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呢喃
「秦子鞅,你放我下來,不然我咬你!」可優惱怒地警告。
「放妳下來,然後再讓妳把我踩成殘廢嗎?」他挑眉反問。
他曾模擬過很多次他們見面的情形,但絕對不是像現在張牙舞爪的模樣。她可以哭得很傷心地撲進他懷裡,問他為什麼都不和她聯絡;也可以埋怨他、抱怨他一聲不響就離開,但是絕不能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想狠狠一拳揍扁他。
「秦子鞅!」可優氣到尖叫。
「放妳下來就放妳下來。」秦子鞅將她扔在柔軟的大床上,長手長腳俐落地壓制住她,「別掙扎,不然再把妳扛起來。」他威脅。
咬咬牙,可優負氣地別開臉。「幹嘛找我?」
不是不聯絡嗎?
秦子鞅不悅地瞇細黑眸,握住她手腕的手一緊。
「半年沒見,不會說些溫言婉語來聽聽?」
「都被人一腳踢開了,還有什麼話好說?」故意笑得很甜,可優牙尖嘴利地反問:「我們不是恩斷義絕嗎?」
「妳可以找我啊!」
「抱歉,並不想。」她冷哼。
「嘖嘖!脾氣真壞,」明明就很在意,還故意嘴硬,「真的都不想我?」
「想你有用嗎?想你你就會出現嗎?」
「這麼說是有想囉?」
「當然有,我天天都想,」可優挑釁地揚高下巴,「想著該如何扁你一頓才會開心!」
「可優,妳以前說話不會這麼不可愛!」被她尖銳的聲音震到耳膜都快破了,他皺眉。
「那是因為我以前不曾被人遺棄過。」說到這裡,可優眼眶不禁微微泛紅。
她就像莫名其妙被拋棄的貓,孤零零的走在陌生街頭,不但找不到主人,就連怎麼被遺棄的都不知道。
一切都是他的錯!
「幹嘛忽然間顯得可憐兮兮的。」秦子鞅口氣一軟,伸手抹去沾在她眼睫上的淚珠。
「……」可優不想回答,連正眼都不願看他。
「妳明明知道我一定會回來找妳。」歎口氣,他說:「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我怎麼能確定?你連離開的時候都不願跟我說。」
「我們共事四年,我相信妳懂。」
「你又知道?說不定我反應慢,沒感覺!」
「可優,妳一定明白。」他還會不瞭解她嗎?
可優揚睫看了他一眼,不再和他爭辯。
她當然明白,可是明白又怎麼樣?有人能和她保證她的感覺不會出錯嗎?
「我想等到狀況穩定,那邊的人事鬥爭平息後,再找妳過來統龍集團,」墨黑色的瞳眸鎖住她的眼,他輕聲道。「順便讓妳知道,如果沒有我在身邊,我到底有多重要。」
「……」心機重的傢伙!
「現在妳想清楚,對妳而言我是什麼樣的存在了嗎?」
「我當然想清楚了。」她咬牙切齒的。
「我洗耳恭聽。」
「對我而言你非常重要。提袋很重的時候,你會幫我拿東西,下大雨的時候你會幫我打傘,喝醉的時候會背我上樓……」
「……」這和菲傭有什麼不一樣嗎?
她繼續說著:「無聊的時候可以一起蹺班,無論到哪裡都有免費的順風車可坐……」
「就這些?」怎覺得青筋又開始暴跳,秦子鞅很不是滋味地打斷她的話。
他強迫自己狠心離開她半年,她卻只發現這些雞毛蒜皮小事?
她到底有沒有發現他的心意啊?
「還有……還有在我最傷心難過的時候,你會陪在我身邊。」頓了頓,她不甘願地輕聲補充。
秦子鞅沉默了一下,「這半年,有發生讓妳傷心的事情嗎?」
沒有他守護在旁邊,她會不會又跌跌撞撞滿身傷?
「當然有,」她故意用力點點頭,「我又失戀了。」
「失戀?和誰?」她不但沒發現他喜歡她,反而又去找了顆爛蘋果嗎?
她是想活活氣死他才甘願是嗎?
「和一個很過分的男人。」可優咬牙切齒地說。
「很過分?有多過分?」
「他騙財騙色、又不負責任。」
「騙財騙色?」太陽穴狠狠抽疼,秦子鞅眼前一黑。
他才離開她身邊短短半年,她就被人騙財騙色,這教他如何不氣到吐血?
「他人呢?」
「遠走高飛啦!」
「……」秦子鞅俊臉微微扭曲,氣到不想說話。
「你說這種男人該不該打?」美眸裡閃爍著慧黠的光芒,可優反問。
「該!」這傢伙別被他逮到,否則他一定扁得他連自己老媽都不認識。
「你也覺得應該?」
「應該。」
「那好,我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了。」可優猝不及防地揮出拳頭,不偏不倚正中他下額。
「痛!妳幹嘛打我?」秦子鞅摀住下額。
這記右勾拳又狠又準,他的下巴痛得好像快掉了。
「是你說該打的!」可優翻身跨坐到他身上,右拳惡狠狠地在他面前揮舞。「你是不是沒留下隻字片語就離開?」
「是。」可惡!真痛!
「那就是不負責任,」她補充解釋,「你是不是也吻過我?」
「是。」
「那就是騙色!」
「那騙財呢?」終於發現她是在說自己,秦子鞅摸摸下額,被扁這一拳算他認了。
反正她沒扁到是不會甘心。
「當初接下絲法蕾那件案子的時候,明明說好請客費用一人一半,你到現在還沒給我!」她揪住他的衣領。
這樣也算?
「這次失戀,都沒有人陪在我身邊,」氣惱地揪住他領口,可優口氣還是一樣強硬,眼淚卻開始無聲無息往下掉,「我從半年前傷心難過到現在,你知道嗎?」
「可優……」她的情緒說變就變,教人措手不及。
「我好怕,怕我會這樣一直傷心下去……」抹去淚痕,她倔強地別開臉,「再也沒有人會來安慰我,就算有人安慰,那個人也不會是你!」
「可優。」歎口氣,他想將她拉回懷裡。
脾氣發完了就撒嬌。
「沒這麼容易!」咬咬牙,可優敏捷的從他身上跳下,俯身拾起包包,「別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可優?」都被她扁了,她到底還想怎麼樣?
「秦子鞅,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可優示威性地揮揮拳頭,瀟灑地關門離開。
揉著還隱隱泛疼的下巴,秦子鞅無奈地倒回床榻。
他們兩個要在一起真有那麼難嗎?非要搞得像諜對諜才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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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鞅!」一走進集美,大家既驚訝又高興地和他打招呼,「聽可優說你和她聯絡上了,我們本來都不相信。」
「是呀!悶聲不響就走人,對得起我們大家嗎?」
「你今天應該不是單純的來看看舊同事吧?」黃品學若有所思地瞄了他手中的花束一眼。
「當然。」一臉莫可奈何的表情,秦子鞅聳聳肩。
「應該也不是負荊請罪。」
「沒錯,被你說中了。」那女人的壞脾氣還不是被自己一手寵出來的,剎那間他有種個人造業個人擔的錯覺。
可優自從那天見面後,整整七天不接電話也不和他聯絡,擺明要和他一樣來個不聞不問。
小心眼又愛報復。
「可優在工作室裡。」黃學品側身讓路。
秦子鞅走過去,只見小奇戰戰兢兢地守在工作室門口,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秦、秦哥……」他結巴。
「可優在裡面?」
「嗯。」小奇用力地點點頭。
「我可以進去嗎?」他問。
「現、現在不行。」小奇表情僵硬,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
「為什麼現在不行?」
「可優姊說,你必須先體會她這些日子有多心痛,你才能進去。」
秦子鞅狐疑看了身後的舊同事們一眼,攤手的攤手、聳肩的聳肩,沒人知道可優在玩什麼把戲。
這女人!
「好吧!要怎麼體會?」事已至此,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他早有心理準備。
「秦、秦哥,我話說在前頭,一切都是可優姊的主意,不關我的事。」小奇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我明白。」
「秦哥,麻煩你將眼睛閉上。」哭喪著臉,小奇說道。
「嗯。」他依言閉眸。
「叩」一聲,在眾人的驚呼中,再清脆不過的爆栗準確無誤的落在他額上。秦子鞅咬著牙,旋即惡狠狠地瞪住小奇。
「小奇!你竟敢……」
「我當然不敢,就算向天借膽也不敢,是可優姊啦!她說我不打,從此就不准我進工作室。」小奇立刻害怕地落荒而逃。
嗚嗚∼∼又不關他的事,他為什麼非得插一腳不可?
「唐可優!」額頭又紅又疼,秦子鞅一個箭步走入工作室內,卻見始作俑者坐在長桌邊,巧笑嫣然地看著他。
「有!」她露出很甜很甜的笑答。
「妳──」
「你該不會是來找我吵架吧?」可優眼眸笑得瞇瞇的。
「不是!」看見她漂亮緋紅的笑臉,秦子鞅咬咬牙,認了。
「那你找我幹嘛?」眸底慧黠的光芒閃爍,她問。
「讓妳不再失戀啊!」他沒好氣地應。
「就這樣?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話裡的意思。」
「我不懂耶!」可優故意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