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漁陽
「啊!爺爺?」小護士嚇得毛巾都掉了。「你怎麼來了?」
「不來行嗎?不來能把你抓回去嗎?」顧忌到房裡還有病人,老醫生拎著孫女的衣領走到房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詭計嗎?」
他實在是對這小孫女感到頭痛已極。本來他是派自個兒醫院裡的護士過來的,怎知被這放暑假回家休息的小孫女用計給取而代之了。
「哎呀!人家要留在這兒照顧呂大哥啦!」小孫女掙扎著不肯被爺爺抓著走。
「不行!」老醫生嚴厲拒絕。
揪著小孫女來到大門口,老醫生回頭對跟在後頭的江茱萸抱歉的一笑,「茱萸,對不起,這小丫頭給你添麻煩了!」
「我才沒有呢!」小孫女忿忿地反駁。
「不管有沒有,我都不准你再上來了!」說著便把她丟上車,準備帶她回家好好修理一頓。「對了!」他從口袋掏出藥袋遞給江茱萸,「服用方法我都寫在袋子上了,如果方齊有什麼不對勁,你再打我的專線給我!」
再次送走了老醫生祖孫倆,江茱萸這回卻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反而神經還是繃得緊緊的。
踩著沉緩的腳步回到呂方齊的臥室,拉了張小椅子坐到他身畔。莫名的她就是不想坐在剛才小護士坐過的地方。
睡著了的他看來好孩子氣!
平常用發膠固定住的劉海現在有些凌亂的散在額際,本來就白皙的臉色因病而更顯蒼白,沒有了眼鏡、沒有了敷衍眾人的虛偽笑容,也沒有單獨面對她時特有的淡嘲,此時的呂方齊看來完全不像她所認識的呂方齊……
「沒想到你還有一個小護士愛慕者呢!」她嘴上雖像是在說笑,但手指卻忍不住捏住了他鼻子,「我還以為只有梁明綠那些千金大小姐才會看上你……」
想到之前常常有企業家千金打電話來約他出去吃飯,她捏得手勁更大了。「原來你不只是雙面人,還是個花花公子!那些人一定不知道你本性有多卑鄙、多惡劣!」
看他在睡夢中不舒服的皺起眉頭,她趕緊放開手讓他呼吸。
突然間她發現到他的鼻頭被她捏得通紅,隨即笑了起來,「以前都是你欺負我,現在看我怎麼報復你!」說著轉移陣地捏住他兩頰,興致勃勃地就他的臉龐玩起鬼臉的遊戲。
玩了好一會兒,越覺無趣的她終於放棄不玩了。
「喂!」她輕觸著他臉頰,「你知不知道你睡很久了?為了你,我四天沒去上課了耶!」
他的毫無反應讓她好不沮喪。自從他昏倒後,她心頭就沉甸甸的,像無端壓了塊石頭似的。
緩緩地低頭貼靠在他枕頭邊,她輕聲的說著,「你一病,幸姊和貴哥都忙壞了!你的公司也差點亂成一團呢!陳伯說你是過度疲勞加上嚴重睡眠不足,然後又因為照顧我而被我傳染重感冒,才會這樣一直昏睡不醒……喂!你不醒來的話,我怎麼跟你道謝呢?你不怕我也灌你喝藥嗎?不過我才沒你那麼壞心,強灌人家喝藥呢……」
她就這樣俯靠在他耳邊,呢喃著一堆孩子氣的傻話,殊不知這些傻話竟一字不漏的聽進了早已清醒多時卻依舊裝睡的呂方齊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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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呂方齊拿著江茱萸復選的選課清單,站在她房門口,瞅著坐在書桌前看似在讀書的她。
「什麼怎麼回事?」這下換她裝傻了。
呂方齊慢慢地走到她身邊,將選課清單往她面前一放。「你可以解釋一下課表上多出的那十幾堂奇怪的課是什麼意思嗎?」
「哪有什麼奇怪的課?」她有些心虛的別過頭,不想看那張被他自網路上列印下來的清單。
她已經懶得追究他是如何取得她的學號及密碼,好上網去查詢她的選課表,現在她只想快點打發掉他的逼問。何況他所謂的奇怪的課,其實是一些與植物系毫不相關的初級會計、財經等商學院的課,有什麼好值得他大驚小怪的?
「我記得你是植物系的吧!」他站到她身後。
「那又怎樣?」她防備的轉頭看著他。
「這多出來的十七堂課——」他貼靠著她的背,兩手一伸,將她連人帶椅的環在臂彎裡,「應該是商學院該修的課程吧!」
鼻息霎時盈滿他的男人體味,這極其曖昧的舉動讓她漲紅了小臉,忙不迭的轉過頭去,「我想修輔系不行嗎?」
被她的舉動逗笑了,呂方齊緩緩俯下身子,將臉貼近她耳畔,「你修輔系幹嘛?」
「你……你問這幹什麼?」他灼熱的呼息吹拂在耳際,燙得她連耳根也變紅色。
他自從病癒後,整個人就有點怪怪的,以前他愛逗她是為了要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可是現在……
她不安的躲避他的貼近,為他越來越曖昧的舉動感到心慌。
「不幹什麼,我只是關心你啊!」說完,他故意親密的用雙唇摩挲她耳廓。
「你……」她嚇得趕緊摀住耳朵,回頭想瞪他。
怎知她這一回頭,又被他乘機吻住了雙唇!
他的吻來得突然且蠻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的舌尖已硬撬開她雙唇,滑進她口中為所欲為。
「嗯……」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她又驚又羞的想躲開他唇舌的糾纏,小手抓住了他頭髮拉扯著。
無視她的掙扎,他一手抵住她的後頸,更加深了他的吻。
她的生澀讓他無比順利的攻城掠地,貪婪的舔吮她口中每一寸柔軟、每一滴甜蜜。
漸漸的,被吻得有些缺氧、渾身無力的她終於放棄了抵抗,拉扯他頭髮的小手也改為緊緊環上他頸後。
良久、良久,直到她快因缺氧而昏迷時,他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的唇。
小口、小口的喘著氣,理智陷於癱瘓狀態的她根本無從發現不知何時換他坐到了椅子上,而自己則被他抱坐在腿上,與他互貼著額際,對眼相視。
親暱的氛圍籠罩四周。
「別這樣看我!」大拇指代替嘴唇輕輕摩挲著她紅潤腫脹的雙唇,此刻他的嗓音格外低沉誘人。「怎樣看你?」初嘗情慾滋味的她軟軟地問道,無知的貪戀著他指腹溫存的愛撫。
「想要我再吻你似地看著我。」望進她猶自迷濛深邃的大眼睛裡,再吻她一次的慾望逐漸湧起。「你不想再吻我嗎?」她腦袋被他的吻攪得一團亂,只能傻呼呼地問著。
她的問題倏地焚燒掉他最後一絲顧忌,揚起了邪氣的淺笑,「想!想得快瘋了!」說完,在她的驚呼中再度席捲她的紅唇。
又是一個纏纏綿綿的長吻,就在兩人幾乎要一發不可收拾、由書桌轉向床鋪之際,呂方齊靠著長久以來養成的驚人自制力硬是放開了早就意亂情迷、任他宰割的江茱萸。
「呂方齊?」不習慣他突然的離去,她無措的揪緊了他的衣袖。
他安撫的順著地的髮絲。「別叫我全名!」
「那要叫你什麼?」她顯得有些困惑。
「你想叫我什麼?」她嬌嬌憨憨的模樣可愛極了!
側頭想了想,晶瑩瞳眸裡泛著迷濛水氣,良久的沉思後,她終於決定道:「叫你阿齊好嗎?」潛意識裡,她就是不願意同他人一樣叫他方齊。
他滿意的點點頭,嘴角咧開了一抹邪魅的微笑。「只要你喜歡,怎麼叫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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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門外傳來許幸滿是擔心的勸說:「出來吃飯好嗎?你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再不吃,身體都要搞壞了!」
她才不要出去呢!江茱萸整個人縮在床頭,緊緊摟抱著三尺大抱枕,有如鴕鳥似地逃避著出去面對呂方齊的窘境。
一想到他,埋在抱枕裡的小臉倏地又燃燒了起來。
她再也不要看到那色狼了!她忍不住在心裡類似羞憤的激動。
被他欺壓也就算了,可是……可是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那樣子?
前天自己被吻得七葷八素、任人擺佈的不堪記憶再次浮現腦際,這下子她連耳根、頸項全紅透了。
「茱萸?」許幸得不到她的回應,著急得越敲越用力。「茱萸,你是不是不舒服?」
「別費心了!」門外另一個讓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渾厚嗓音帶著笑意說道:「為了躲人,她連課都不上了,怎麼可能會輕易開門?」
「躲人?躲誰?方齊,是不是你欺負她?」
「欺負她?我可沒有!」
騙人!說謊!江茱萸在房裡不滿的無聲反駁著。
壓抑住衝出房間當場拆穿他的衝動,她氣憤得抓緊了抱枕。
「沒有?那會是誰欺負她?」許幸顯然對呂方齊的人格保信不疑。
「我看你還是先回去準備吧!明天早上七點的飛機不是嗎?」
「可是……」許幸猶豫了。
「放心,我會好好勸她的!」
「好吧!那我明天到了東京再打電話過來。」
門外一陣沉默,似乎交談的兩人已經走遠。
許幸的關心讓江茱萸好生愧疚。想到幸姊把明天就要出國度假的事丟在一旁,就只為了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