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芙蓉
是她做了惡夢吧?曲青愛心如擂鼓,不安的高懸著,意識因驚嚇過度反而保持清醒,她卻無力睜開眼睛認這事實,她不敢面對現實呀--
也許,也許只是她鬼壓了身子,讓她做了惡夢……對,這才是真相,她應該正在東宮裡頭自己房間睡著。
炙熱視線始終沒離開過她。「還沒醒嗎?不知道這類迷藥是不是太傷身了?」
曲青愛宛如遭到當頭棒喝,徹底覺悟--那道她不能再熟悉的清亮男聲,明白敲醒她,她確實在太子面前出大醜了!
這下,她、死、定、啦!
禁足中的她,抗旨不遵、偷溜出宮,私探花紡挾太子,出言恫嚇,以下犯上,縱然太子不殺她也容不下她這個目無法度的四品尚宮了吧?
無計可施,要逃離這尷尬場面,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什麼都不做,裝傻到底!等會兒,趁他等她醒等到不耐煩之際,只要他踏離這房間一步,她就刻闖回宮,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打死也別承認來過這地方!
勸誘水仙姑娘的事,有空再說吧,眼前,保護尚宮的位子最重要……
他的笑聲怎會聽來別有深意?「哎呀呀!既然一時半刻清醒不了,那還得服用解藥……免得我浪費大好時光,平白浪費了送上門的美味佳餚,我瞧瞧……看來倒挺可口的,不是?」
什麼可口美味的佳餚啊?
忘了要動怒,曲青愛一時僵了身子,他說什麼來著……浪費大好時光?難不成,他真把她當成花仙坊裡的……他沒認出她?喔!不會吧?
還沒來得及細想,她察覺他早一步坐落她枕邊床沿,不容抗拒的將她扶坐起來,牢固手臂環抱著她,輕輕托起她下顎。
對了,他說要讓他服用解藥,他會怎麼做?咦?該不會是--
下一刻,受到驚嚇而反射性想掙脫的曲青愛,卻意外發現,他鋼鐵般的懷抱是她渺小的力氣完會無法反抗的!
從她唇邊傳來的滾燙觸感令她大為錯愕,她沒料到,平日裡他看來剛毅的薄唇竟是那麼柔軟而窒人……呀!這是怎麼著?太子他--竟碰了她的唇!
仍在驚嚇中,他卻逕自霸道挑開她緊抿櫻唇,溫熱水流混合他身上薰香,波動著灌入她喉中,她勉強嚥下帶點苦味的茶水,想說忍耐一會兒裝睡逃過就算了……
「喝了解藥還不醒?真沒辦法,雖說是少了點樂趣……」他輕笑起來。
還沒能理解完他到底在說什麼,曲青愛突然驚覺他不但沒放開她的意思,反而再度與她雙唇相接,火熱的開始探入她口中挑逗吸吮著。
奇妙的、暈眩的、詭異的感覺四竄,讓她不能呼吸!
才剛記起她必須裝睡來逃避事實的同時,她早已衝動的一把推開他!
看著李聿德對她輕輕一笑,俊美容顏如此清朗,就連曲青愛也跟著愉快起來,對他還以笑意隨即她想到--她笑個頭呀!
「沒想到這解藥還真有效,剛服下,人馬上就醒了。」他早在她暈過去前察覺她一閃即逝的詫異,發現她明明甦醒卻仍裝睡,不用藥,他也有的是辦法讓她醒。
懊惱、擔憂、煩躁,她下了決定。
「……多謝公子相救,奴家無以為報,大恩記在心中,就此告別……」他既然沒認出她,她又何必承身份認罪呢?快溜最重要!
一在張手橫臂攔住她匆忙下床的腳步,李聿德一面笑著湊上她耳邊,曖昧的嘶啞低語著:「何必這麼急著走呢?
姑娘,這是你對恩人的態度嗎?兩千兩為你贖身,你想這麼一走了之?」
怔了怔,她不覺意逐漸上升。「公子欲如何?錢,我會還你!」
她的聿德太子,是她打小看著的!
雖然因為十一年前那件事,讓他在人前變得有些冷漠嚴肅,可是對於朝政也未曾輕忽過……好吧,他雖然有貪玩,偷懶,常溜出宮,但在她面前,仍是爽朗耀眼,充滿活力,偶爾是會需賴,卻從不曾有過如此不規矩的舉動……
現在把她當成了花娘,就變成這付下流德行嗎?她不認識這樣的他!
誰教他的!一定是該死的梁定基、單辰、白慎之!
「怎麼生氣了?」他托起她粉嫩臉龐,低垂下頭,恰恰足以讓他汲取她發間逸散的清淡花香,貪戀的輕撫她雲般秀髮。「我不在乎那些,你不還也無所謂,只是……既然你願意賣身到此處,就該知道,你早晚會遇想要你的男人,不是嗎?」
「我不是自願賣身到這兒的。」揮開他的碰觸,她氣極的俏臉通紅,差點抓他綁起來打。「我也不想要你!」
難道他每次出宮,都是這樣和水仙姑娘廝混嗎?她不准、不准她的太子對別的女人這麼調笑!
她的太子和普通風流男子是不能一樣的!看她回去以後怎麼擋下那三個帶壞他的傢伙,以後她說什麼都不准他來這個地方!
但……嗚嗚……她得先回去啊!
「不許你拒絕!方纔那個求我留下她的女人到哪兒去了呢?不是不惜威脅取我性命也要逼我答應嗎?怎麼,現在我允你侍候,你卻反悔了?」
眼神變得陰贊,冷硬出手制伏她已經揮來的猛拳,反折到她身後,將她納入臂彎中,收緊懷抱,同時就往一旁舒適床上倒去。兩人之間緊密契合著,彷彿那些華麗衣裳完全不存在似的,直接感應彼此狂熱心跳。
即使對男女事情近乎無知,她也猜得出,接下來的事是個大麻煩!
勾唇邪魅一笑,李聿德清淡卻令她萬分緊張的吻,一次一次拂過她粉頰。
「任你這麼挑逗我,又放你走,我豈是呆子?我可沒蠢到讓到手的天鵝飛了,小丫頭。尤其是像你這麼魅惑人的小丫頭,今天……我不會放你走。」
「我不是小丫頭!也不是這裡的花娘!你弄錯了!」她不要他變成這樣!
「但,我見過你,千真萬確。」他笑的越顯邪肆,眼看他伸手探到她腰間,拉扯著就要解開她絲帶上紐結。「我怎麼可能弄錯?如你這麼個絕色美人,我絕不會忘掉的。」
「我們天天見面,你當然記得!」他居然能忘掉,那才奇怪吧?雖然她未著宮裝,但也不該記不住啊!失身或丟宮?她還能怎麼選?「太子殿下!」
他仍然不為所動的將頭貼上她胸口,輕輕摩挲著。
「住手,太子殿下,我是您的尚宮曲青愛啊!您老嫌我醜不拉嘰的那個母夜叉尚宮啊!不可以--」嚇得美眸
盈淚,悔敢的閉上雙目,驚慌地和盤托出自己身份,也管不了身份曝光後的懲罰,她只想逃開這個個狂妄恐怖的太子!
枕在她頸間,李聿德停了下動作。良久,就見他雙肩抖去著,笑了起來。「太快了,尚宮。看來,是我高估了你。」
「什、麼?」他、他、他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我本以為你能再撐久一點,沒料到你這麼快就詩饒了?」鬆開對她的箍制,他支起身子,笑容恢復往常那個有些調皮的李聿德。「還是這麼沉不住氣。」
「你、你何時看出我……」她訝異的忘了束緊腰帶,只是愣在當場。
「自你推開門起。」他笑容漸斂,摸不清楚他到底是生氣抑或在開玩笑。放開她,他兀自走到一旁八仙桌前,優雅坐下,替自己斟了杯茶,盯著她說道:「只是,我不明白你怎麼會捲入花坊的風波,才故作無知;可沒想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繼續矇混我?」時興起,想瞧瞧你究竟打算欺瞞我到何時,所以我就玩了一番。
不安好心的緩緩舔了舔唇,盯著滿臉通紅的她,他好聲好氣的問她:「你覺得,本宮逼供的方式如何?」
那方纏,他之所以會有那些下三濫的舉動,全是為了逼她招認嗎?她心頭莫名一緊,壓抑著自己不斷竄出的火熱焦躁,不敢直視他。
她告訴自己,殿下法不過是鬧著她好玩的……沒其他意思……
一咬牙,她匆忙下榻,對他行了正式宮禮。
「奴婢、奴婢承認欺騙之罪,但是,殿下,您天天來花仙閣,有失統啊!」若說她可能會因這欺騙而被革職,那麼,她就得趁此刻把握最後機會勸他回頭。「奴婢來此,不過是想規水仙姑娘以大局為重……」
「何時輪到你干涉本宮之事?」他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為了殿下,就算你要怪罪下來我也認了。我要說,這地方真的涉足不得啊!而且,您來見水仙姑娘就算了,怎能隨便要了其他送上門來的姑娘?萬一遇到陷阱或刺客,那可怎麼得了?」
櫻唇咬得慘白,她一想到方纔那一幕,就不禁顫抖起來。「殿下是要繼承大統的人,您的生命,攸關國運,還請多珍惜自己。」
對她的關心,他不由自場起一抹笑意,隨即斂下,為了同樣的理由。
「那你呢?搞不清楚狀況又隨便闖來,萬一真被困住怎麼辦?我不是已經說過,我在宮外的事,不用你擔心嗎?今天我若沒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