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於香妃
走近滿身酒味熏人的龍昊,薛子珊試著慢慢觸碰喝了酒後常會亂發脾氣和亂砸東西的他,「龍昊,很晚了,我們送你上床去睡覺。」
一察覺到有人近他的身,張開佈滿血絲的眼,一看是薛子珊和老媽,他毫不憐香惜玉的大力推開兩人,「你們統統都走開,別管我,酒……我要喝酒,最好讓我喝個爛醉,然後就什麼痛苦也不會再記起……我恨你,恨你為什麼要騙我,我是呆瓜,被你騙了都不知道……」
他有一句沒一句的吼著,拿起推在腳邊的酒瓶,憤恨的抬手一丟;頓時一聲巨響,酒瓶的碎片倏地飛落滿地。
「哎呀!」薛子珊驚呼一聲,手背恰好被散飛的碎片給割出一道傷口。
龍昊聽見她的叫聲,有些頭昏腦脹的轉過頭去看,她手背上的血液順著白皙的皮膚一路滑落到手指間的細縫裡;突然,她無名指上一隻閃閃發著銀光的鑽戒吸引了他的注意。
定睛一看,當他看清薛子珊手上所戴的那只戒子就是他送給夏熙語的銀戒時,他陡地醉意全失,驚愕的睜大眼。
「真糟糕!子珊,你傷得嚴不嚴重,痛不痛啊?龍媽媽馬上幫你上藥止血。」姜蘭妮一見到血,一股連日來積壓在心裡對兒子的怒氣突地乍湧而出。
對著只是拿一雙冷眼一直盯著薛子珊的手看,而毫無動靜的兒子,姜蘭妮一時氣急的破口大罵:「熙語都已經離開三個多月了,你到底還要醉生夢死到什麼時候?如果你還冀望她會突然出現在你面前,那你大可死心了,她是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還有,就算她沒離開你,我們龍家也絕不允許上不了檯面的夏熙語嫁過來。」
龍昊冷著一張臉,母親那一席話讓他心寒到極點,他從沙發上緩緩站起,僵直的走向薛子珊,蓄滿怒意的眼讓她直打哆嗦,「是你逼走了她,對嗎?」
看出她因心虛害怕想轉身要跑時,他跨大步擋住她,「怎麼?你不敢承認嗎?那麼你手上的銀戒又是從哪裡得來的呢?」
被他逼得無路可退,薛子珊神色惶恐的不知該如何反駁他的指控,「我、我沒有,不是我,這銀戒……是她自己拿給我的,我什麼都沒有做,你別再走過來了。」
「你說謊!」抓起她的右手取下他給夏熙語的銀戒,將面目可憎的她狠狠的推到地上,他避她有如蛇蠍,不肯再多碰她一下。
「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對你一片真心的子珊?」見狀,姜蘭妮壯著膽子挺身擋住要走的兒子。
「是她太過分了,你可以問問她是怎樣對待對我一片真心的夏熙語。」戴上銀戒,龍昊面無表情的睨視又要教訓他的老媽。
被他看得心裡直發毛,姜蘭妮火大的氣勢頓時減去不少,期期艾艾地道:「這不關子珊的事,是我要夏熙語離開你的,你有本事就衝著你老媽來好了,別把無辜的子珊也牽扯進來。」
聞言,龍昊握緊拳頭,抑遏不住朝他排山倒海湧來的怒氣,一剎那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心。老媽明知擁有他銀戒的夏熙語將會是他未來的伴侶,可是她仍執意趕走夏熙語,而且還要她走得遠遠的。
他想到她被迫硬生生的離開他時,一定也是痛苦難當。
天啊,為什麼時光不能重新倒回?
她離開的那一天他還和她通過電話,她似乎有哭過,可她卻又哭又笑的對他說了起碼十次以上的「我愛你」,她的愛語還言猶在耳呢。
當時他已起了疑心,但她推說自己只是太想念他的緣故,他信了她;在她一遍又一遍的向他保證她一定會等他回來,和準備一大束玫瑰花到機場為他接機下。
可是當他隔天趕回來時,她卻失約沒來機場接他。
他該在察覺到不對勁時就趕回來的,這樣他就可以保護她,不讓她被老媽和薛子珊趕走!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就只因為夏熙語不是有錢人家的千金、上不了檯面嗎?」難受的嘶啞著,萬分悲愴的龍昊對老媽已不再有以往的信任和尊敬。
「媽,再也沒有人比夏熙語更瞭解我們門不當戶不對的問題,可是我依舊死纏著想打退堂鼓的她,從頭到尾都是我佔盡她便宜、向她勒索非要她和我在一起,這全都是我一手策劃的啊!媽,你為什麼非要逼走善良無辜的夏熙語呢?為什麼?」他欲哭無淚,那麼多的為什麼,每個都教他痛苦萬分。
姜蘭妮滑下兩行清淚,兒子看她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那樣冷淡,她做錯了嗎?
而被推倒在地上的薛子珊久久無法言語,等到他就要走遠時,她掩不住悲傷的哽咽道:「為什麼我不能擁有銀戒?」
他腳步未停,「你不配。」
「可是我愛你啊,愛得好苦,愛得好澀,為什麼你從不正視我一眼?難道我比不上夏熙語嗎?」她朝著他的背影大喊。
停下腳步,他仍背向她,「你很好,真的。但我在面對熙語時,卻特別有種怦怦然的觸電感覺,這是你所無法帶給我的;和她在一起後,慢慢的,我發覺自己愛上了她,再也離不開她。」
他伸手握住門把,「如果你真懂愛的話,那麼你會明瞭一對情人被硬生生分開,那心痛到無以復加的感覺;如果你真懂愛的話,你絕不會狠心拆散我和夏熙語的。」
語畢,他推開門,毫不眷戀的離開這令他作嘔的一切。
第六章
一扇門,裡面是她,外面是他。
他們中間隔了一道門,卻隔不住化成思念、化成眼淚的真愛。
此時,距離龍昊離開家已經過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來,夏熙語知道他花了大把金錢和精力不停的在找她,凡是所有和她有接觸的人,全都曾被他請去接受他一貫重複的問話盤查。
就連她的家人也不例外,每日都得承受來自他的莫大壓力,他對她的深情,一再動搖家人想繼續幫她隱瞞行蹤的決心;但礙於她一再的苦苦哀求,家人也只好勉為其難繼續幫她隱瞞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跟蹤熙煒當場抓到他正在和她講電話的把柄後,在百口莫辯之下,熙煒被他抓上車帶回他的別墅,進行拷問和動之以情的威脅利誘。
於是,他便找到她住的地方來。在她接到熙煒飽含歉意、有失她重托的抱歉電話時,門鈴也恰好在此刻響起,教她逃避不及。
叮咚——
又是一串門鈴聲響起。
她極力平緩下自己的慌張情緒,望著門,他的堅持、不死心令她為之動容;突然,她憶起純姐曾對她說過——
別低估他,也別低估一個人對愛的執著、追求能耐。
如今,他正以行動向她證明他想和她在一起的決心。
噢,是的,不管如何,她愛他的心依舊不變,改變的只是對他的信心加深了不少,還有她也想不顧一切只求能和他在一起。
門不當戶不對又怎樣呢?
會比失去他後所嘗到的痛苦要來得嚴重嗎?
不,就連世界末日也沒能比失去他還要來得讓她肝腸才斷。
鼓起勇氣,她伸手打開隔阻在兩人間的那道門。
當門緩緩打開時,門外站著的正是她日思夜念的龍昊,一身的桀驁不馴,他手臂上還拎著她最愛的頑皮豹。
定定的朝她走近一步,龍昊低下頭看著眼眶懸淚的人兒,「你的頑皮豹。」
他將頑皮豹塞入她懷裡,她瘦弱得彷彿風一吹就會倒的身子令他倍感心酸。
「謝謝,我忘了帶它一起走。」抬手抹去不小心滑落的淚水,她牽強一笑。
「也忘了帶走我。」說話的當兒,他猛地抱住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再度聞到他熟悉的香味,他緊緊的抱住她再也不肯放開手。
「對不起。」她只有這麼一句話。
埋入他寬厚的胸膛裡大哭,六個月來所受的相思之苦和委屈,在這時也全一古腦兒的傾瀉而出。
他無語,更加緊抱住她;抱著她真實的溫暖身軀,比要他面對她不見人影來得好多了。關上門,他彎下腰抱起她走近小小房間裡的單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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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下懷裡的人兒,龍昊激狂的吻如颶風般猛烈,拂過她的唇、眉眼和臉頰,以及嫩頸,一遍又一遍,似吻不夠她,他急切向她需索更多。
熱烈的和他纏綿擁吻,慾望將兩人推向激情的深處。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夏熙語嬌喘不已的問他。
「不回去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是的,這次你別想再甩開我。」
撐開她的雙腿,他亢奮的一挺,刺入她已溫暖濕潤的窄小,深深埋入其間,他緩緩退出又再次深深探入,眼裡、心裡及胯下的慾望全是她。
緊緊抓住他放在她頭兩側的有力雙臂,他每一次的撞擊都讓她忘記思考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