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葉羽
不過在第一時間他根本來不及考慮,相信安煒傑的直覺主宰了他一切思維。她驚訝於他們兩人的相知程度,也慶幸著他是如此相信他。
「洛禮,你的身體沒事吧?」他擔憂地詢問。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那晚離開的時候雖然明白她狀況無大礙,但仍是不放心的,和煒傑在一起的時候總惦記她的安危,就怕出了差錯。
「沒事,孩子也沒事,那你呢,會很痛嗎?」想到他身上的傷痕,怒氣又不由得勃發,她又瞪他一下。「你老是打架,不是答應過我非到必要時不打架的嗎?為什麼那晚又跟煒傑故意去跟小混混打架。」就是不懂她會難過嗎?
「我答應你不再隨便動手,除非受到威脅,這樣可好?」誠懇又魅惑的目光直視著她,心中是篤定可以騙去未來老婆單純的心。
但是方洛禮這次可沒這麼簡單就被他拐走,眉心一斂,怒道:
「我是認真的,不要再打架了,你知道你每次打架都讓我多擔心嗎?你嘴裡說愛我其實做出來的都不是這樣,只會放我一人在旁擔心半天,卻始終不肯做些實際的行動讓我安心……」邊說不爭氣地邊掉淚。
在夕陽的照射下,暈黃璀璨的陽光揮灑在兩人身上,唐卓御毫無預警地吻上了方洛禮吐著憂心的小嘴,吻進了他的滿心情愛。
吻跡往上攀升,他不顧眾人的目光吻去了她晶瑩淚珠,折服地歎口氣:
「我答應你,不再打架,不再讓你為此擔心。」這句話可是真心誠意,絕無半分算計或詐騙。
「答應我就不能再反悔,要是你再騙我,我不會原諒你。」怒火漸漸消去,但她仍不放心地威脅著。
能讓方洛禮用到威脅伎倆的除了唐卓御不做他人想,唐卓御滿足地摟過她,埋進她馨香的發裡。「我該感謝上天賜予我這樣的頭腦,我才能得到你。」
「說的我好像是被你騙來的。」她對這種說法不滿極了。
「難道不是嗎?」他自喃的話中有絲挫敗,沒有往昔的自信,勾起自嘲的薄笑。「要不是我早煒傑一步先拐了你的心,可能結局不是這樣了。」說到底,他就是對自己和安煒傑間的差異歸咎於時間早晚而已。
「不是的。」方洛禮從他懷中抬起頭,搖了搖頭,望進他詫異的眼底。「不是這樣的,我愛你而沒再投入煒傑懷裡,是因為你對我的愛昭然若揭,因為你讓我感受到你真正將我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當初,我就是因為覺得捉不到煒傑的心,我才會惶恐不安,不知他到底將我們之間的一切放在什麼位置,所以當年他做了那件事後我們才會如此輕易地分手,不然依照我的個性,不會不把事情始末搞清楚,不會毫無懷疑地相信我眼前看見的一切。」然而,唐卓御對她的感情平穩如細水長流,反而讓她深陷其中,全心信賴著他。
唐車御的笑轉為釋然,終於瞭解。
洛禮雖純真善良,但不代表她愚笨地看不清事實真相,她的心比任何人都澄澈透明,看透了真相下的原因。
真正愚蠢的人是自己,他再聰明的腦袋也有看不清事實的時候,只要一碰上洛禮,他所有的信心全都蕩然無存。
「我愛你,卓御,也許我錯過了一次上天給我的好姻緣,不過我遇到了你,過去受的苦、掉的淚就已經不算什麼。」方洛禮低語訴愛,眼眶含淚,唇角卻帶著幸福的笑意。
唐卓御望進她眸底,望進她靈魂深處,他彎下身在她耳邊說道:
「再唱一首歌給你聽,你要好好聽著……」
在低吟的歌唱中,他說出了自己最深的心意,那是:
執子之首,與子偕老。
婚禮當天——
方志禮在婚禮會場穿梭來去,整天擺著個大大的笑臉活像個傻瓜,而明艷照人的顏詠蓁一出現就艷驚全場,眾人被她的美貌奪去心魂,尤其她身旁沒有男友伴隨,更讓所有男子肆無忌憚地想與她塔訕,可惜全懾於她的冷漠打了退堂鼓。Sam拖著剛冷戰結束的親密愛人出現,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安祺則微笑地跟在後頭,對方洛禮說以安煒傑的身份祝他們幸福。
「雖然他不在台灣,但我相信他的心意也是這樣的,他希望他的好友和他心愛的女人幸福。」在新娘休息室裡,安祺誠摯地說。
「如果你敢讓洛禮再擔心,你就試試看。」在旁的顏詠蓁也冷冷地接腔,望著唐卓御說道。這是她第一次插手管別人的家務事。
「沒錯沒錯。」方志禮應承的頭點得可大了,深怕唐卓御沒見到。「最重要的,要好好尊敬我這個大舅子,別忘了我也是力挺你娶洛禮反對煒傑的,再怎麼說娶到洛禮我也算有功一份,你以後可得對我客氣點。」
「我會的。」唐卓御的唇又自然揚起,心思深沉得地令人屏息,大氣也不敢再吭一聲。「我會的,志禮,將來也得靠你多照顧。」
這句話讓方志禮當場毛骨悚然。
從日本迢迢趕回的季飛鳴牽著未婚妻,難過地給了方志禮悲憫的眼光。
「你完了,志禮、自求多福吧,我會為你祈禱的。」話完,雙手合十,虔誠狀煞有其事。
「洛禮,你看啦,他又欺負你老哥。」方志禮很沒骨氣地回頭央求老妹的支援,趕忙挨進老妹的身旁尋求庇佑。
方洛禮可沒時間管這群男人的閒聊事,她正執著顏詠蓁的手,說著:
「詠蓁,下次就換你了,我希望那天不會讓我等太久。」
「我得考慮一下,畢竟他爺爺的事還沒解決,我可不想因為結婚而氣得他心臟病發。」顏詠蓁不願多談這個話題,隨便漫應兩句就想帶過。
詠蓁始終是善良的,無論她再獨斷獨行,仍舊顧忌到了殷老太爺。方洛禮豈會不懂。
「放心吧,詠蓁沒有那張紙婚書也不在乎,最重要的是她心愛的男人不要傷她心就好。」Sam別有深意地凝睇著顏詠蓁,擺明殷握陽過去讓顏詠蓁難過的事他仍耿耿於懷,對他還是沒有好感。
「沒你的事就不要開口,在說我的事之前最好先看管好允言。」顏詠蓁冷寒的美眸一射,淡漠的口氣成效十足,讓Sam明白識趣就最好閉嘴。
Sam被她氣得橫眉倒豎。「你一天不跟我吵架會死嗎?」
「不會,而且今天不想,所以如果你想找人玩的話,那裡,看到沒?」她指著無辜的方志禮。「他不是更好玩,過去那裡,別妨礙我。」她不耐地揮揮手,像在趕退一隻祈憐的小狗。
方志禮毛骨悚然的感覺加劇,他望了下Sam遷怒過來的目光,頓時打了個寒顫,決定避開戰場,清清喉嚨,他對妹妹說著:
「洛禮,我出去招待賓客了,再過幾個小時婚禮就要開始了,你趕緊準備準備。」
方洛禮對他頷首,見他跑如飛的身影離去。
「我們也出去了,不要耽誤你,何況新郎老待在這不是犯忌諱嗎?我們還是先出去的好。」季飛鳴懶懶的眉挑起,拉起唐卓御說道。
方洛禮微笑地望著兩人,唐卓御溫柔不捨的目光正流連在自己身上,在他的頸項上還布著些微淤青。她對他使了個眼神要他乖乖的,兩人便先後步出。
「那我們也不好再這在多打擾了。」岑允言拖著賭氣的愛人一同離開。
新娘休息室內只剩顏詠蓁和方洛禮,顏詠蓁走到她身後為她攏了攏婚紗,清冷的音調有著欣慰。
「洛禮,你今天好美,是最美的。今天的你這麼幸福,那我再問你一句話,當年,你心中的那塊傷痕痊癒了嗎?」她的視線與她的在鏡中交會,眸裡有著深思。
「早好了,當我瞭解到我是多麼幸福的時候,這傷口就不藥而癒了。因為我遇到了卓御,也明白了煒傑其實是被逼著傷害我時,就痊癒了。這傷口曾經很深,深得讓我痛徹心扉,因為是被最深愛的人所傷,但是一日子解那個人根本無意傷害你、或者是迫不得已時,那道傷痕會以很快的速度復原。」方洛禮回頭望著她。「詠蓁,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還在想你父母的事嗎?其實我不是很清楚當時的情況如何,但是我相信,最起碼你的父母絕對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他們不明白自己的行為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我無法勸戒說讓你回去找他們之類的話,因為我不清楚前因後果,但是你無妨再考慮一下、深思一下,你要不要回去找他們。」
「我瞭解。」顏詠蓁輕吁口氣,對她浮起微笑。「我會再想想的。」
「詠蓁,我知道你心上的那道傷口比我重,畢竟父母是自己最親近、最深愛的人,殷陽陪在你身邊對你來說是一個最好的良藥,但他依舊無法填補你親情上的空洞……無論如何,我希望你用最快樂的姿態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