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王子的過敏空姐

第3頁 文 / 任倩筠

    「你想得美!我才不跟會讓我過敏的人——」她猛地打住,因為突然想起這件事,鼻子又開始騷癢起來,強忍不下之後,最後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哈——啾!」

    聽見這樣的話,阿雷夫頓時怒火上升,眼睛危險地瞇起,像是恫嚇般地欺近她的臉。

    「過敏?你是說我讓你過敏嗎?」幾句話說得如同世界末日來臨一般,他冷冷一笑,「那就讓我來瞧瞧,你對我到底有多過敏……」他抬起她的下巴,嘴唇不由分說地貼上去。

    她睜著眼睛,他霸道的唇舌像颱風過境般地狂掃她的唇齒,肌膚又被他下巴那一圈鬍渣摩擦肆虐,這兩種感覺加起來竟然令人頭暈目眩。

    被他強壯的胸膛和結實的手臂前後夾擊,雷琮芠完全無法動彈,陣陣濃烈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幾次想打噴嚏卻因為嘴巴被緊緊地封住而無法吸氣,不一會兒,她漸漸失去思考能力。

    見她眼神逐漸變得渙散,阿雷夫嘲弄般地舔了舔她的唇瓣之後放開她。

    「現在還會對我過敏嗎?」他譏諷地問。

    「哈啾!」

    而他得到的是一聲大大的噴嚏。

    淺褐色的眼眸微瞇,阿雷夫的怒火完完全全地被挑起。

    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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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阿雷夫的怒氣沒來得及宣洩,雷琮芠在打了噴嚏之後似乎整個人清醒過來,也想起自己該做什麼事,只見她的腰輕輕一扭,身體像條蛇般地滑出他的手臂,順手一帶,門在他的面前碰的一聲關上。

    怒容滿面的俏臉在阿雷夫眼中留下殘像。

    「你這個讓人過敏的大色狼!」門的另一端傳來她咆哮的聲音。

    本想就此離去的雷琮芠只聽見身後的門被用力打開的聲音,接著一隻強悍的手伸出來掃住她的手臂,輕輕用力,她整個身子就繞了一小半圈之後直接撞進他堅硬如鐵的胸膛,挺直的鼻樑一陣悶痛。

    還來不及呼痛,他寬大的手掌整個圈住她纖細的頸子,往上一托,一雙閃爍著銳利光芒的淺褐色眼睛就在上方望著她。

    氣氛變得有點詭異,尚未饜足的女人仍在後方不滿地嬌嗔,阿雷夫完全置若罔聞。

    「幹嘛這樣看著我啊?」他的眼神變得好奇怪。

    雷琮芠以為自己會看見一雙充滿怒火的眼睛,然而映入她眼簾的,卻是一雙比之前更銳利的眼睛,就像突然被磨光的寶劍般,閃爍著清澈而刺眼的光芒,然而在這股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芒中,又明顯地因為某種困惑而略顯黯淡。

    雷琮芠嚥了嚥口水,光芒中有股莫名的力量牽動人心,就像彎刀亮晃晃的那一面反射著陽光一樣,看著看著竟然覺得暈眩起來。

    連過敏這回事都忘記了。

    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挑起……不,是被喚醒了,阿雷夫沉入過去的記憶中搜索著,剛剛吻她的時候,他確確實實感覺有某樣東西被喚醒了。

    他急切地望進她如玻璃般透明的眼睛深處,焦急地捕捉吻她時在心中一閃而逝的東西。

    那是什麼呢?他瞇起眼,集中精神思索著,不久,答案如撥雲見日一樣出現,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線光芒,卻已經足夠讓他豁然開朗。

    對了,是感覺這種東西。

    「你到底……到底想幹什麼啊?我的脖子快被你掐斷了啦……」他總不會因為她對他過敏就要活生生的掐死她吧?她拍打著他的手,能夠吸進肺部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少。

    救命啊!誰來救救她啊?她快要被這個阿拉伯人掐死了……

    女人的氣味、女人的肌膚、嘴唇的柔軟度,乃至於口中的蜜津,清晰地透過柔嫩的唇傳達過來,傳到腦部。

    就像斷掉已久的線頭兩端突然連接起來一樣,一道微量的電流通過,阿雷夫的感覺在瞬間變得敏感而銳利,就像以前一樣……

    為什麼?怎麼會突然這樣?許多疑惑在腦中翻騰,他困惑地望著女人泛白的臉龐。

    自從穆克達塔王兄死去的那一刻起,他敏感而銳利的神經就跟著死了。

    正確的說,應該是被某種自己也無能為力的力量封鎖住了,有意無意之間,他讓一個跟原來截然不同的阿雷夫佔據了自己的身體。

    他開始過著比任何人都放縱頹廢的日子,不再善用自己的聰明取悅父親;相反的,盡做一些引起父親反感的事情,比如公然地漠視他的命令;跟一個又一個來自不同世界的女人睡覺。

    他跟女人睡覺,不是為了什麼刺激,也不是他對性的需求特別大,只是為了滿足永遠無法滿足的空虛,只是為了在睡著前讓神經麻痺到無法思考,只是想讓敏感的某種情感繼續被封住而已,如果一個不行,那就兩個;兩個不行,甚至三個、四個也無所謂。

    抱著什麼人、吻著什麼樣的嘴唇他都毫無知覺,而另外一個被封鎖住的,真正有感情的阿雷夫則在內心深處冷冷地瞧著。

    然而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原以為早已乾涸的心靈之井突然又湧出泉水,儘管只是一點點,卻已經足夠影響目前的他了。

    隨著穆克達塔王兄的死亡而死去的一部分,確實在那一瞬間甦醒過來。

    他無法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這個聲稱對他過敏的女人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夠自然而然地滲透進他的內心深處。

    就在他心神不定的怔愣時,雷琮芠猶如離水的金魚般,張著嘴卻無法吸到空氣。

    好不容易趁著他陷入恍惚而減輕鉗制的力道時,雷琮芠抓緊機會再次發揮她如蛇般靈敏的逃脫技巧。等到阿雷夫回過神時,她已經在離他好幾步之外,一邊打噴嚏一邊加速遠離他的視線。

    阿雷夫沒有追上去,他舔舔嘴唇,玩味著唇內她留下的餘味,並且翻看著自己剛剛掐住她喉嚨的手,對著走廊柔和的光線仔細地看著。

    沒錯,手還遺留她的肌膚所留下的感覺,細緻、柔嫩、脆弱,甚至緊掐住她的脖子時,從她的脈搏處傳來的震動到現在也還能清楚地感覺到。

    多年來的渾渾噩噩、醉生夢死被這個無心的吻給驚醒了,非常微妙而且十分戲劇性,但他的確是醒了。

    他可以感覺到裸體上的每一寸肌膚正敏銳地感受著四周悄悄流動的冷空氣,而他的頭腦也像是被注入新鮮氧氣般清楚。

    緩緩地轉過頭,注視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阿雷夫的眼睛散發出一種前所末見的光芒,唇角微揚,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

    第二章

    飛機起飛前三十分鐘,照例開行前會議,然而今天的行前會議格外不同,就像飛在三萬五千公尺高時,機艙內壓力調節突然失效似的,瀰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緊張和沉重感。

    飛機由倫敦直飛瑞士,照理說應該是個極為平常的長程飛行,然而由美籍座艙長一臉肅殺的神情和這群花容月貌的機組成員來看,這次肯定是來了一位了不得的重量級人物。

    是什麼了不得的重量級人物呢?雷琮芠咬著唇,偏著頭思索著。

    居然能讓公司費盡心思找來這樣一組成員,以美籍空姐為主,其他國籍為輔,一看就知道是來自各國既資深又美麗的空服員,排排站在一起就像是世界小姐總決賽一樣的賞心悅目。

    而她們的表情,居然也像站在選美台上等著評審給子評分似的,個個都卯足了勁的拾起臉,比平常都要認真數倍的眼眸熠熠發光,看起來就像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會戴上最高榮譽的后冠般地充滿自信。

    這是什麼情形啊?雷琮艾的腦袋一片混沌,精神狀況還停留在與這裡相差二十幾個小時的台北。

    她飛的這趟原本是台北——倫敦的長班,在倫敦站有三天的休息時間,但是一抵達倫敦就被告知要再加飛倫敦——瑞士,而且是不尋常地調到剛與她們公司聯航的美國航空公司。

    讓她大呼不平的是,只有她一個人被調派過去,這讓在飛機上拼著不休息而一直跟其他空姐交流八卦新聞的她差點當場暈過去。

    到底是哪一個沒有腦漿的豬頭做的決定,竟然叫一個剛飛完長班的人接著再飛另外一個長班,當她是超人嗎?

    她皺眉,冷眼看著眼前的景象,感覺就像是又回到菜鳥時代,被訓練中心天南地北的隨便丟到一個全是外籍空服員的班機上實習的情景,雖然令人懷念,可是實在沒有必要再重來一次。

    可惡!頭痛死了,頭好像瞬間膨脹了數倍似的。

    座艙長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收訊不良的收音機裡傳出來似的,夾著不清楚的雜訊和嗡嗡嗡的聲音。

    「也就是說,這次的服勤事關重大,希望各位能拿出三倍的精神,務必使這位貴客能感到賓至如歸……」她的聲音稍停,接著慎重其事的加重語氣:「記住,千萬不要稱呼他的頭街,基於安全考量,就按照我剛剛講的,稱他先生,這是地勤那邊千叮嚀萬交代的,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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