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子心
項陽一臉不以為意,黑眸閃著銳芒,興味的看著她,鉗著她纖腰的大掌不松反縮,將她擒得更緊,像怕她逃跑似的。
兩人互瞪對方,仿若一對鬥嘴的情侶,互不相讓,誰也不願先敗下陣去,完全無視於其他人的存在。
「我想,我也該走了。」搖著頭,輕咳了聲,試圖拉回好友的注意力,樊站起身。
看來他這好友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病得不淺,病得一點也不像從前的他了。
而這會兒,他更能肯定的是,項陽絕不可能娶紀老頭的孫女了。
否則他該拿懷中這女子如何?
「不,你得留下,還有事。」項陽濃情的黑眸稍由樂上弦小臉移開,飄向樊。
他心有不甘的鬆開了大掌,將樂上弦移置於一旁的沙發上,緩慢站起身,走至窗邊。
「我相信,你們兩人沒聽過,『月缺』和『影無』這兩件東西吧!」轉回身,他先看了樂下弦一眼,然後眸光又鎖住樂上弦。
「月缺、影無?!」又是異口同聲。
樂上弦噘著紅唇搖頭,看向項陽。這就是七叔口中的兩件東西嗎?
樂下弦冷凝著一對黑瞳,沉默地偏頭思考。
「傳言,這是你們樂家的兩件寶物。」視線移向樊,項陽逕自接著說:「而且已經失傳多年。」
「東西又出現了是嗎?」揚起兩道細眉,樂下弦將手中的軟鞭收回腰際。「而這就是你出現在我家,請示爺爺的疑竇嗎?」她一語道破,足見她的機靈聰穎。
項陽笑了笑,信步走回樂上弦身旁。「有沒有興趣尋寶?」低沉的嗓音迴盪於安靜的書房中。
上弦看著她,擰著細眉、噘著小嘴,不搖頭也不點頭,然後視線飄向姐姐。
樂下弦對著妹妹搖頭示意,不宜回應。
對於失傳的家寶和可能隱藏的家秘,她是有興趣,不過,卻不想與外人合作。
看著姐妹兩人互換眼波,項陽朗笑出聲。
「這其中或許還隱藏著一些,你們所好奇的秘密喔!」單手輕撫著下頜,他黑眸轉而凝視著樂上弦。「你們家不准偷畫,或許並不是祖規。」若有隱喻的話語,刻意透露著他可能知曉其中秘密的口吻。
「你怎麼知道?」因偷畫而起禍端的樂上弦,最在意的當然是這事。
「也許,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項陽看著她,愛極了她那紅艷艷的小嘴。
「你打算怎麼做?」看了項陽一眼,視線又轉向一臉懇求的妹妹,樂下弦終於肯讓步。
她修長曼妙的身影走回沙發旁,坐了下來。
「如果依照樊無誤的查證和推測,目前這兩件東西,一在馬來西亞的紀家,另一個則在中國山西的夏家。」薄唇略略一笑,他的視線飄向一旁的樊。
隨著項陽的視線,樂下弦也瞥了樊一眼。「他?」哼了聲鼻音,語調中滿含不信。「能信得過嗎?」
能信得過嗎?!
聞言,樊俊臉上浮現了不悅,黑眸瞪向眼前這冷若冰霜的女人。
什麼話呀?這女人居然敢懷疑他的能力!
「我信,就不知你們信不信了。」項陽只回以簡單一句,略揚的劍眉傳出了濃濃的嘲諷,他看向樊。
「哼,不信我的情報,你有膽就隨我走一趟山西夏家。」嘴裡嗤哼了聲,樊投來一記輕視的眸光。
早說女人惹不得,除了小心眼、嘴巴毒,還外加短視、無見解。
樂下弦當然聽得出樊的話中有話。這個討厭的男人,除了氣力比她大外,她可不相信他會有何智慧。
「去就去,屆時如果找不到東西,我就挖掉你一對眼珠。」她硬氣的回嘴,隨後將臉撇向一旁。
「好,就這麼說定了!」樊來不及說話,應允的卻是項陽。「上弦隨著我去馬來西亞,而山西夏家則由樊和你跑一趟。」
他早將這一切算計好了,以他一人之力,照顧樂上弦是綽綽有餘,但若再加樂下弦,恐怕面臨危險時會有所失。
如今看來,也惟有將樂下弦交託於樊,可算是上上之計呀!
「姐姐。」上弦向樂下弦求助,她不明白,為何得聽從項陽的安排。
誰要跟一個老是喜歡吃她豆腐的男人在一起!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去馬來西亞呢!
「就這麼說定了,我們準備、準備,可以出發了。」不給樂上弦拒絕的機會,項陽扯起了她的小手就往外走。
「你們是不是也該出發了?」走至書房門口,項陽回過頭來提醒,催促著室內仍舊相看兩相厭的一男一女。
然後緩緩推開門,他握緊樂上弦的小手,閃身走出書房,嘴角綻開了極愉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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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風很涼、地板很硬。
漆暗無光的書房裡,一個嬌小身影卻很緊張。
她輕柔的腳步踏遍了房裡的每一個角落,搜過了所有的明櫃暗格,一對滴溜眼兒還不忘呼嚕亂轉。
沒有、還是沒有!
「可惡!」低嗔了聲,樂上弦有些失望,單手往屁股一拍,索性在硬涼的大理石地板坐了下來。
那個可惡的男人,到底把她的軟劍藏到哪兒去了呢?
除了他的臥室之外,她已理過所有的房間,但都找不著。
記得她背傷了的那夜,軟劍確實被他所奪。現在她沒了軟劍,就少了防身的利器,如失了爪子的貓咪、折了羽翼的翔鷹,只能任人宰割。
「不行!得趕快把軟劍找著!」又嘀咕了聲,樂上弦沒有時間、也不許自己懷憂喪志。
現在姐姐已跟那個叫樊的動身前去山西了。她當然得趕快找到東西,然後逃得遠遠的,畢竟她不想真的跟項陽一起去馬來西亞。
就算前去奪回「月缺」得歷經千災萬難,她也寧可自己一人前去。總之,她就是害怕與項陽一同行動。
想起今晚他肆無忌憚的在眾人面前隨意地摟著她,樂上弦纖盈的身子就忍不住竄出一陣顫慄。
單手撐著地板,躍起身,靈機一動,樂上弦走向寬大書桌旁的一個桃心木矮櫃,纖柔的小手往矮櫃旁縫隙一探,如預期的找到了開關。
紅唇揚起一抹滿足的甜笑,她側著身子欲扳動開關。
「你好像很忙?」低沉的嗓音由門的那端傳來。
高大的男子身影倚著門,雙手抱胸,銳眸慵懶的直盯著她瞧。
「我、嗯、呃——」定格了數秒,樂上弦像是被逮著的小偷,支吾其辭。
修長雙腿一跨,高挺的身影很快就來到她眼前。「找軟劍?」黝黑眸光
一閃,緊抿的嘴角揚著淡淡的笑。
「嗯……」單音被拉得很長,表示她沉思很久,最後樂上弦選擇勇敢面對。
「你應該把劍還我了!」將聲音壓得極細、極嗲,她盡量讓自己的嘴角上變,露出甜膩且迷人的笑。
看著她小臉上甜死人的笑紋,項陽反而擰起了眉結,這個小女人又在打歪主意了。
單手撐頜,他的目光又是一陣巡視。「你爺爺和七叔將你托付給我,就表示信得過我,換句話說,也就是我有足夠的能力讓你與我寸步不離,所以別打任何歪主意。」
他一語戳破她的計謀,樂上弦尷尬地眨著眼兒,她那甜甜的笑紋攻勢,倒是首次失利。
臭男人,這個該死的臭男人,擺明了不吃她這套!
以往她每每使了這招數,所有人沒有不為她的笑靨所心動、傾倒,心甘情願、掏心掏肺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喂,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你應該還給我!」她不悅地嘟起小嘴,站起身,滴溜的一對眼兒瞪著他。
「我說過,我不叫喂。」睨了她一眼,項陽無法否認,她那紅艷小嘴令他心動。
「你到底還不還東西?」省略了稱謂,纖纖細指索性直戳他碩硬胸口。
軟的不行,她打算要出硬招。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他看著她,炙熱的目光毫不避諱。「是貓兒,就該先剪去利爪!」
他記得,前後她傷了他三次,第一次是指甲、再則是那柄利劍,最後是她那看似柔弱的小粉拳。他、他、他說什麼呀!
貓兒?利爪?太過分了!
「喂!你到底還不還東西?」不講理的野蠻、狂妄、霸道、臭男人!
「我說過,我有名有姓,不叫『喂』。」低頭看了她一眼,他發覺每當她生起氣來,那滴溜迷人的黑眸中,就會多出兩道亮眼的光彩,煞是好看。
「我才不管你叫阿貓或阿狗,把軟劍還給我就對了!」纖長的手指又戳上他的胸膛。每次生氣時,都能讓她歇斯底里地忘了,什麼是美女該保有的風度形象。
總之,要不回軟劍對她而言,就絲毫沒有一點安全感,她可不想任人宰割呀,
「跟我在一起,你不需要軟劍防身。」索性一口回絕,他雙手抱胸的看著她。
不需要?!什麼不需要!
就是因為跟他在一起,才亟需要呢!
瞧他看她的眼神,一副想把她生吞活剝的樣子,她怎不須軟劍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