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子心
其實這一劍她只想嚇阻,並不想真的傷了他。之前與他交手過,她知道以他的身手,輕而易舉便能閃過這一劍,誰知卻……
看著他鮮紅的血珠沁出劍痕,染紅了銀灰色襯衫,樂上弦的身子甚至不住地打起了寒顫,臉色更加蒼白。
「把劍給我!」項陽銳眸瞪著她,聲音幾乎是咆哮。
天啊!真是該死,看著她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兒,似乎是隨時都有可能會暈過去。
「不!」她搖頭,紅唇上的血色盡失,眼前貼近的俊臉驟然放大,然後有數個影像在重疊。
像是用盡了所有氣力,靈魂狠狠地被抽離了肉體。樂上弦握著軟劍的手再也提不起勁,她的身子甚至是晃動而不穩。
當項陽再次逼近,出掌輕易奪走她手中軟劍的同時,一股黑暗突然襲來,下一秒鐘,她即失去了知覺。
項陽壯碩的臂膀一撈,連忙將她帶入懷中,緊緊地摟著她。
「該死的!」也於那一剎那,他再度低咆出聲。
因她背上沁血的傷,他沉靜的臉色驀然變得猙獰且難看,銳利如鷹的眸中燃著兩盞熾烈的火炬。
一定是受傷的關係,一定是受傷的關係!
她居然覺得他的懷裡好溫暖、好舒服……她好喜歡!
闔眸的剎那,樂上弦甚至怨懟自己、厭惡極了自己在他懷中所顯出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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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輕輕的推開後又關上,走進來的人像是害怕擾醒了沉睡的人兒,刻意放輕了腳步。
「主人。」魯誡的聲音盡量收小,他手中捧著一隻餐盤,盤中放著一杯溫水,還有大大小小十來顆顏色不同的藥丸、和一瓶藥膏,走向房中惟一的大床。
坐在床沿的項陽抬起了頭,擰緊的眉示意魯誡別出聲。
「把藥給我。」他刻意壓低聲音,寬大的掌迷戀地輕撫著仍然昏迷不醒人兒的一頭烏亮秀髮。
他迷戀她的髮香,和她一頭烏黑長髮。
由第一次見到她開始,他即不可自拔的喜歡她發中那淡淡馨香,甚至如吸毒者沉迷於毒品一樣的沉淪。
「還沒醒嗎?」魯誡來到大床旁,將藥膏遞給了主人,眼睛緊盯著趴伏於床上的人兒,半晌移不開。
床上的人兒,一張致側的臉雖然蒼白。但,真的很美!
而且她的美是屬於耐看型的,看得越久越會發覺她五官的細膩粉琢,也莫怪乎一向自傲冷情的主人會動心。
面對這樣美麗的女子,若能不心動者,恐怕要不是寡人有疾,就是同性戀吧!
項陽只是略略的點頭,飄過來的眼神是示意魯誡將手中東西放下後,盡速退去。
床上的樂上弦亟需上藥,她背部的傷痕只能以慘不忍睹來形容,一道道深紅帶著血漬的鞭痕,讓人不禁推測,下手者力道之猛烈與狠心。
又睨了那沁血的傷痕一眼,項陽的臉色倏沉了幾分,一顆心彷彿被人狠狠揪緊後掏空。
「該死的!」蹙著眉低咒,他大掌卻出奇溫柔地輕撫著她的秀髮。
他一定要查明她身上的傷痕由何而來,然後將那施暴者扒去一層皮,丟到太平洋裡去餵鯊魚。「主人,你手臂上的傷。」魯誡皺著眉,他比較擔心的是主人左臂上的傷口,雖然傷痕不深,但傷口卻極細且長,足見傷了主人的那柄利器有多鋒利。
「將藥放下,你可以先進下了。」項陽不以為意,銳眸中閃過了不耐煩。
他才不在乎自己手臂上的一點傷痕,一顆心早已全繫於樂上弦背上的傷,現在當務之急是盡快幫她的背部上藥。
而心中介意著的,是不願在魯誡的眼前,直接褪去樂上弦的衣裳幫她上藥。
畢竟欣賞她那完美嬌柔的身子,是他專屬的權利,他絕不允許其他男人與他同享,哪怕是他的忠僕都不可以!
「主人。」魯誡不忘本分,主人身上有傷,可是他的責任呢!
「退下。」伸出一手制止,項陽的聲音已接近低咆。
有個忠僕隨身是好事,但忠心也得看時間、地點呀!
又看了床上的人兒一眼,魯誡機警的發覺了主人低咆、與不耐煩的主因。
「那、我退下了,主人記得上藥。」不忘提醒,魯誡識趣的退了出去,他輕手輕腳的闔上門扉。
幾乎是同時,當魯誡一退下,項陽的大掌一撂,隨即褪去了樂上弦身上沾著血濤的洋裝。
衣衫一滑落,她細柔如雪、吹彈可破的肌膚,馬上頓現於他一對明亮的黑眸前,一團氤氳迅速籠上他的銳眸,眸中燃起了兩盞熾情的火炬。
她的肌膚細如初雪、身材玲瓏凹凸有致,是如此的完美,除了背上的傷!
項陽瞇起了眼,沉沉吸了口氣。
幾乎用盡了所有理智,才克制住想去撫摸她、親吻她的衝動,他右手拿起一條打濕的毛巾,開始輕拭著傷痕上的血漬。
生怕因毛巾上的濕潤而刺痛了柔細肌膚的主人,項陽的動作更加輕緩,待清除了樂上弦背脊與纖細手臂上所有的血演後,他寬闊額角已淌出了豆大汗滴。
天啊!她的身子是如此柔美、如此誘人!能看,卻不能伸手去抱她、吻她、擁著她。
直到此刻,項陽不得不承認,這簡直是慘無人道的酷刑。
額角上的汗滴,沿著頰線滑落,飛快滴淌過鎖骨,彙集於手臂上細長的傷口處,汗水中的鹽分刺痛了臂上的傷痕,也適時讓他收回一顆迷亂失律的心。
單手拿起一旁的藥罐,擰開後,他以指輕挖了藥,開始均勻的塗抹於她背上的傷痕。
粗糙的指帶著含淡淡清香的藥膏,輕撫過細膩的肌膚,為那火熱麻辣的刺痛,帶來一陣清涼與舒適。
樂上弦一直緊擰著的黛眉,終於有了放鬆的跡象。
「唔!」細細嗚咽了聲,她紅唇上彎,漾開了一抹舒服滿足的甜笑。
項陽看著那笑容,有些失神。
他從不懷疑,她微嗯甜膩的瀲灩紅唇對他而言,是多麼強烈的誘惑。自第一次瞧過後,便時常盤踞於他腦海,考驗著他的理智與自制力。
略瞇起了眼,項陽勉強移開視線,接著又是連連吸氣,才緩和了因慾望高漲的疼痛。
他修長的指端沾著藥,很君子的又在傷口上塗抹了一遍,然後旋上藥罐,將藥置於床櫃前。
強抑的自制力已快用盡!
雖有些不捨、不想錯失眼前曼妙的春光,但,他還是君子的拉高了柔軟的絲綢被單,覆住了她背部傷痕以下的美好。
深深歎了口氣,項陽搖搖頭,豆大的汗滴凝聚於他寬闊額角。
他的情況也糟透了,得不到釋放的慾望,逼得他本就嚴厲的臉,看來更加陰鷙猙獰且可怕,黝黑剔亮的黑眸燃起了兩盞熊熊火炬。
水、他需要水!能讓自己全然冷靜的水!
跳起身,他勉強的收回目光,大步走往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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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眨動眼睫,樂上弦輕蹙黛眉,火熱的刺痛與微微的清涼在她細柔的背肌上交戰,令她難過的輕顫著身子。
一個男子身影在她眼前晃動,在柔軟床鋪上坐下後,他端著水杯的一手先是上舉,輕啜了一口水,然後低頭擁起了她嬌柔的身子,再將薄唇緩緩貼上她的,一口一口的將水餵入她的口中,直到確定她已喝完了整杯水,他才意猶未盡、心有不捨的放開她。
又輕輕嗚咽了聲,她總算勉強的睜開眼皮。
靈動的眼兒因背部的傷而露出了疲態,不再呼嚕亂轉,顯得安靜了幾分。她伏趴其上的床,柔軟舒適如雲朵,讓她覺得自己像一隻慵懶的貓咪,舒服的不想移動身軀。還有那床單上傳來的淡淡麝香味,狂放且迷人,讓人不捨得離開,想一輩子都賴在上頭。
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她忘了被爺爺鞭打一事、忘了置身何處、忘了一切——直到他的聲音如核彈般落了下來。
「醒了?」項陽的聲音由臥房裡的一端傳來,慵懶且狂傲。
他的聲音像一顆超級大核彈,在樂上弦的腦中瞬間炸散開來,她的腦細胞如同時被喚醒了般,增生數倍。
某些影像以疾速掠過她的腦海,令她忍不住又嗚咽了聲。
項陽以為她是背疼。「還是很疼嗎?」只有幾步,他即回到了床邊,盤坐於床沿,一手抱起她,大掌托起了她尖瘦下頜。
他如火炬般的黑眸緊緊地凝視著她,溫暖的體溫經由大掌的接觸,一點一滴的竄入她的身子。樂上弦猛眨著眼兒,紅唇又略略地噘起,她多希望能眨掉眼前清晰的影像,但事與願違呀!
喔!不、天啊!她是在做夢嗎?
可惡!他居然敢吃她豆腐的緊抱著她,而且兩人的姿勢竟還如此的曖昧,而且他的動作還溫柔的似對待情人。
拚命的眨著眼,樂上弦想擺脫眼前可惡的影像,但是上天像是在跟她開玩笑、在捉弄她,住她如何眨眼,也揮不去眼前的清晰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