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丁瑤
他本來想要站起來跟白醫師握手致謝，但是懷裡的人不安地蠕動了一下，讓他無法動彈。
「呵呵！這位小姐真是辛苦，阿凜，你要好好照顧她。」白醫師笑著說：「我看她也累壞了，快帶她回去休息。」
話一說完，白醫師也很識相的不再打擾他們，轉身離去。
「不是的，她……」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韓凜本想解釋，但懷中的人不安分地又動了動。
「啊……」好吵。
打了個大呵欠，雷以虹慢慢地睜開眼，想換另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身子微微向前傾，沒想到卻突然整個人往前跌了下去，幸好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她，要不然她肯定會跌到地上去。
「醒了？」他的聲音不再像往常一樣冰冷，但是也相去不遠。
「呃，是啊，我……我睡著了？」雷以虹眨了眨迷濛的惺忪睡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睡著，而且還是在他懷裡睡著的。
原本她只是靠著韓凜的肩膀而睡，但是那肩膀讓人睡得並不夠舒服，於是睡夢中的她自動地滑進他寬闊堅實的胸膛裡沉睡，直到剛剛韓凜和白醫師對話才吵醒了她。
雷以虹那宛如貓咪似的慵懶眨眼動作，讓韓凜波瀾不興的心湖突然漾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他露出一抹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淡笑。
雷以虹看得心兒怦怦跳，他好帥喔！
「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她也跟著回給他一抹甜美無比的笑容。
笑？他會笑嗎？韓凜實在很懷疑自己是否還記得該如何笑。
剛剛在她睡著的時候，忙著搶救病患的醫師和護士們在他們面前來來回回，看到他們相依偎的樣子，都會不自覺地露出欣羨的一笑，覺得他們感情真好。
韓凜坐立不安，天知道他和雷以虹根本才剛剛認識，只是陌生人而已。
這個單純的女孩，居然敢這樣跟著一個陌生男子，還大膽的靠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她到底為什麼這麼愛纏著他？實在令他感到不解。
「妳還不走？」
「我……」雷以虹搖搖頭，她不能走。
他救了她一命，現在他有困難，她得留下來幫助他。
「好！」隨便她，反正不關他的事。「那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你要去哪裡？」雷以虹趕緊站起來問。
「妳不會要跟著我吧？」
「答對了！」她笑著點頭。
韓凜愣了一下，她……她到底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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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霓虹燈閃爍，不夜城的熱力正要展開；這樣的歡樂氛圍和方才醫院那沉重的氣氛剛好形成強烈的對比。
而韓凜身邊的那隻小麻雀卻聒噪依舊，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走啦，我真的好餓，我們去吃飯。」雷以虹強拉著他。人是鐵，飯是鋼，他一直不吃飯這怎麼行？
「要吃妳自己去。」韓凜可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吃飯的習慣。
「就算你不吃，但你可以陪我。」反正到時候她總有辦法讓他吃下東西。
「我為什麼要陪妳？」
「因為……」雷以虹嘴一嘟，「反正我說這樣就這樣嘛！走啦、走啦！」
「雷小姐－－」他冷調的聲音依舊。
「虹兒。」她糾正他，絲毫沒有將他的冷臉看在眼裡。「我陪了你一下午，你好歹也請我吃個飯。」
韓凜無語，不知道是誰把誰的手臂當枕頭，睡得不亦樂乎？
「走啦！幹嘛這麼小氣？走啦、走啦！」雷以虹快樂地拖著他。「哇！紅燒排骨、香煎鮪魚、黑胡椒洋蔥牛肉、味噌拉麵……哇！這些東西看起來好像都好好吃喔！」
雷以虹跑向路邊的一家餐館，站在門外，對著店家的菜色招牌流口水。
那可愛逗人的模樣，讓韓凜的心軟化了。
「進去吧！」反正他也餓了，就……請她吃頓飯。
「耶！」雷以虹開心地大叫，「那我要吃飯、吃拉麵、吃牛排、吃……」
「說了那麼多東西，妳吃得下？」韓凜沒發現自己的眸子漾著笑意。
「當然！我好餓喔！」委屈兮兮的聲音，足以讓人心疼。
「好吧，妳想吃多少都可以。」
「哇！太棒了，你真是個大好人。」雷以虹熱情地擁抱他。
韓凜一時之間有些錯愕，他不習慣與人接近，更遑論這麼熱情的擁抱；正想推開她之際，她已經拉著他衝進餐館裡去了。
「快快快！今天非吃垮你不可。」
韓凜忍俊不住，這個可愛的女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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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以虹吃起東西來真不安分，她不規規矩矩地吃自己盤子裡的東西，偏偏喜歡跟他搶他盤中的東西。
當韓凜以為她比較中意自己盤中的東西，決定將東西讓給她吃時，她又不肯了，只是笑嘻嘻地好像將吃飯當成在玩遊戲似的。
連吃飯都可以這樣玩，他真是敗給她了。
好不容易終於吃完了東西，剛剛誇下海口說要續攤的人兒又開始狂打呵欠，瞇著眼，一副愛困的模樣。
怪了，她不是才剛睡醒沒多久嗎？
「阿凜，我想睡覺了。」拉著他的手，她輕輕地靠著他。
韓凜很少跟人接觸，更別說是面對這種粉粉嫩嫩的嬌嬌女，一時問有些不知所措，卻又拿她沒辦法。
他招來了計程車，準備將她送回家。
「醒醒，快告訴司機妳住哪裡？」他拍拍她的小臉蛋，那細柔的粉嫩觸感，讓他彷彿觸電似的趕緊將手收回。
他將她推進計程車裡，可她仍死抓著他的手不放。
「你不坐嗎？進來啊！」雷以虹半瞇著眼道。
「我不……」
「那我也不坐了。」她跟著跳出車外。
「雷小姐……」
「虹兒啦！」
「虹……」他們有這麼熟嗎？「妳到底想做什麼？」
飯也請她吃了，甚至飯後還送了她一支草莓口味的冰淇淋，他不知道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不陪我，萬一……萬一那個司機是色狼怎麼辦？」她嘟著嘴提醒。
他想了想，覺得她說得也對，這種事時有所聞。
「妳要我送妳回家？」
「我想要跟著你。」
「跟著我？」她幹嘛跟著他？「大小姐，妳別鬧了！」
「你為什麼總是對我生氣？」每個人都疼她如寶貝，捧在手上怕她跌倒、怕她受傷，只有他不知好歹，完全不給她好臉色瞧。
生氣？他這個樣子若叫作生氣，那也許他就沒有平和的一面了。
「好，我送妳回家，別再討價還價。」他投降，算他敗給她。
「你……」雷以虹氣呼呼的，她知道他是很好的人。他救了她，而且在醫院裡她也看到他對他弟弟的溫柔模樣，但為什麼他就不能對她好一點？
哼！她大小姐天生就是喜歡跟人唱反調，他要她別纏著她，她就偏要纏。
「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要跟著你……」
「小心－－」韓凜突然神色一變，拉著她閃到一旁陰暗處。
砰砰－－
在他們閃開的同時，方纔他們所站的位置旁的一個大垃圾桶已經傾倒，上面甚至還飄著些許的輕煙。
「呃？」雷以虹張大了小嘴，她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好像又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
天啊！她今天是犯煞嗎？要不然怎麼會連續兩次遇到這種可怕的事？
「走，這裡太不安全了。」
兩次了！如果下午那次是意外，那麼這次絕對跟意外扯不上關係。韓凜沒想到居然有人想狙殺他，這個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可惜身邊多了個嬌滴滴的人兒，沒辦法還手，他只好趕緊拉著她往較安全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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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哥，想不到那個影子的反應這麼快。」躲在暗處傷人的一人出聲問：「要不要追上去乘機解決他？」
下午時，機車要撞的目標原是韓凜，誰知道卻撞不死他，礙於光天化日之下只好撤離，沒想到在這深夜裡，他仍是如此機警。
「解決你的頭！」廖龍伸手開扁手下，「影子如果這麼好對付，還能叫作影子嗎？」
他偷了婁永義的資料，查出影子的長相，沒想到老天爺對他這麼好，居然讓他找到了他的蹤跡，而且還一天兩次，這回他二話不說拿出滅音手槍立刻朝他開了兩槍，誰知道韓凜仍舊那麼機伶，讓他給逃開了。
「龍哥，那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廖龍一臉的陰鷥，「你們看到他身邊的女人沒有？哼！沒想到影子居然有女朋友，我想這是我們的機會。」
女人代表麻煩、代表累贅，更代表弱點。
哈哈哈，這一次他就不信他逃得掉！廖龍冷笑。
好強的廖龍，沒有扳倒韓凜誓不罷休。
「對，龍哥英明，龍哥英明。」
「狗腿免了，還不快快去調查那個女人的來歷。」
一群混混就這樣急急去查探一切－－
第四章
雷以虹跟著韓凜，兩人一路跑過大街小巷，直到他覺得夠安全了，他們才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