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葉羽
運了運真氣,發現她被封的穴道已經解開後,她顛簸地站起身,還以相同的森冷。
「我不會聽你的話,你沒有權命令我。既然你這次不殺我,我就會不斷地進行我對宇熙倫的攻擊,直至我完成我的使命為止。」話完,提起輕功飛身而去,不見蹤影,只餘淡淡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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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棧久候宇悠幀未歸的宇熙倫開始著急起來,想著是否要出去尋他,奈何不知他會在何處,歎了口氣,他繼續等著。
「熙倫。」甫踏進門的宇悠幀喚著他,宇熙倫連忙迎向他。
「你還好吧?」審視他上下,除了發稍因外頭的絲絲小雨雨淋濕,其它都安然無恙,他不禁鬆了口氣。「幸好你無恙。」
「沒事,那丫頭片子傷不了我。」他坐下,環視空無一人的酒樓,隨即與店小二點了一壺茶、一壺酒及一些飯菜。不久,東西送上來了,今晚沒進食的他倒也不急著填飽肚子,靜靜地喝起茶,不再多說什麼。
坐在他對面,宇熙倫望著他,問道:
「她就是那個一路上跟蹤我們的人嗎?」
宇悠幀點了點頭,臉上沒太大的情緒波痕。
「她是誰?」宇熙倫又問。俊朗的臉色似乎有一點瞭然。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不值得你費心。」宇悠幀一點都不以為意。
「你不說,我也知道。」瞄了瞄宇悠幀懷中的玉珮,宇熙倫一眼就看出那是屬於誰所有。自小他讀書便是過目不忘,任何有關宇家的事他也記得一清二楚,斷然不會遺漏如此重要的事。
「是尹灝縈,對不對?尹家僅存的香煙。」當年宇悠幀的師父會去刑場劫囚,留下尹家唯一僅存的女兒,讓她免於斬首之刑,也是他去拜託他的。
宇悠幀不置可否,冷哼一聲。
「悠幀。」宇熙倫無奈搖頭。
隨即站起來,盤算著一些事。
「她現在在哪?」半晌,宇熙倫問。
是宇家對不起她,他合該找她回來對她做一些補償,縱然他明知不管怎麼做都無法彌補字家對她的傷害,但,他也不能只待在這什麼都不做。
「我不知道,她受了重傷後就跑了。」宇悠幀完全不想談論此事。
「受重傷?你打傷了她?」
「她不聽我的話,是該受一點教訓。」宇悠幀毫無慚愧之色。
「悠幀,她是個女孩子,就算有什麼不對,你也不該打傷她呀。」宇熙倫真是拿他沒法子。「這樣好了,我們繼續待在這,假使她還想要找我報仇的話,我想她會來的。」現在他更不能回宇家了,如果把她引回宇家,家中的人就性命堪虞了。
宇悠幀掃了他一眼,不如他所表現的熱中。不久,等他酒足飯飽後,他站起身,對宇熙倫道:
「我不會讓你待在這送死。」淡淡哼出這一句,宇悠幀果斷決絕的說。「明天就起程回宇家,在你踏進宇家大門之前,我一步都不會離開你。」話完,他轉身上樓,完全不給他反對的餘地。
宇熙倫想要阻止,奈何明知敵不過弟弟護自己甚切的心意,只好歎口氣,望向不知未來的遠方。
那是一片的霧茫茫。
???
與宇悠幀趕到宇家,已是兩天後的事。護送他到宇家門口,確定他無危險之慮後,宇悠幀便告辭了,而尹灝縈在這兩天也沒出現過。
歎了口氣,目送他離去。他還是沒能留住他!
宇熙倫突然心生不祥之感,走進宇府,立刻就有僕人眼尖發現他。
「少爺,你回來了。」長工金叔一見著他,喜不自勝,朝內嚷嚷起來了。「老爺、二老爺,少爺回來了。」
結果全家人都趕忙跑出來看他。
宇熙倫無奈又好笑地搖頭。這是他每次回來都會見到的陣仗。
「熙倫,你終於回來了,自你上次離開都三個月了,可想煞我們大家了。」宇天川喜上眉梢地迎了上去,對他這個侄子返家感到無比興奮。
「二叔。」見到久違的家人,宇熙倫一笑,與他交換個擁抱。
「熙倫,你這三個月都到哪去了?雖然聽你說都在遵化發展宇家的事業,但後來一個月就再也沒有你的消息,差點急死我們了。」慢慢地審視他,宇天川笑得嘴都咧開了。
「一言難盡。」
與宇天川並肩走入室內,望了望屋子,宇熙倫問:
「爹呢?為什麼不在?」他爹現在在家頤養天年,平常爹都會第一時間出來見他的。
「你爹……」說到此事,宇天川的神情有些遲疑,微微變了臉色。
宇熙倫皺眉,憂心問著:「爹出事了?」
「不,不是。」宇天川搖搖頭,隨後歎了口氣。「他去了君家。」
「君家?他去那裡做什麼?」劍眉深深攏起,轉念一想,他急急問:「雪凝出事了?是不是?」
「不,你別瞎猜呀。」見他摸不著頭緒,如墜五里迷霧中,宇天川知道以侄兒的聰敏機智必會馬上得知實情,只好坦承了。宇天川自袖子中掏出一封信,交給宇熙倫。「你自己看看。」
宇熙倫狐疑地接過信拆開,迅速地瀏覽起來。
看完了信的內容,宇熙倫不知是刺激過度,還是壓根不相信,只是瞪著信紙,久久後才道:
「為什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到底為什麼會這樣?」聽得出來他在極力抑制,卻仍止不住他的震驚之情。
更甚者,應是他的心痛之情。
「熙倫,你鎮靜點,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你爹就是過去問個原由。」宇天川安慰著宇熙倫,對侄兒難得一見的失了冷靜神色感到憂心。
宇熙倫深吸口氣,腳步竟踉蹌了下,喊著:
「我不相信,怎會?怎會?」雪凝怎會要與他退婚?!
信上明明確確是雪凝的筆跡,他與她相處十餘年,對她的一切都再熟識不過。但是,為什麼她會忽然要與他退婚?為什麼?為什麼?
「不,我要去找她問清楚,我不相信雪凝會毫無原由與我退婚。」話完,立即奔了出去,完全不理會宇天川在身後的呼叫。
???
宇熙倫不顧一切地衝進君府,誰都阻攔不了他。宇冀在他身後的呼喚他也置若罔聞,直衝君雪凝的閨房。
聽到下人緊急來報,道是宇家少爺像發瘋似的要找小姐,在房內的君雪凝貼身婢女小雲,慌忙地望著臉上毫無表情的君雪凝,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怎麼辦?熙倫少爺來了。」其實小姐早料到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偏偏不論他們怎麼勸阻都不聽,小姐的一意孤行不禁教人擔憂。
「放心吧,我有方法能處理。」坐在梳板台前,君雪凝正為自己日漸消瘦的臉龐抹上了濃濃的脂粉,藉以掩蓋蒼白得跡近透明的臉色。畫上最後一抹胭紅,她慶幸自己的臉色還不至像鬼的地步,否則再怎樣都隱瞞不了了。
她怎能讓他看到自己形如枯槁的模樣,這只會讓他心痛。
不出她意外地,宇熙倫於此刻像陣旋風揚進來,帶著令人膽寒的冰冷面容。
君雪凝坐在花廳,靜靜地繡著花,見到他來,她神情未變,只淡道:
「宇家少爺來,有何要事嗎?」她生疏的語氣彷彿與他只是泛泛之交。
沒錯,她現在正在做的就是抹煞過去十幾年的恩義,好讓他徹底死心。
宇熙倫晦暗如海的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深吸一口氣,他問:
「那封信,是你寫的嗎?」
揚起絕美的笑,君雪凝放下手中的針線活。
「你說的是退婚信嗎?」
宇熙倫緩緩點頭。
「沒錯,是我寫的。我們青梅竹馬十幾載,你應該能辨認出那是我的字跡。」這也是為什麼她要親自寫那封信的原因。
宇熙倫握緊拳頭,慢慢地走近她,瞳眸中燃燒著重重的傷痛,也似不解。
「為何要退婚?」他問得平靜,可是極度壓抑的聲調卻明顯可聞。
「沒為什麼,我不想傷害你,說出來也是大家難堪而已。」轉過身去,她答得淡然,但是只有她自己深深明白,她必須躲開他看穿人心的目光。
那目光讓她無所遁藏,讓她再也撒不下一個個椎心刺骨的謊言。
「雪凝,我不會這樣就罷休,不給我個解釋,你應當知道我會怎樣。」他一向不是軟言輕退的男子,她應該知道。若不說清楚,他會與她耗上一輩子。
君雪凝輕輕一笑。「何苦糾纏不休?退婚已成定局,就算你知道原因,也挽回不了既定的事實。」
「不說,我不退婚!」步步相逼。他要一個說法。
他不相信君雪凝會在一瞬間改變她的心意。距離他們上次分手不過三個月,沒道理會發生任何事讓她改變心意。更甚者,他明瞭她對他是怎樣的深情,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一定事出有因。
現在情緒尚在控制之中,就是基於對她的一分信任,他壓根就不相信她會一夕之間性格大變,對他絕情至此。
如果她膽敢說她愛上了別人,他會勃然大怒,因為他明白那全都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