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藏羚
「會怎樣?」她就是那麼容易被轉移注意力,一聽要扒她的衣服,人就退到床的另一邊,雙手緊緊拉著環抱著自己。滿臉恐懼的問。
「拿著一根羽毛,從腳底一直搔,一直往上搔,不放過任何一寸肌膚的搔,搔到你笑,搔到你笑痛肚皮,搔到你受不了,搔到你笑著求饒,搔到你喜極而位,看你還敢不敢繃著傷心臉孔?」仲夏不懷好意的說著,臉上也掛著沒安好心眼的笑慢慢逼近她。
亞彤光是隨著他的聲調去想像,就已經是陣陣疙瘩由腳底板傳來,癢得她無法忍受的起了疙瘩,還打了冷顫,忙說:「這樣不太好吧!」
「那就別讓我生氣,別再為別的男人傷心了,尊重一下我,懂嗎?」他拉起她的手,亞彤卻是害怕的縮了回去。「我只是要幫你擦藥,快伸出來!」
「你們男人是不是喜歡找有錢有勢的女人當老婆?如果人又漂亮的話。」伸出另一隻手的亞彤淡淡的問著。
「可以少奮鬥十幾二十年確實是很不錯,如果臉蛋出眾,那更是好了。」
亞彤失望的縮回手臂,「是嗎?那我是罪有應得,還是不自量力!竟會跟一個條件樣樣比我好的人計較。」更遑論她現在連工作都沒了。
「我說你啊!長牛角了,老在那兒鑽,世上的女人有千百樣。男人也不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自然各有所好,不是眾家男子都獨愛富家女的,我就是一例。」
「你不同,你有錢有才有臉蛋,是女人上門來找你的多。」還買了間小公館專門幽會用,她說得很不是滋味。
「我也有同感,我這兒經常是滿室春光,幾乎天天桃色激情,女人進出頻繁,女人們聚在一塊兒,總是在背後談論我這兒的桃色事跡,小公館嚴然是為桃色公館了,看來我還真是頗有女人緣!」關於女人他總是得意洋洋。
「你不缺女朋友,又何必要我這個相貌不出眾的人,來當你女朋友?」
「我也覺得奇怪,明明就記得曾經嫌你臉蛋不夠漂亮、身材不夠傲人,又沒錢讓我花,若是以一百分來打分數的話,你只有五十分,對我應該是沒吸引力才對,怎麼我就偏偏挑上你呢?」
今晨的她太沒生氣了,仲夏故意逗弄她,讓她有精神些。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啊!」說我只有五十分,真是看扁人,亞彤嘟著嘴。
「手還要不要上藥啊?」仲夏見她氣著不理人,借上藥問著。
她手一伸,嘴一張,說著:「給你。」
「真給我才說,不然我會信以為真,要定了你可逃不了。」
「手在這兒,會錯嗎?」而且都伸在他面前了,亞彤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你剛剛可沒說明是手給我,而是伸著手說給我,我看見的是一個人,是人給我。」
懂了,她懂了,這傢伙又開始演戲了,又想龍戲風了。「要人沒有,要手有一隻,你不幫我擦藥,我就自己來。」
「生氣了?」亞彤未吭聲。他繼續說:「生我的氣,總比哭喪著臉好,你該改改砸東西的壞習慣,有沒有想過哪天要砸東西卻找不到可砸的,又忍不住非砸不可,那時候怎麼辦?拿自己來摔、來撞嗎?」
「我以前沒受過這麼大的打擊,也沒暴力到砸東西的地步,生氣時頂多會甩甩門而已,砸壞的東西我會賠你的,我去幫你把房子整理乾淨。」說完,她便準備起身。
「手腳沒上好藥之前,你只能乖乖待在床上讓我包紮,痛也不准縮回去,一縮一拉要擦到何時?」仲夏壓下她回座。
「我昨天好像又欠你不少錢了?」昨天那身打扮全是他幫她出的,應該是花了不少錢,這下她真的開始煩惱該如何還債了?
「不多,那身打扮也還留在你身上,只是少了頂假髮。」仲夏停下擦藥的動作,重新審視她少了短髮遮掩的散亂長髮,眼線糊了的花臉,皺了髒了的衣裙,整個人就像被風掃過,跟昨晚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現下的她,一定是又拙又醜,即使身上穿的仍是昂貴的禮眼,亞彤已有些難為情,而他的打量目光更加讓她不安。「美女才要行注目禮,不要盯著我瞧。」
此話一出,仲夏發出會心的微笑,說:「不要自卑,人都有最醜的一面。見識過了之後,往後就不會覺得你有多不出眾了,只會愈見愈漂亮,我的注目禮也會愈來愈多,盯得也愈久。」
「你的嘴巴是專門哄女人的,我才不信。」明知他那張嘴總是甜如蜜,但她就是情不自禁的雙頰酡紅,既開心又羞赧的將臉藏進膝蓋間。
「不信啊!我會用行動來證明的,反正你晚上不用上班了,我們有更充裕的時間相處。」長夜漫漫,時間多得很呢!
聽見用不著上班了,亞彤開始為往後的生活問題煩惱起來了。
不用上班,沒了工作,少了經濟來源,每月的固定開銷又減不得,自己身邊所留的錢並不多,省點花也許能撐上兩、三個月,那還得保佑這段期間不能生病、不能突然有大筆開支,之後呢?
「手好了,換包紮腳了,亞彤,你要把裙擺撩高一些,或是就將腳伸出來?」問了半晌,聽不見她回句話,仲夏不禁搖著她問:「怎麼啦?」
不發一語的亞彤,直搖著頭示意沒事,仲夏不信,沒事會頭也不抬、話也不說?雙手捧起她那深藏於雙膝的臉,非常擔心、煩惱,他皺起眉問:「好好的怎麼發起愁了?」
「都寫在臉上了嗎?」
「清清楚楚,煩什麼?」
「那張支票。」
聞言,仲夏黯然退了開,撩起她的裙擺,拉出她的雙腿,繼續上藥的工作。「我沒興趣聽。」再三的當面談她那負心郎林世美,他很嫉妒、很討厭,也很不是滋味,可是又不忍對脆弱的她生氣,只好表現出意興闖珊的模樣。
「可是我只能跟你談,只有你能幫我。」神經大條的亞彤,不懂他心態上的轉變。仍是一頭熱的說出心中的話。
「凡是跟那個男人有關的事,我都沒興趣,你也最好別再提了,不然我會生氣的,你知道下場會怎樣。」
聽他那番雖是平淡,卻警告意味強的話,亞彤覺得莫名其妙,早先都能哄她、任她哭,即使摔東西也不加以責備,怎麼頃刻間態度就變了,似乎真的要生起氣來了?
「我要談的是錢的事。」但她非弄清楚目前的財務狀況不可。
「誰的?」
「你的,我欠的,沒了工作,一時間我可能無法還清,所以要找你談。」
仲夏認定她指的錢,是昨晚飯店世美給的那張支票,因此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經她這麼一解釋,他頓時恍然大悟了,是他單方面的誤會,釋然的道:「損壞物品的賠償,清單還未列,所以我也不清楚索價多少,這部分可以先按下不談;昨晚的置裝費,就當是我送你的,免了,還有什麼要談?」
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亞彤心想,又變了,這會兒笑了,表演現實世界的變臉嗎?隨他去,她還有話要問。「那租金可以讓我緩一緩,直到找著工作嗎?」
「亞彤,你是不是沒錢在身,日子過不下去了?」
「我只是預防,工作仍無下落,會付不出錢來。」就算真的沒錢,她也不好意思說出嘴。
「你就安安心心的住下去,這裡很歡迎你的,房租可以不用給,女朋友有難總不能不接濟吧!」
接濟?乍聽之下,亞彤感觸很深,她真的窮到得靠人接濟了。「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不會介意的。」她已有些哽咽。
「什麼事需要我後悔?」亞彤那沒頭沒腦的話,仲夏弄不明白。
「我很窮。沒錢,如果你換掉我另找女朋友,我不會介意的。」
傻丫頭就是傻丫頭,說了幾次還是聽不懂。仲夏故意不出聲的繼續手上的工作,亞彤以為他是真的後悔了,失望的垂著頭。腳踝處緊繃帶的手,見狀不客氣的用力一拉,引來她一陣疼痛的大叫:「哎呀!」
「好了,很痛?」收拾藥品的仲夏,明知故問著手撫隱隱作痛腳踝的亞彤。
「非常痛。」痛得她的淚水都在眼眶裡打轉了。
「說錯話的懲罰,換不換女朋友我自有主見,不准你替我做主,我會介意的。」是真的在心裡頭的介意,不只是嘴巴說說的而已。
「仲夏!」她忍著腳痛靠著他的胸膛,卻忍不了湧出的感動淚水。
「別再鑽牛角尖了。」疼惜的心,愛伶的手,順著懷中人的秀髮安慰。「不然下次我就拿把大鉗子來拔牛角,痛得你哇哇叫,」
「你好壞,我現在已經很痛了,痛得淚水都掉下來了,你還威脅我。」
「是痛的淚珠,不是感動的淚珠嗎?」
「臭美!」
「是啊!昨晚沒洗澡,今晨沒刷牙洗臉,你若再不換下這身衣裳,好好盥洗一下,就真的會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