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預約愛情

第18頁 文 / 小夜

    「你怎會知道我從未對人透露的真名?你怎會知道?」

    他怎能這麼做?他怎能全都記得,卻唯獨忘了最重要的她?

    她摀住口,不敢置信的往後退。「你真的記不起我?我是意融,你的妻子啊!」

    「女人,有些話是不能亂說。」他瞪視她,眼中儘是不悅和發怒的前兆。「如果你是我的妻子,為何我會不認識你?」

    「那是因為你傷到頭部,對!一定是這樣,否則說什麼,你也不會忘了我。」

    「我承認我是傷到頭,但我不認為我就該認識你,你的理由實在太牽強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她因激動而大喊。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為何我獨獨忘了你,卻還記得他們?」齊尹臣將視線停在病房門口。

    孟意融愣了會,才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她看到了他的義父力奪天和邵貝兒。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力奪天已搶先一步開口。

    「墨雪,一切還好嗎?」

    「一點小傷,義父您根本不需要來探望我。」齊尹臣的口氣平穩而熱悉,彷彿兩人之間根本不曾發生過任何的不愉快。

    「我怎能不但心?」

    「做父親的怎會不關心自己的兒子?」邵貝兒輕輕斥責。

    「怎麼連你也來了?」

    「我不能來嗎?」她嬌嗔,「力伯父關心他的兒子,我關心我的未婚夫啊!」

    看著他們三人一來一往的對談,孟意融突地發覺自己彷彿在瞬間成了徹徹底底的局外人,這兒再也沒有她立足的地方。儘管她心如刀割,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有如一家般的談笑風生。

    邵貝兒說的對,他樹立的仇家太多,他不再殺人,卻不代表對方的家屬會輕易放過他。為了他好,離開他,讓他再回到組織,受到組織的保護才是最佳辦法。

    而今更是最佳時機,就在他忘了她,忘了有她這麼一個妻子的存在的時候。

    於是盂意融緩緩地挪步,企圖不著痕跡地離開這個已經容不下她的病房。可惜她的不著痕跡,還是給眼尖的邵貝兒瞧見了。

    「不許走!我有話對你說。」邵貝兒在盂意融離開病房一段距離時喚住她。

    盂意融怔愣了下,思索了會後停住腳步。

    「有事嗎?」她淡淡的問。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答應過我的事。」

    「你是指救了我們的事?』

    當時齊尹臣渾身淌血,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時;說真的,她早因驚恐而愣在一旁,若不是邵貝兒和力奪天突地出現,恐怕她現在也不會好端端的站在這兒,而齊尹臣也可能命喪於那群喪盡天良的匪類手中了。

    當然邵貝兒和力奪天不會平白無故好心出手幫他們,交換的條件是要她徹底消失在齊尹臣眼前。

    但,她真能辦得到嗎?就在她憶起前世種種、就在她深深為他的情深意重感動之後,她真能毫不猶豫的說走就走嗎?

    「我已多給你和他相處的時間了,這已是我對你最大的恩賜,關於這點,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孟意融沒答話,眼眶卻泛起淚水。

    其實令她最傷心的不是與邵貝兒的承諾,而是她想起前世,齊尹臣卻忘了她。

    「剛才的事,你也看見了,墨雪根本不記得你了。」

    「你不需向我炫耀的,答應你的承諾,我一定會做到。」

    「炫耀嗎?我是有這個意思,因為誰也沒料到他清醒後,竟然會忘了你,可見你在他心中是多麼的徽不足道。」

    「如果你沒別的話說,我不覺得我有必要留下來聽你說這些話。我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

    「我看你是不甘心吧!」邵貝兒冷哼。

    「隨你去想。」淡淡地拋下一句,孟意融轉身就走。

    「站住!我話還沒說完,你給我走看看。」

    「你究竟想怎樣?」

    「我要你現在就離開墨雪。」

    「現在?」孟意融瞠大眼,不敢相信分離來得這麼快。

    「沒錯,」她點點頭,「而且是立刻就給我走人。」

    「他已經選擇你了,難道你就不能多給我一點和他相處的時間?」她苦澀不堪的答道。

    「我說過多給你和他相處的這一段時間,就是我給的最大讓步。」

    「他都記不得我,不就等於沒有我這一號人物存在,既然如此,我對你而育根本構不成威脅,難道就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

    「辦不到。」

    「你好殘忍。」

    「速戰速決,是我邵貝兒一向的作風。」

    「何必逼人太甚?」

    「隨你怎麼想都行。」

    「我為什麼一定要聽你的?」

    對呀!她為什麼一定要聽命於她?她忘了自己其實也可以反抗的。

    「不要試圖與我抗爭,你是爭不過我的。」

    「第一,你根本鬥不過我,給你選擇是看你或許會遵守承諾;第二,你不覺得讓墨雪留在組織裡會更好嗎?別忘了,他在外樹立的仇家太多,而什麼都不會的你,永遠都是他生命中的絆腳石,這次的事不就是個鐵錚錚的例子,再加上他現在根本不認得你,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認為以他冷漠的性子,還會要你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嗎?」

    邵貝兒說的不無道理,只是她真的捨不得齊尹臣啊!是造化弄人,還是他們的緣分修的不夠多,所以才會落得每每相戀,卻又必須分開的結局。

    沉默許久,孟意融下了個重大決心的答道。

    「我答應你!我走,並且不會再出現他面前。」

    ***

    七個月後·日本

    「意融,意融!」一名年輕女子,急急忙忙由花坊外頭飛奔而采,急躁的神情輕易可見。

    正在為顧客包紮花束的孟意融沒理會她,反而先將手中的工作完成後,才仿若事不關己般的緩緩轉過身。

    「筱凌,別老是跑這麼急促,花坊裡雜七雜八的東西多,小心給絆倒了。」

    「說到絆倒,你才是那個應該要小心的人。」汪筱凌不以為然地冷哼,「瞧瞧你身上那顆圓滾滾的球。」

    說起這,盂意融不禁會心一笑。

    她已經懷了九個多月的身孕,就在當時,她絕望地走出醫院、走出那個到處充滿她和齊尹臣回憶的台灣時,她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也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出現,才讓已經徹底對人生絕望的盂意融,再度有了活下去的目標和勇氣。

    「筱凌,你怎麼有空來?」她捶著背,順便找了張椅子坐下。「學校的課呢?」

    孟意融會來日本並不是偶然,記得那天她走出醫院,巨大的絕望和身心日以繼夜的疲累下來,讓她在離開醫院不遠,就倒了下來。當她再度醒來,陪在她身邊的就是汪筱凌。當筱凌得知她的情況後,再加上她即將到日本留學,於是開口詢問她願不願一同到日本?

    至於她的回答……

    汪彼凌接過她的手,替她捶背。「那些課程簡直無聊的緊,你銳我來陪你聊天,好不好?」

    「不好!」意融皺起眉頭,不甚滿意她老是翹課。「有書可念就要認真,否則這趟留學就白留了。」

    「哎呀!你說到哪去了?哇咳咳,人家是好心想來幫你看店,哪知道你竟然不領情。」

    「算了,反正不論我怎麼苦口婆心,也說不動你。」她揮揮手,不想再談。「對了,方才是什麼要緊的事,讓你緊張成這副德性?」

    一說起這事,汪筱凌突地安靜起來。

    她該說嗎?她該向孟意融說齊尹臣已經來到日本了嗎?她知道意融一直忘不了齊尹臣,而齊尹臣這三個宇就彷彿是她們口中的禁忌,鮮少有人願意提起。

    一開始她會想告訴意融這個消息,是因為她知道她無時無刻不思念他,所以才會在得到消息的下一秒,立刻飛奔而來;可是當她看著恬適的盂意融,一時間她不知是否該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因為一旦她得知齊尹臣為何而來,她一定會更加傷心且絕望。

    齊尹臣是為結婚而來,而婚期就在下個月初。不過就算她現在不說,孟意融遲早也會知道,畢竟他準備迎娶的女人有著顯赫的背景。

    說來可笑,當初邵貝兒費盡千方百計拆散他們,以為齊尹臣已是煮熟的鴨子飛不掉,卻怎麼也沒料到,她非但沒如顯地嫁給他,甚至在一夜之間莫名奇妙地賠上性命和邵氏集團。

    「在想什麼,都出神了?』盂意融拍拍她的手,企圖把若有所思的她拉回現實之中。

    「沒什麼。」別過臉,不讓孟意融看到自己閃爍不定的眼神。

    「我知道你有事瞞我。」和她是幾年的朋友了,這點她不會看不出來。

    「我還能瞞著你什麼?」

    她愈是進而不答,孟意融愈覺得可疑。沉默了會,一個人影突地浮上心頭,那是她們倆視為禁忌的人,只是真的會是「他」嗎?然而也只有他才能讓向來心直口快的汪筱凌在說話前一再三思。

    「是關於尹臣吧?」她淡然地開口。

    可是汪筱凌看得出來,她並不如表面上輕鬆自若,其實她很苦的,若不是為了孩子,恐怕她早已抑鬱而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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