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望夏
「葉心，你還是到外面看，三個月的巡演你都沒好好看過一場呢。」
「是啊，葉心，你把什麼活都干了，真要把我們的飯碗都搶走嗎？」幾個工作人員半真半假的附和。
聞言，葉心瞬間漲紅了臉。
歡歡拉了葉心就走，「看你還有什麼話說，走了走了。」
調音間的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多好的女孩，付出這麼多的努力誰都看得見，偏偏那個人……
「多好的人，可惜她不是喜歡我。」一名工作人員忍不住感歎。
「切……」這是大家對他的回答，一群人呵呵的笑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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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半，場內燈光全滅。歌迷的尖叫聲暴起，幾乎立時掀翻屋頂。
舞台上淡藍色的燈光營造出起伏海面的氣氛，然後一束燈光像一縷陽光從波光搖曳的水面升起，舞台正中央太陽神打扮的黎暉瞬間將歌迷的熱情引爆。狂熱的夜晚從這裡開始。
「喂，我們非要站在這裡看完演唱會嗎？」歡歡不滿的扯扯身旁好友的袖子。
台上流光異彩表演精采，她們卻躲在最右邊靠近舞台的一個角落，怎麼樣也看不到黎暉的正面。
「我又沒讓你跟著我。」葉心白了她一眼，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會場正中最好的VIP席，「哪，你老公在那裡，還不快點過去！」
歡歡有掐死這個女人的衝動，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從後台拉了出來，卻又不願意去VIP席，說什麼這邊風景特好，特好個頭啊！
想當年她們一起去酒吧看黎暉的表演，葉心哪一次不是擠在最前面，揮舞著雙手又叫又跳，生怕人家看不到她；並且隨著年歲的增加，花癡本色變本加厲，才一段時間沒見，難道又轉性了？
「你不懂的。」葉心嘴角合著一絲笑容，優閒的靠在看台下的牆壁上，頭頂是女孩子們高分倍的叫聲，可是她絲毫就不覺得惱。
「我就不信你在這裡可以看見他！」歡歡不信邪，乾脆站到葉心的身前，成功擋住葉心的視線。她就要看看，到底有什麼不一樣，讓葉心非要窩在這個小角落不可。
「喂。」葉心拍拍她的後背，可惜歡歡不尢所動，葉心也只好由著她去。
台上的黎暉絕大多數的時間面朝著前方的觀眾，只有偶爾的時候會飛快的向這裡掃一眼。
等一下，朝這裡掃一眼？
歡歡迅速回頭看了葉心一眼，又迅速轉頭一眨也不眨的盯著舞台上的黎暉；她不是看花眼了吧，黎暉往這裡看？
又是一眼！歡歡打賭他往這裡看了，而且還眼神不善，甚至有幾分警告的意味。歡歡瞭然的露出一個微笑，轉過身把葉心擠在她和牆之間。「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哦。」
見歡歡笑得不懷好意，葉心卻覺得渾身寒毛一根根都豎了起來，「你想幹什麼？」
「我們來玩遊戲！」歡歡興致勃勃的把葉心推到一邊。
葉心腳下不穩，差點被她推到地上。「別鬧了，好好看吧！」
歡歡卻是不依不饒，「看、看、看，看黎暉。」
葉心抬起頭，果然看見黎暉飛快的向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掃了一眼，發現沒有預想中的目標，立刻掃了第二眼，然後發現她移了位置。
「我們再來！」歡歡興奮得像找到新奇玩具的小孩，扯著葉心繞著會場跑。
黎暉再次失去目標，飛快的在人群中梭巡。
「別鬧了，我以前一直站在那裡，他知道。」禁不住歡歡的折騰，葉心只好說了實話。
「哦……」拖了長長的聲音，歡歡意有所指的說：「不過我還沒有玩夠。」她笑彎了眉眼，一副「你拿我怎麼辦」的模樣。
此刻，黎暉的歌聲突然停了下來。葉心和歡歡一驚，抬起頭卻突然發現自己被無數雙的眼睛盯著，原本應該整齊面對舞台的觀眾不知道為什麼全看向她們。
葉心也算久經沙場，但猛然間看到這種陣仗還是嚇了一跳。
而毫無經驗的歡歡早就尷尬得滿臉通紅，覺得自己有點像動物園裡的動物，感覺怪異極了。
「他們……為什麼一直盯著咱們？」歡歡一邊說，一邊拖著葉心往出口挪。
「我想……嗯，黎暉好像光顧著往這邊看，忘詞了。」葉心忍住笑，突然間拉住歡歡跑到出口。
「很抱歉。」黎暉終於說話，成功的把大家的注意力引了回來。
是他表現失常，沒看到葉心在平常所待的地方竟會如此的慌亂，一心只想在人群中找到她的身影。他一直不知道，葉心對他的影響已經這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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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心拉著歡歡一路跑出了會場，直到歡歡體力不支、雙手扶住膝蓋死都不肯再動一步，葉心才停了下來。
她抬頭看了看黛色的夜空，「今天可以看到星星啊。」
「當……當然啦。」歡歡一屁股坐到了台階上，「這裡算是市郊，空氣比市中心好很多。」
頓了下，歡歡又說：「葉心，我覺得黎暉滿重視你的嘛！」
葉心笑而不答，在歡歡的身邊坐下，仰著頭看天上的星星。
歡歡搖晃著葉心的胳膊撒嬌，「葉心最好了，跟我講講你和黎暉的事嘛，是不是特別的浪漫？其實我一直在想，有一天就像電視裡演的那樣，在演唱會上黎暉向你表白，當著歌迷的面說：『葉心，她是我最愛的女人。』啊！你想，多麼浪漫感人啊！」
「你偶像劇看多了吧。」葉心白了她一眼，「你不是也沒有跟我說你和你老公的事。」
「我有什麼好說的，還沒有體會到戀愛的感覺就已經嫁給他了，唉……我的青春。」歡歡說得無比幽怨，卻不知道葉心羨慕她還來不及。
酒保大叔對歡歡無微不至，反倒讓這個遲鈍的女人一點都感覺不出來。
熟悉的旋律從場內傳出來，現場像被引爆似的，無數的歌迷發出超高分貝的尖叫。
「這是送給你的。」葉心喃喃自語，唇角帶笑。
歡歡不明白所以，拉住葉心急急的問：「什麼是送給我的？」
「是我的！」葉心站起身，順便把歡歡也拉了起來，「走吧，演唱會要結束了，我們去後台。」
「找黎暉慶祝嗎？好啊好啊，大家一起慶賀一下，今天是耶誕節呢！」
「是去後台幫忙。」葉心拉著她跑。
歡歡發出慘叫聲：「那為什麼要拉著我啊？」
第八章
「恭喜演出成功。」華琪照例送上一束紅得誇張的玫瑰，然後擁抱住自己的弟弟。
「謝謝你。」
「唷，這麼親密，我會懷疑你要拐走我的愛將哦！」酒保大叔笑呵呵的開著玩笑，他早就知道黎暉的身世，所以才頂著華朋的壓力收留了黎暉。不過今天看來，他果然壓對了寶。
「是你家的我搶不走，是我家的你也用不著總是惦記著。」華琪微微一笑。她很欣賞巨石的這位老闆，聽說他以前當過酒吧的酒保，不過也許是這樣他才能認清黎暉的實力。
當年公司還是父親掌權，曾經暗示所有的唱片公司不要收留黎暉，這也是黎暉在地下樂團闖蕩多年卻也不斷碰壁的原因。還好，有這麼一個勇敢的酒保。
「真是漫長的巡演，又是大獲全勝，這次的慶功宴我請怎麼樣？」
「真的？」酒保大叔挑了挑眉，照顧她弟弟長大成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收點回報好像也不為過。
「自然。說吧，去哪裡？」華琪豪爽的點頭，突然環視一下周圍的幾個人，「葉心呢？還有你夫人？」
「我去找。」楚非和梅林異口同聲，兩人相視一笑，一起走了出去。
華琪和酒保大叔不約而同的看著黎暉。
酒保大叔像是突然想起來，「華老闆，我聽說上次你去看望黎暉，遇見了葉心……」
華琪知道他的意思，「喂喂喂……葉心是我旗下的藝人，見她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本想打打太極拳，卻又看見酒保大叔玩味的眼神，想想大家都是圈子裡混的人，知根知底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於是她對著黎暉說：「我發誓，我說的都是事實，也都是為你們好，但是葉心要怎麼想，我就不知道了。」
她知道葉心之後病了一場，料到必定和自己的那席話有關，多少有些內疚，葉心畢竟還是孩子。
黎暉保持不動聲色，淡淡的說：「我要卸妝了。」
華琪楞住，酒保大叔見怪不怪，大笑著拉了華琪就走，「你有一個可愛的弟弟啊，黎暉，我們到外面等你。」說完，還體貼的把門關好。
黎暉臉上的失落再也掩飾不住，演唱會結束的一瞬間，他覺得解脫，終於可以再看一看葉心的臉；可是一整間屋子裡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卻始終看不到葉心。心底的陰影越來越大，難道她真的要放棄他了嗎？
黎暉洩氣的一拳打在鏡子上，可他還不知道如何挽留住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