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芙蓉
然而,悄悄地流傳在民間的是,騰龍堡之所以能歷代不衰,不只因為東方家的厲害,更因為歷代堡王自古便守護著一面傳說中的神鏡。
神鏡名喚「終古鏡」,據聞自開天闢地以來便存在,不僅能洞察天機,預卜生死,更有未知的驚人法力;而由於神鏡庇佑,才讓騰龍堡獨霸一方。
堡主代代相傳的不只那面神鏡,還有為了守護神鏡而由神人賜下的神器「騰龍戟」,以及一套足以毀天滅地的絕世武藝。
騰龍堡主,神勇威武,無人敢欺,無人能敵。
不管多少野心份子嘗試奪走寶鏡,卻只能一一亡命於騰龍戟下,沒有例外。
久而久之,寶鏡是代代堡主的權位證明,成了慣例。以騰龍堡為首,周圍各個支持騰龍堡的莊園與州縣,只聽命於擁有終古鏡的人。
在東北這塊朝廷管束不了的疆域,擁有寶鏡的騰龍垡主,宛若中原帝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傳說早已失真,寶鏡是否真有神力不得而知;不過,現今堡主東方戩,年輕氣盛,霸絕天下,無人敢纓其鋒銳,卻是無庸置疑的事實。
即使如此,人心不滅,慾望愈烈,正面衝突雖無法與東方家為敵,但試圖盜走寶鏡的賊人只是有增無減。
譬如說,在東北方新崛起,據山為寇的「狂風寨」,就是當前對寶鏡最為虎視眈眈的一群人。東方戩對這來勢洶洶的強敵,也不曾掉以輕心。
可近幾日,東方戩對於行事囂張、擾民生計的狂風寨,不得不暫時停下討伐的計畫,只因堡內發生大事。
「又是高堂主?」東方戩劍眉輕蹙,俊秀的容貌不怒而威,眉目間幾分冷凝便已讓底下人嚇得噤聲不語。「傳令下去,命他來見我。」
別說前些日子幾樁強擄民女、強佔田地的風聲傳進他耳中,數天前,狂風寨徒盜走寶鏡一事,他也懷疑是有內賊接應,嫌疑者在在指向高堂主。
「回魁首,高堂主剛出去,不知要多久才回來。」不敢回稟的是,性好女色的高堂主,大概正在城裡最熱鬧的「萬芳樓」裡。
「現在,他人應該在哪兒?」輕易看穿了屬下畏縮的神情,東方戩沈聲問。
高堂主雖是自父親那代便為東方家效命的長輩,可妄自為非作歹,將騰龍堡堡規視若無睹,他也不會默不作聲,放縱他們恣意逞兇。
東方戩心中拿定主意,冷峻面容泛起一抹笑,可卻凜冽之至,令人望而生畏。
不能冤枉無辜,也不許惡行當道,他決定親自走這一遭,瞧個究竟。
倘若證據確鑿,親眼所見不容分辯,那麼他對叛徒的處置—絕不寬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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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芳樓後院殘破柴房裡,年逾半百的鴇娘命人提著冰水,就往躺在稻草上的年輕姑娘猛力潑去。
「這死丫頭,你還要睡多久?該起來接客啦!咱們萬芳樓不養米蟲!」
少女還倒在草堆上,弄不清楚發生何事的「她」,突然讓冷水潑醒,凍得她渾身打顫,驚醒過來。美艷絕倫的不似凡人,反而像是誤墜入世的小仙女。
雖然一身陳舊粗布衣裳,可掩不住她傲然脫俗的靈動亮眼。
水燦瞳眸宛若夜星熠熠生輝,微顫丹唇好似桃辦迎風輕舞,凌亂長髮披散雙肩可比懸垂鳥緞,隱約透著嬌媚風情,冰肌玉膚粉裡透紅宛若高山清流澄澈。
那是一個俏生生粉雕玉琢的稀世美人兒。
即使沒有華麗首飾妝點,可她一回眸,一顧吩,她的存在,就是美的極致。
心生疑惑,她驚惶打量四周。她……是怎麼了?抹去一臉的水漬,她努力睜開眼,可發現週遭一切竟那麼陌生。咦?這是什麼地方?
「你叔叔把你押給咱們,你想裝糊塗啊?喔,我差點忘了你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鴇娘譏諷笑著。「你還得謝謝我大發慈悲收留你這殘缺丫頭呢!」
不過,靠這丫頭的驚世美貌,要賺進大把銀兩,其實不難。
少女的心頓時涼了一截。叔叔?她不記得,什麼都記不得了呀……可是,看到眼前邪肆朝她逼近的鴇娘與護院打手們,她只想逃離這裡。
才想抬起手,卻發現自己雙手腕間與肘上,像是掛了千鈞石頭。試圖站起身,又察覺雙腿膝踝猛然傳來一陣劇痛。手腳虛軟無力,四肢酸疼地動彈不得。
最後她想好好將一切事情問明白,卻意外地發不出任何像樣字句;喉嚨痛得彷彿有火在燒,聲音梗在咽喉間,只能咿咿嗚嗚,不成人話。
啊,對了,剛這大娘說了些什麼?怎麼著?她……原來不會說話嗎?
怎麼會這樣?
「哼!」見她遲遲沒有反應,鴇娘便拿起先前準備好的皮鞭,猛力朝她身上揮落。「還不快點,我已跟高堂主約好,要送個清倌過去讓他嘗鮮;就是你了!」
鴇娘雖不捨得破壞這個好貨色,不過,要是這丫頭不聽話可麻煩了;意思意思打個一兩下,丫頭要是認命,也就好辦事。
「唔!」少女反射性地想要躲開,可卻因手腳無法自如行動,追不得已只能乖乖承受鴇娘鞭子,皮肉之痛叫她徹底清醒,瞭解自己困境。
不要!她不要這樣,就算疼死,她也不想出賣自己清白!
但皮鞭一下下抽破她衣裳,在欺霜賽雪的肌膚上,留下沭目驚心的紅色血痕,可即使她快痛暈過去,也只是抱著身子蜷縮,就是不肯點頭。
她明明看來纖柔地彷彿一鞭就能殺了她,可竟堅強地咬牙挺過十數鞭;反而讓鴇娘沉不住氣,索性將鞭子甩落地上。「該死的倔強丫頭!」
眼見約定時間將至,搗娘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送去再說。「落在我手裡,你不肯也得肯!」鴇娘自袖中摸出小瓷瓶,在少女面前晃了晃。
「告訴你,這是昂貴的南蠻媚藥,你一服下,等到煎熬難耐,就是要你上街隨便拉個男人來,怕你還等不及送上去!到時候,看你還裝什麼假清高!」
鴇娘得意看著少女瞪大美眸,徒勞無功地試圖從草堆上爬起,她使了個眼色,讓熊腰虎背的護院上前將少女的身子架直,拙住她下顎,逼她張口就範,
「讓你用還嫌可惜,不過,為了給高堂主這份大禮,你立刻給我乖乖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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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果然是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好了,我答應你的事,你放一百個心。騰龍堡想剷除狂風寨,我會壓著不讓魁首動手的。」
「那高堂主您就慢慢享用這謝禮吧,我不打擾了。」
「嘿嘿,美人兒,這會兒只有咱們兩個了……」
直到聽見那令人陡然發寒僵直的下流聲音時,少女才從詭異的迷離幻境中稍微清醒些,好不容易猜出,自己正置身某個豪華廂房的床鋪上。
她無法集中注意力,全身燥熱,意識飄忽,彷彿柳絮飄呀飄,想抓緊什麼,卻覺得使不出半分勁。她怎麼了?
依稀記得,方才在柴房裡,她被逼著喝下了……會是、是春藥嗎?
勉強睜開眼,就見一張讓人只覺渾身毛骨悚然的猥瑣臉龐,朝她逼近,帶著令她反胃的噁心酒味,急躁大掌立刻毫不憐惜地撕裂她艷麗的衣裳。
當幾乎包裹不住那胸前豐盈的青綠兜衣,曝露在冰冷空氣與色慾薰心的視線下時,她才猛地驚醒,小手死命推拒對方。
住手!住手!任憑她如何心急,偏偏喊不出半句話救命。
「還裝得挺像的。」賊賊笑著,騰龍堡高堂主看著身下的女人奮力掙扎,他反而更為得意地壓向她,貪婪吻起她胸口半露的姣美盈肌。
「真要不情願,就求我停手啊!」明知對方是啞女,高堂主卻故意羞辱。「看吧,明明是個想勾搭男人的花娘,別裝了!」
隨便她怎麼蠕動逃避,高堂主只是輕鬆繼續他的遊戲。
怎麼辦?少女左躲右閃,死命抱胸,就是不讓那奸人如願拉開她上身僅存的兜衣,腦中想不出任何能逃離這困境的方法。
她雖不清楚自己為何反射地就能想到,男人身上的要害太多,眼睛、喉間、後頸,只要對這幾處使勁重擊,就算是虛弱的她,也能輕而易舉置人於死。
但,那得是她手腳能運用自如的時候呀——
更可怕的是,她明明滿心不願這男人碰觸她,可身子卻不聽話的越來越虛軟,全身熱流直竄,幾乎要燒燬她理智。她的反應為何如此奇怪?
無計可施,她只能看著他沉重的腦袋,令人難堪至極地在她頸項間磨贈;而她手腳均被制住,無法反抗,眼中幾乎迸出淚水。
最後,當他要吻她時,她趁那瞬間,賭上最後的機會,撐起臉迎向他,惡狠狠地一口咬向他鼻樑!
「啊——」沒料到會被攻擊,一吃痛,高堂主兇猛一掌將嬌小的她擊飛床下,生氣的大罵:「你這該死賤人!敢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