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汀瀅
捧著洗臉水來到他房前,房門半掩著,而她也懶得敲門或出聲通知,用腳把門踢開,不情不願地走進屋裡。
「咦,你真的把水端來啦!?」
諸葛宇早已起床,而且以往負責端洗臉水讓他梳洗的如妙,也已經在一旁等候,準備要將盥洗用具捧走。
「你昨晚不是吩咐我,一大早得替你端水洗臉嗎?」她冷著一張臉把洗臉盆放到桌上,「喏,洗呀!」
他摔著手上的毛巾笑說:
「你——」早知如此,她就在水裡加尿算了!「你到底洗不洗?我可是依照你的『吩咐』做了,你要是不洗,以後我也不再替你端洗臉水了!」
「好啊!」
他答得乾脆,反正他昨晚只是說笑,才沒打算真的讓她做這些伺候人的事。
但是,他的心意她可不懂。羽姝只當他是存心在別人面前給她難堪,臉色更差了。
「既然你那麼好商量,乾脆日後就白養我,什麼事都別叫我做!」
「好啊!」
羽姝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爽快的允諾,她原是想惹他生氣、找他吵架的,這樣一來,她怎麼吵得起來?
「可惡,你當我是廢物嗎?」就算有其他人在場!她也得把話問清楚才不會憋死自己。「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千里迢迢的帶我回來?你是認定了我這個人一無是處,連侍女的工作也做不好嗎?」
看得出來她火氣很大。
但是,諸葛宇左思右想,就是記不得自己哪裡得罪了她。
「不讓你做事也不好嗎?」她真是天底下最難討好的女人,「那好吧!待會兒你幫我更衣。」
「你有手有腳的,不會自己穿呀!」
羽姝認為他是故意敷衛,氣得衝口回他一句便甩頭走人。
顧不得還有下人在場,諸葛宇二話不說便追上前握住她的手,一拉,便讓她跌進他懷裡。
「你真是個忸脾氣的磨人精!」他對她實在是又愛又恨。「一大早的吃了火藥嗎?我自認沒有招惹到你,怎麼你一早就來給我臉色看?」
提到昨晚,她更是不悅。
「是啊!幸好昨晚你的老情人來訪,絆住了你,才讓我安安靜靜地睡了個好覺!」她說得可酸了,「還不放開我,你這個虛偽小人!」
「老情人?虛偽小人?」
諸葛宇聞言不禁微蹙眉峰.也立刻猜到肯定是如妙跟她說了什麼引入誤解的話。
「如妙,你昨晚到底對衛姑娘說了什麼?」
「我——」如妙怯怯的開口,不知該如何解釋。
羽姝怕他遷怒於人,趕在如妙回答前接口說:「她沒說什麼,我們之間的事別牽連到她身上!」
「你倒好心,捨不得別人挨罵,卻動不動就罵得我狗血淋頭,你是吃定我了嗎?」
他苦笑著,忽而情深地俯首在她額上留下一吻,並在她錯愕中將視線轉向同樣被驚紅了雙頰的如妙。
「沒你的事了,出去吧!」
「哦!是。」
如妙一聽見主人的吩咐,立刻端起木盆往外走。看來她是猜錯了,比起木姑娘,這位衛姑娘跟莊主更加親密,莊主竟當著她的面毫無顧忌地對她又抱又親的,沒有「特殊」關係才怪。
看來未來的莊主夫人不是木姑娘,而是這位把莊主「吃得死死」的衛姑娘,哇!她這個大嘴巴又闖禍了!
如妙苦著一張臉端著盆子走出房問。
「為什麼要在別人面前吻我,讓我難堪?我只是個侍女,跟如妙一樣的侍女,你為什麼老愛欺負我,你——」
不曉得她這頓脾氣又要發作多久,在耳朵長繭前!諸葛宇乾脆「封」了她的小嘴。
羽姝掙扎著,又羞又氣地掄起粉拳捶打他的胸膛,但是和往常一樣,只要他一使力將她箍緊,她就只能乖乖地任他「予取予求」。
她依然喜歡他這霸氣卻撼動人心的狂野熱吻,每次只要與他唇舌續繒,她就再也無法與他針鋒相對,無法再欺騙自己的心。
可是——先前有夏悅春,如今又來了一個木姑娘,他究竟有多少個紅顏知己?而他真心相許的又是誰?
她好嫉妒5妒那些喜歡他、而他也喜歡的女子,可是她卻連嫉妒的立場也沒有,她只不過是他的侍女,連朋友都談不上——
委屈的淚水如斷線珍珠,一顆顆地滑落她因激情而滿是紅暈的美麗臉龐。
淡淡的鹹濕味滑人兩人難分難離的唇齒之間,也染濕了諸葛宇情慾滿佈的俊帥臉龐。
「你就那麼嫌惡我嗎?」他歎息著,輕咬著她的下唇。「我的吻真的那麼令你討厭嗎?」
羽姝不知道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尤其當他那雙深情的眼眸凝視著她時,更讓她覺得心痛。
「我對你而言,究竟算什麼?」她不答反問:「如果你在別的女子面前一直是風度翩翩的君子,那麼你動不動就抱我、吻我,是因為我只是卑微的侍女,不值得你尊重,可以任由你玩弄嗎?」
聞言,他傻住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因為早已認定羽姝是他的妻子,所以就隨意對她動手動腳,豈知他自以為是的親暱行為,反而讓她覺得受了委屈,如今還被質問是否在玩弄她?
「你真傻!」
諸葛宇用衣袖替她抹去淚珠,瞧她時而蠻橫不講理、時而楚楚可憐的像個小媳婦,他實在搞不懂自己怎麼會為了這個女人神魂顛倒,被她的一顰一笑牽著走?
「這世上或許找不到比你更遲鈍的女人了!」他突然同情起自己,
「宇哥!」
諸葛宇原本鐵了心的要對羽姝進行「愛的告白」,誰知道木心瞳卻在此時闖了進來。
「嘖、嘖,好美艷的異國公主呀!」
木心瞳說的可是肺腑之言,不過,在從諸葛宙那兒得知眼前這一對男女撲朔迷離的關係後。生性頑皮的她怎麼可能放過捉弄諸葛宇的大好機會呢?
「宇哥,你真的要留下她在莊裡工作嗎?」她嗲裡嗲氣地靠近他,
見她媚態十足地輕倚在諸葛宇身上,羽姝心中的妒火如野火燎原。
「放心好了,我才不稀罕你的宇哥哥呢!」
羽姝氣沖沖地狠狠踩了諸葛宇一腳,轉身走沒兩步又回過頭,端起桌上的臉盆,毫不心軟地潑了他一身冷水。
「哎呀!抱歉,手滑了一下。」
這回她真的走了,讓人感受到她週身有一股熊熊的怒火在燃燒著。
「心瞳!」
當然得找「始作俑者」發洩心中的怒氣,而木心瞳看著他這一身狠狽樣,明明想笑卻又不得不裝出一臉無辜。
「對不起嘛!早知道她脾氣那麼火爆,我就不跟她開這個小小的玩笑了!」
「這個玩笑還算小?我可被你給害慘——」
砰——
諸葛宇才跨出一步,冷不防地就滑了一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噗——」
這回木心瞳再也憋不住了,噗哧一聲便笑了出來,畢竟要看向來意氣風發的諸葛宇變成現在這副落難模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呀!
「宇哥,對不起,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計較,有機會我再彌補你!」
沒空拉他一把,此時不「閃」更待何時,她當然是腳底抹油,先溜再說噦!
第九章
雖然前半夜氣得睡不著,可是羽姝畢竟也嘔氣嘔了一整天,最後還是累得睡著了。
一覺醒來,她坐在床上還迷迷糊糊的,甚至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還在納悶自己的「寢宮」怎麼全變了樣?
然後,她才想起昨天一早她被諸葛宇和木姑娘聯手「破壞」了她原本應該還算差強人意的一天。
「糟了!」她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
若說她真的不在乎諸葛宇,怎麼為了木姑娘半開玩笑地對他撒嬌,就一個人躲在房裡暗自傷心了一天一夜呢?
「不行,我得裝作不在意才行,否則會被他笑死的!」
只是——
鬧了脾氣,要怎麼扭轉頹勢,擺出不在乎他的模樣呢?
「叩——叩——」
她絞盡腦汁還沒想出辦法,不料有人敲起她的房門,她趕緊下床換好衣服去開門。
「莊主吩咐,這幾天要你去服侍木姑娘,你快點整理、整理,好去伺候木姑娘梳洗。」
「什麼?」羽姝大受打擊,「他真的這麼說?」
「嗯。」
「好呀!他簡直是得寸進尺——」
慢點!這該不會是諸葛宇故意在試探她吧?
也許他是故意要她去跟木姑娘碰頭,好多些機會讓她撞見他們倆卿卿我我的模樣,再看看她會不會大吃飛醋。
哼!她才不會讓他捉到把柄,有借口羞辱她呢!
「好,我立刻就去。」
羽姝一口答應,待會兒就看她捧著自己用過的洗臉水去「伺候」人吧!
皎潔明月當空懸,在諸葛宇居住的「臥龍軒」的庭院裡,木心瞳與諸葛宙正在聯合勸酒,要諸葛宇一醉解千愁。
一大早,諸葛宙就拉著大哥外出散心,直到夜深才騎馬回莊。
「臥龍軒」裡,木心瞳早已吩咐下人備齊酒菜擺放在庭院裡的石桌上,三個人月下對酌,好一幅詩情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