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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文 / 藏羚

    「別這樣。」她說。粉頭低垂的亞彤,早巳沒了怒氣,忘了賭氣。

    他低語:「接吻是熱戀男女的家常便飯,也是你口中的義務,有什麼好害臊的?」.

    亞彤別過臉。細聲的說:「不要,你沒有問我可不可以?我沒心理準備。」

    收了失望的手,狂笑在他的臉上盪開。「你的觀念很奇怪,談感情要用義務,接吻要許可,難道你不懂得心領神會,無聲勝有聲嗎?」

    「許可是一種尊重,如果我們熟稔到彼此心意相通,那又另當別論。但我們並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我知道你是怕我因被世美甩了會一蹶不振,才這樣幫我的。」

    「那以義務應付邀約,以許可敷衍接吻,全是為了感謝我囉!」

    「以前我遲鈍愚魯,不知自己丑,現在我有自知之明,不會將你的同情當真,我不想落個淺陋可笑的下場。」

    聽著她那番自卑自貶的話,仲夏一臉的不可思議。「你以為我說要跟你交往,只是為了可憐你而出的戲言?」他們心自問,自己可沒那麼偉大。

    「難道還有更糟的嗎?或許我真的無一處好,沒……」仲夏擺擺手中斷她那套自慚形穢的說詞。

    「怎麼你頭上的牛角沒斷嗎?還是新長的?是不是想挨大鉗子啊?」

    「我真的很難釋懷世美所說的那番話,尤其是出自交往了將近四年的男朋友之嘴。」

    「顰眉蹙額只是為了那番不負責的推倭之詞?還是你仍思念他,抱著他能回心轉意的期待?」盯著她心傷,望著她為林世美哀傷,仲夏的眼神霎時黯沉,心頭的那番醋味又出來攪和了。翻騰不已,他嫉妒林世美在她心中盤踞了那麼久。

    深保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之後,亞彤嘴笑眼不笑的說:「我笨到讓他再傷我第二次嗎?不會。倒是對他有些失望。」這是她幾日冷靜思考下來所得的結論。

    「只是失望?」亞彤毫不猶豫的點著頭。

    嘴角揚起的仲夏再問:「沒有撕裂心扉的痛?」

    亞彤堅定的點著頭。

    仲夏見著了,嘴角的線條不禁拉長了,滿足的他第三問:「分手前你們到底是普通朋友?還有親密愛人?因為你力他哭天動地,分解我的傢俱,可是今天你卻告訴我,只是失望他的人,那感情呢?」

    「『將來我們一定會結婚』的心態蒙蔽了我,以致看不清我和世美的感情起了變化,三年多的長跑,當熱戀退去,一切交往成了固定模式、話題少了時,我就該有驚覺愛情起了變化。只是我不察,與世美的家人熟捻,更讓我陷在『我們一定會結婚』的念頭中,我一直以為等的只是時機,或許是我畢業後,我鄉下的家人也這麼認為。」

    「喜帖宛如青天霹靂,給了你當頭棒喝,一時無法承受如此大打擊的你,憤恨頓時潰堤,有發飆的瘋狂行為,不難理解。」他真該感謝林世美的那封喜帖,不然敲不醒野丫頭,他也得不到如此良機來接觸她了。

    亞彤感謝他的體諒。「或許那時的恨,不,應該說其實那時的恨意是出自於他們背地交往,氣世美拿我當踏腳石攀附權貴,氣他明明已選了金蓮卻不與我做一了斷,氣他倆合夥蒙騙我將我耍得團團轉,我不甘願,我氣、我怨、我痛心,那感覺就像是被自己最親密的好朋友背叛一樣,」隨著怨念,她的手愈握愈緊。

    執起她因滿腔怒火而緊緊握成拳的手,仲夏以柔克剛輕輕撫慰著怒吼的只拳,緩緩纖解她的怨懟,「名副其實的紅色炸彈,炸醒了你的腦袋,你就該坦然面對。」

    「我試了,可是飯店那晚,世美說的話讓我很難過,而且是金蓮縱容,兩個都是我的好朋友,卻聯手起來對付我,讓我無地自容,我不明白為什麼?難道在他們眼裡我就這麼不值,一張支票就打發掉了的人?」她痛心卻也認了。

    那是種椎心刺骨的痛,雖沒經歷過但仲夏知道。「想哭嗎?」他很樂意將肩膀借她用,當然也想貪她的身體一抱時的溫柔。

    亞彤輕搖著頭說:「我已為逝去的友誼哀痛過了,不想再浪費淚水只為了薄情寡義的人,」說出來之後,她覺得舒但多了。

    「那你就不該將顧影自憐帶上身,你的條件並不差。」至少她在他眼中是個勝於西施的美人。

    「謝謝你的安慰!人該有自知之明,洋相才不會找上門。」猴子演戲她已扮過了。

    又來了,仲夏有些不耐煩。「你是在侮辱我的眼光?不相信我的品味?」

    「你真的對女人都很好,連我你也哄。」她信他的眼光,但那並不適用在自己身上。同情是與眼光無關係的。

    唉?真是固執得可以,說來說去還是打心服認定了,交往是純粹同情的玩笑話。仲夏翻了翻白眼,他簡直快失去耐心了。

    「好吧!那我問你,你痛,你恨,是為了愛嗎?」仲夏以迫切的眼神盯著她回答,他十分在意這個答案。

    愛情、友情不全都是架構在「愛」字上嗎?只是性質不同,若說沒愛是假的,不過是已隨著世美與金蓮的冷酷無情,落幕了,縱有難割捨也會隨時間淡去,她冥思,幽幽的開口:「無情之人方無愛。」

    「但你對他的恨意非你們之所想的愛意,」從她的言談中,仲夏看得出來她的恨,非由愛生恨的恨。

    「如你所言,三年多的日子相處下來,愛情褪色了,友情卻滋生了,一樣有著不同於男女感情的愛。」

    雖傻也能說出那麼傷感的話,真是多愁善感,攤平她化去怒氣的手,仲夏將柔嫩的手枕於自己的臉頰輕輕磨蹭著。「那不是為了愛。」他好開心.心情放鬆了不少。

    溫熱的感覺暖了她的心。「不完全是,應該是多少有愛滲入其間,只是不多。」

    「那就讓我的愛來化解那恨,舔平你受創的傷口,用我的愛填滿你空虛的心靈,讓你忘卻林世美無情的指控。我會用千百種柔情來推翻他所說的。」

    她相信,但毋需浪費、躊跎了他的愛,亞彤抽回貼於他拿心與頰間的手。「仲夏,我知道你亟欲達到三才,但請不要將施捨用在我身上。」她無力再承受第二次的傷害了。

    失去了揉擦的玉手,失落感由心升起。他問:「野丫頭,不會一次的挫敗,就絕望得稿木死灰、心灰意冷了吧?」希望不會,他不願被打人冷官。

    「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怕重蹈覆轍,」亞彤苦澀的說著。

    是的,她怕,惡話傷人六月寒,世美的話令她寒心,她真的一想到就怕。

    「你真傻,我不求大富,事業亦有小成,不求一步登天,自是毋需攀附權貴,你更不用當踏板,卑鄙小人林世美豈能和我相提提並論呢?你這是在貶低我的人格!」

    「自大的猴子。」

    「你都喊我猴子了,就該知我非蛇,更不會化身繩索來嚇你了。」幸好她愛喊他猴子,好一個現成的掰點可轉移話題,他漸漸喜歡上「猴子」這個稱號了。

    「亂掰!古人聽了會氣暈了頭。」

    「亞彤,我真的是認真的。」雖然他曾自詡對交往過的女人都是認真的,但亞彤在他心中卻是特別的,那深刻眷戀的感覺是不曾有過的,真的想好好的愛她,讓她走出悲傷。

    亞彤眼底卻道出了她的不信任。只因他的那句「我對每個女人都是認真的,你也一樣。」而他的女人又有如過江之鯽,個個貌美如花,她只是個知醜的圓仔花,耳邊再次響起世美難堪的話。

    她的心思仲夏一眼就瞧見了,捧起她的臉問:「鑽進死胡同了嗎?」

    「你是搶手貨,身旁一定不乏愛慕你的女子,何必為了我委屈了自己?」心有懷疑的亞彤,垂下眼瞼囁嚅的說著。

    「亞彤。我來給你自信心。」仲夏如鷹般迅速俯身向下進行掠奪,一啜再啜著唇辦,嚇得驚慌之下的亞彤,節節退著身子,避開那雙讓女人為之遜色偏又愛的魔唇。

    「退到落地窗,你無路可逃;退躺至地板上,讓我套牢了,你就只有束手就縛了,野性十足的丫頭,這是誘惑我一探你衣料下的嬌軀而退的嗎?」仲夏詭譎的注視著她,嘴角緩緩的勾起,漾開一抹狡黠的微笑。

    不疑有詐,亞彤驚倏地坐直身子,一雙紅唇兩片唇辦,就此不偏不倚的撞進了仲夏那雙守株待兔的唇,正中了他守唇待妹上門的好策。

    雙唇,暫停呼吸,是四唇相接時亞彤最想做的。事實上她也做了,只不過在仲夏的挑弄下,腦中一片混沌,矜持為何物早已忘了,微張著唇任其恣意的飽嘗,滋潤唇辦,她陷人他的濃情中,雙手緊緊環饒著他的頸項。

    「對自己有自信了嗎?若是沒有,我很樂意再灌送一次。」他在她耳畔粗啞的低語,滿意的聽著她長串的嬌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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