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汀瀅
「呵!還真是倔強!」
瞧她不甘示弱的模樣,諸葛宇無奈地露出一笑!
天一亮,就有宮女來「鳴鳳苑」喚醒沉睡中的兩位公主,伺候她們梳妝打扮。
「好了,你們全退下。」梳理好,羽姝便催促著宮女們離開。
「是!公主。」宮女們一退下,羽蔓便緊張的握緊羽姝的手,一臉的憂鬱。
「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沒什麼好怕的!」羽姝輕拍羽蔓冰冷的小手,
羽蔓點頭答道:「知道。」
羽姝溫柔的微笑,
「你又能奈他如何呢?」羽蔓早有心理準備,「在別的國家裡我們已不算是公主,你千萬別為了我而得罪他,萬一他把氣出在父王身上就糟了。」
「唉,都怪我太沒用,如果我武功好一點,刺殺王子成功就好了。」她越想越洩氣。
「如果靖陽哥在就好了。」羽蔓一臉的惋惜,「如果他在,一定能救我們的。」
提起這個名字,羽姝的鬥志高昂了起來,眼眸中又冒著希望的光芒。
羽姝信心滿滿地說:
「千軍萬馬也不怕?怪了,那北國幹嘛不派他領軍作戰呢?」威昀的聲音突然響起。
羽姝和羽蔓聞聲,驚詫的回首,這才發現威昀與諸葛宇不知何時竟已「潛」人屋內。
羽姝知道他們已經聽見她們方纔的對話,雖然在心裡暗叫不妙,可外表仍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哼!那是因為他剛好不在。」她踐踐地回答,視線全落在諸葛宇那張比踩了狗屎還臭的臉上。
「你口中的靖陽哥是你的情人嗎?」諸葛宇冷冷的問。
羽蔓瞧姐姐撇唇不語,便替她回答:
「羽蔓!」她喝止妹妹繼續往下說,偏要讓他心裡不舒服。「沒有必要跟他說,他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諸葛宇二話不說,跨步向前,一把便扣起她的右手腕。「你最好記住,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這個事實一輩子都無法改變!」
他將她拉近自己,炯炯雙眸警告似地盯住她。
「很好,我就等著你的靖陽哥來找我,看他是否真有能耐從我手中把你搶回去,你等著瞧,看到時是誰把誰打得滿地找牙!」
真駭人!這不是她頭一回激怒他了,但以往他都是嬉皮笑臉的,一點也不以為忖,可這回怎麼氣得像要殺人一樣?
「哼!用膝蓋想也知道,到時候你肯定被靖陽哥修理得慘兮兮的,說不定還會嚇得跪地求饒呢!」她偏要把他氣死。
「是嗎?」他冷哼了一聲,
她繃著臉回他:
「你——」
「哈——」
諸葛宇還沒來得及回嘴,就被威昀的一陣大笑聲給打斷了。
「喂,你是在幸災樂禍嗎?」諸葛宇的面子有點掛不住。
「我說,惡馬惡人騎,我們諸葛大俠可是江湖上聞名的智多星,除了武功蓋世之外,一張利嘴還能把死的給說成活的,結果這回卻吵不贏一個小姑娘。」威昀故意搖頭歎氣,「你真是想不開,放著悠哉悠哉的好日子不過,硬是帶了個剋星在身邊找罪受!」
他說的全是實情,諸葛宇也無話反駁。
「你別高興得太早,說不定你那一個比我這一個還難搞定,我有預感,你的苦頭絕不會比我少!」
「是嗎?」
威昀笑著將眼光投向羽蔓,而她正焦急地看著與諸葛宇僵持不下的姐姐,根本無心理睬他。
「喂,你們兩個聊夠了沒?」羽姝可不耐煩了,「諸葛宇,放開我的手!你還要拉多久才會過癮?」
「拉一輩子!」他沒好氣地回她一句,
「姐姐!」
看著姐姐被人家拉著走,羽蔓立刻奔上前想攔阻,卻被威昀一個箭步擋住。
「羽蔓,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記住我先前跟你說過的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隨著聲音漸漸隱去,羽蔓也看不見姐姐的身影了,眼前只有昂藏的威昀與她相對。
她蒼白著一張臉,鼓起勇氣問他:
「你說呢?」
看他似笑非笑的神秘表情,羽蔓不禁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雖然羽姝從小就希望自己不是一個公主,而是一般女子,能在宮外自由自在的生活,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愛做啥就做啥,可是一旦出了宮,知道自己也許再難回宮了,她反而有些依依不捨。
她踏上馬車,掀開轎簾往外看,馬車漸行漸遠,一直到連王宮最高的尖塔都瞧不見了,她才不勝唏吁地放下簾布。
「何必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反正你不是認定你的靖陽哥不久之後就會來救你嗎?」
都過了好幾個時辰,諸葛宇還在一個人吃悶醋。
「你管我!」她一甩頭,嘟著嘴不理他。
「你以為我稀罕呀?懶得理你!」
他不是孩子氣,只是礙於顏面跟她卯上了。
可是車裡就只有他們兩人,一兩個時辰不說話,可把她給悶死了!
「喂!」
她喊了一聲,但他閉目假寐,理都不理她。
「喂!」這回她喊得更大聲,恐怕連車外的隨從都被她的鬼叫嚇了一跳。
「幹嘛?」他總算張開眼,懶懶地問。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她必須問清楚這件事。
「先去拜訪一位朋友,然後就回家囉!」
「回家?你家在哪裡?」
「說了你也不知道。」瞧她聞言又不悅地噘起嘴,他才又開口。「我住在牡丹江畔的諸葛山莊,離這裡有千里遠,雖不如王宮的富麗堂皇,倒也稱得上是座大宅院,而四季的景致變換則遠比你們這裡漂亮多了。」
瞧她聽得一臉呆呆的模樣,他忍不住輕笑起來。
「看吧!說了你也不會懂。我看你這輩子離宮最遠大概就是到軍營刺殺我的那一次吧?說不定那回你還迷路呢!」
真被他猜中了!
那次她還真是在山徑裡迷了路,好不容易才找到軍營的。
「我才沒有咧!」攸關面子問題,她當然死不承認。
「是嗎?」
他早在她臉上讀出心虛,只是不想戳破,又惹惱這個小辣椒。
「我再問你一件事,你指名要我,是為了報復我那晚去營帳裡刺殺你吧?」她先做好心理準備,再問:「你打算怎麼整我?」
整她?
諸葛宇聽了不覺莞爾,從相遇至今,被整的人好像都是他吧?
「我說過了,我要你當我的貼身女侍,至於你該做的事,我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擺高姿態,「比起被當作戰俘押解回敵國受審,我想你應該感謝我的『恩賜』才對。」
她不以為然地皺皺鼻子,
「呵!謀殺南國王儲的罪名可不輕喔!」他故意嚇吔,「依南國的嚴峻律法,最輕是關上一輩子,讓你終身待在地牢裡跟臭蟲、老鼠為伍;最重或許是五馬分屍——」
他的一番話聽得她背脊直冒冷汗,沒想到南國律法如此嚴苛,暗殺未遂也要判這麼重的罪。
她專注地在心中兀自想著,而他則好整以暇地在一旁欣賞她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
終於,羽姝注意到他審視的眼光,有些不自在地瞪了他一眼。
「你在看什麼?」
「看你的臉啊!想你怎麼會長得那麼可愛?」
一句話,就讓她雙頰飄上了兩抹紅霞。
「我本來就很可愛,用不著你拍馬屁!」
她別過頭去,不再看他,眼尾餘光瞥見他的視線仍膠著在她臉上。
他到底想怎樣嘛!?
羽妹在心裡無奈長歎,雖然她相信靖陽哥在知道她被敵人強行帶走之後,就算找遍天涯海角也會來救她,可是——
跟著這麼一個古里古怪的臭男人在一起,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哪!
從發現馬車正往山路走,準備翻越這座小山丘之後,羽姝腦子裡便有了一個主意。
她要逃!只要諸葛宇一不留神,她就準備逃亡。
這座山,她小時候跟靖陽哥偷偷來過幾次,她還依掀得下山的路徑。
但光逃是不行的,會「遺害」仍留在宮裡的那些姐妹,誰曉得諸葛宇會不會在一怒之下返回北國王宮。帶走其他的公主來替補她?或者以此威脅她現身?
但她若「詐死」,他就沒轍了吧!
只要留件隨身物品在斷崖邊,讓他以為她跳崖自盡不就成了!
「這冷糕餅有這麼好吃嗎?瞧你吃得津津有味的,還微笑哩!」
晌午,一行人暫停在路邊歇息、用餐,在陰冷的天氣裡吃著已半涼的糕點,實在一點也稱不上美味。
不過,瞧羽姝那副笑迷迷的吃相,好像食物有多可口似的,讓諸葛宇忍不住懷疑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糕餅。
「是很好吃呀!」她指著他手中的糕餅,
「你的胃口還真不是普通的好!」他笑歎著,然後把糕餅遞給她。
羽姝在心裡暗笑,平時她才沒那麼好胃口,這會兒是為了要貯備脫逃後的體力才多吃一些呢!
大口吃完所有的糕點,她立刻展開「行動」。
「諸葛宇,我想去方便一下,可以嗎?」她試探地問:「你要不要派人監視我?」
他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微笑搖頭。
「我就信任你一次吧!」他順便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