗓音喚她。
她置若罔聞,直盯著隔壁。
「汪藍,你還好吧?」嗡嗡聲繼續在耳邊繚繞。
「別吵我!」她不耐地揮揮手,趕蚊子似的。
「你在忙嗎?那我……不打擾了。」那人說得好委屈。「這籃水果是給你的,祝你……呃,早日康復。」
一籃水果硬生生塞到汪藍懷裡,她愕然。
「那,明天見了。」
「等等!」汪藍喊住匆匆來,又想匆匆走的男人,認出他正是和她同在中研院的同事,陳明義。
「你怎麼忽然來了?」
「我……呃,」陳明義搔搔頭,臉泛紅,小生怕怕好緊張。「我看你兩天沒來,有點擔心,所以來看看。」
「你來探我病?」汪藍好驚訝。
「嗯。」
汪藍眨眨眼,不可思議地打量他。這個陳明義她並不陌生,兩人同是研究員,也曾在一個研究計劃合作過,只是雖然認識,卻也只是點頭之交而已,她料不到他竟會刻意來探病。
她低頭,看了看一籃子新鮮昂貴的水果,有些茫然。「謝謝你的水果。」
「不客氣。」陳明義害羞地微笑,飛快地瞥她一眼。「聽說你發燒了?」
「嗯,已經好多了。」
「有沒有去看醫生?」
「有。」
「那要記得吃藥啊。」
「嗯,我記得。」
他點點頭,彷彿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尷尬地又抓抓發。「那我……先走了?」半試探地問。
「嗯,謝謝你來看我。」
她果然沒留他。陳明義好失望,卻也早料到結果必然如此,他認命地對汪藍微笑道別,轉過身。
就在這時,汪藍瞥見了他一直偷藏在身後的花束,心念一動。
「明義!」
「什麼事?」
「那束花,是送給我的嗎?」
「啊。」陳明義聽問,頓時手忙腳亂,想藏起花束來不及,想送給她卻又不知怎麼伸出手,只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偏還要不體貼地追問:「這花到底是不是送我的?」
「是、是送你的。」陳明義臉紅地點頭。
「那怎麼不給我?」
「啊,給、給你。」急忙遞出花束。
汪藍接過,發現那是一束格調高雅的康乃馨,夾著滿天星。她微笑賞花,又微笑打量陳明義,看得他一張臉更紅了,手都不曉得擺哪兒好。
他看來很緊張,很窘迫,好像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以前他在她面前,也會這麼慌亂嗎?
汪藍仔細回憶,卻發現自己毫無印象,她完全想不起這男人之前是怎麼跟她應對進退的,她不記得有何特別之處啊。
是因為他以前不會這樣呢,還是她根本沒花心思去注意?
「你來探病,又送我花,你該不會對我有意思吧?」開門見山的問題把那可憐的男人問得三魂丟了七魄。
他想點頭,卻又猶疑著該不該點,囁嚅老半天,才嚥了口口水,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