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藏羚
他愈說話氣愈柔愈輕,尤其是最後一句,亞彤不想看他,可是大腦、眼睛全都不聽話,緩緩掀起眼簾。
「如果現在吻你雙唇,你會『啪!』一下刮我一掌?或是假裝害羞的欲拒還迎?還是大膽接受,並回我火辣辣的吻?」仲夏故技重施,不過這會逼她眼對眼,總沒理由再迸出哪兒長了個什麼的話吧!
她是有些傻,但也不至於天真到任人吃豆腐。「我會……」該找些什麼借口呢?
「怎樣?」
「我會……」亞彤臉上皮笑肉不笑的對著他,吸引他的日光,手卻趁仲夏不注意時,用力一堆,應聲啐道:「請你吻地板去吧!」
等到一臉震驚的仲夏反應過來時,他已半個身子在床,半個身子懸空在外了。
女人圈裡他向來風調雨順,從不懂得吃癟為何味?如今卻為了索取一吻,被人一推,落得頭朝下半身倒掛床邊的慘狀,幾乎都快碰著地面了,難不成他真要吻地板去了?
不不不,是他的臉上、嘴上、眼皮、鼻子全留下過來湊熱鬧的乖乖熱情的舔吻。
「乖乖走開,你是公的,我是男的,不能玩親親,我不諳此道,亞彤快抱走乖乖。」
「它在聯絡感情,現在過去會咬我,我不敢。」
沒人要抱走,仲夏只好以手擋往乖乖伸過來的舌頭,並揮舞著手試著驅逐走狗兒,一時間忘了那隻大手原是抓著床,以免自己滑落地面用的,如今卻在空中飛舞,失去重心,一個不穩,人便翻落下床,才說起要抓住床,慌慌張張的伸出十指去空中抓。
來不及了,太遲了,就算他再不願,再不想,下一秒鐘也已面朝下,逃不了的吻上了地板,一個扎扎實實的吻。
推了仲夏一把之後,亞彤便轉坐至椅子,並且悠哉悠哉的袖手旁觀著,這場多情男子與乖乖狗兒、硬地板的大戰,不僅過程精采,結局也是好得出奇,看得她開懷大笑。
仲夏一站起來,連忙拿紙抹嘴,彈去身上的灰,聞著手乖乖留下的味道,不禁皺眉頭,真是無事惹得一身腥,接著轉頭看向發出大笑聲的亞彤,似乎停不了嘴似的。
「看馬戲是要給票的,你的呢?」他朝她走去。
「這裡是住宅,又不是馬戲團,哪來的表演?哪來的票?」
「人生如戲,處處舞台,人人皆是演員,剛剛那場戲趣味十足吧!」仲夏靠近她手往椅子扶手一拍,說著:「我要索票的。」
「一百塊?兩百塊?還是一千塊?」幸災樂禍的亞彤,因他的接近而變得惴惴不安,低下頭細聲的問著。
「太廉價了。」
「那要多少才夠?」
「你不抬頭看,怎知我開價多少?」
「一萬?」仲夏沒有點頭,也沒出聲,亞彤再問:「十萬?」不會吧!這也貴得離譜了,但仲夏依然保持原狀,亞彤心想,該不會是百萬吧?若真是如此,賣了她也湊不出這筆錢來給他呀!
比了個一,「市儈的人以鈔票計價,我不會。」仲夏一臉的陰險。
「不然是什麼?我聲明在先,要一棟房子我可給不起,要一條乖乖狗我不會給,總之太貴的我都無法給你。」話都讓她說了,但就是漏了一樣「人」。
「我不要東西,要人。」放下手指,他不懷好意的靠近她,擱在扶手上的雙手與他自己的身體,形成一個人籠困住亞彤,他嘴角帶著好笑。「要女人,要你。」
要我?凝視頂上那張相距不遠的臉,亞彤害怕之心油然而生。「一是指我?」
「一是指一件事情,一件非你不能完成的事情。」
「燒飯?洗衣?那都沒問題,不是?」他面無表情的搖著頭,畏懼、苦笑、倉皇無措,全部浮現在動彈不得的亞彤臉上了。
「跟我上床,春風一度。」仲夏輕輕鬆鬆的在她耳邊低語,亞彤卻是聽得滿臉通紅。
「跟我上床」,這可比先前的「跟我交往」恐怖多了。交往四年的前任男友,都不曾開口要求過,也無此特權,更何況是連交往都不算的他,這也跳得太快。太狂妄了吧!再說她也是被逼當觀眾的,雖然不完全如此,總之,不管怎樣都是不可能的啦!
「免談。」最珍貴的要留給未來老公,豈能隨隨便便讓花花公子奪去?除了回絕,亞彤還要給他一點苦頭吃,雙臂直伸,再次奮力一推,最好是把他推到床邊去,討人厭的傢伙!
無奈力氣比人小,連掙脫都掙脫不開仲夏那個人了,更別提要推倒人了。
仲夏冷笑一聲,抓起她的手腕.「噴噴噴,粗暴。沒情趣,難怪會被尋尋覓覓好久的男友甩了,而且對手還是自己的好朋友,人家敲鑼打鼓辦喜事,大唱雙人枕頭,好熱鬧:你是放阮一人,獨守空閨,冷冷清清。尤其將年屆三十,適婚年齡都快過了才在失戀,真是淒淒慘慘慼慼,一個愁字都不夠你用了。」
「粗魯、乏味、沒魅力、三十將至、被人甩,無論多慘,那都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著……管不著……」勾起傷痛處,眼淚不免湧出。正好仲夏寬厚的肩膀在前,她借也不借,人一靠頭一枕便放聲哭泣。
其實仲夏只是要調戲她,無意設計哭戲,不過這樣摟抱的結局也很好,他發覺她總喜歡抱著人哭訴。
「別哭了。」恐怕這是遇見她之後最常說的話。「害怕、吃驚、羞憤、哭聲,全有了,只差一個笑容;這場龍戲鳳就完美無缺了,你真是不賞臉。」
「龍戲鳳?一是指一場戲?」亞彤抬起眼淚望著他。
「各演一場,圖個公平,誰教你光會袖手旁觀,放縱乖乖對我又舔又親,聞聞我的臉.一定是百分之百的狗味。」
亞彤不信,真的挪近去聞,察看是否真的有乖乖的口臭?她在無意間一寸寸縮短兩人的距離,不知不覺中鼻尖相碰了,亞彤一驚,馬上縮回身子,心跳頓時加速的她微側著臉羞澀的說:「沒有。」
鼻子不經意的一觸,令未設防的兩人宛如電波交流般為之一震,心房亦如小鹿亂撞著,情場老手的仲夏訝異程度不下於亞彤,他很困惑接觸了成群的女人,就從未有過此種震盪,但眼前的人卻造成了。
愛嗎?不可能的,每個到手的女人,哪個不是有愛?但事實擺在眼前,這轉變他不解,真的不懂。
微醺般紅著臉的女人很漂亮,「你不該低著頭的,莫非……你對我有好感,喜歡我,所以……難為情了?」仲夏說出真心話,她紅蘋果般的臉很令他癡醉。
「時間到了。我要上班了,請你讓開。」此時的她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回答,想到了什麼便抓來擋著說.
「不讓,滿意我這個皇帝嗎?」看她羞中帶怯,仲夏可是非常滿意這出由他主導的戲風,而且欲罷不能。
「你是扮得很成功。」害羞令她不敢再看那張深深誘惑著她的臉。、「就這樣?」仲夏不死心的問著。
他轉著臉要看清她臉上的表情,亞彤卻害臊的躲著他追來的目光。「嗯。」
「夜深了,路上危險,我送你去上班。」他說著,頭仍跟著她的臉轉。
亞彤亦是閃躲著說:「嗯」
「順道吃個宵夜。」仲夏再轉。
「嗯。」亞彤又躲,就是不敢正眼看他。
「跟我交往。」狡詐的仲夏聽她答得那麼順,乾脆頭也不轉了,開口一問。
果不出其然,她又應了。「嗯。」
上當了!上當了!仲夏興奮得綻出笑容,雙手擱在她的肩耪上,宣告般的說:「明天你可以大大方方的以男朋友名義介紹我。」
「男朋友?那條件呢?」不會又是那驚人的「上床…吧?」光顧著閃閃躲躲,而糊里糊塗的回答,亞彤一點也不知她應了些什麼,更不懂他那段宣言,困惑、倉皇全寫在她臉上。
「現在裝傻太遲了,你剛剛答應我了,反悔也沒用。」他才不會讓她有反悔的餘地。
「我答了什麼?又應了什麼?」完全沒印象的亞彤喃喃自語著,她望向仲夏的臉想找出線索,卻衍生了另一個問題。為什麼他笑得那麼狡猾?
「不記得?」真是糟糕!」裝好人的他是明知故問。
「重要的事嗎?」從他的口氣聽來,亞彤是這麼以為的。
「跟我交往,你認為重不重要?」
「交往?你?我答應了?」她盯著仲夏堅定的點了三次頭。「怎麼可能?」亞彤一臉的不可思議。
「已成定局,別忘了明天要交人,我會來接你,別亂跑啊!」
「喔!」她已經被嚇得一楞一愣。任由仲夏拖著她走出小公館,送去公司上班。
是晚,最得意的莫過於仲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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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次分明的薄薄流行短髮,剪裁大方合身的九分長衣裙,若隱若現小露腳趾的足下風情,迷人的小提袋,樸素中不失華麗.胭脂薄施,亞彤簡單中秀出她深藏的典雅氣質,雖不亮麗奪目,但散發出的自我風采,深深吸引著仲夏,心扉為之動情。石頭搖身一變成為寶玉,發掘者的仲夏自是十分滿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