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情挑聖女

第2頁 文 / 芊喜

    接著,他一個漂亮利落的動作,跨坐在馬上。

    他將馬頭轉向,來到隊伍跟前。

    「都準備好了嗎?」他有氣無力地問。

    「都準備好了!」眾人回答的聲音激昂有力,和褚琅那像小貓叫的聲音簡直無法相比。

    褚琅再歎口氣,「出發……」

    隊伍浩浩蕩蕩地行進了一個月,終於來到天下第一關——玉門關。

    副手張流是經驗老道的好手,他騎著馬踱至褚琅駕旁。

    「褚少爺,前頭就是玉門關了。咱們約莫再走一個時辰便會經過一個小鎮,如果不投宿的話,晚上便得在野地裡過夜,你看……」

    褚琅想了下,吩咐道:「傳令隊伍,在前頭小鎮補足水和食物後稍作休息,然後繼續趕路。」

    他才不想延誤回中原的時間,他恨不得早點回去。

    張流一聽,面有難色。「可是這荒郊野地裡,別說是狼群遍佈,還有吃人不吐骨頭的盜匪——」

    褚琅輕輕抬手,示意他別再說。

    「褚少爺!」張流還是不放棄。這位少爺是不是瘋了呀?竟然妄想在黑夜裡露宿豺狼虎豹遍佈的野地?

    褚琅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怎麼?有意見?」

    張流皺著眉。「這可不行呀,我看最好還是投宿小鎮……」

    「哼!」褚琅重哼一聲。「那些虎啊、狼啊最好出現,來一隻我殺一隻,來兩隻我殺一隻!把皮剝下好用得很!」

    「但……」

    「怎麼?還有事?」褚琅一雙似想殺人的眼光,令張流未出口的話硬是給逼回肚子裡去。

    張流見勸說不成,只有歎口氣,搖了搖頭走了開去。看來,他得開始為他這條小命祈禱了。

    小玲瓏呆呆看著手上早已發黃的布巾。聽說這是她尚在襁褓中所包裹的布巾,在右下角落還刺上了「玲瓏」兩個字。

    玲瓏……

    這是她的名嗎?

    這塊布巾是她的奶娘偷偷為她留下的,關於她母親的事她知道得不多,因為這是教中嚴禁被談論的話題,而她又是高高在上的聖女,沒幾人肯和她說真心話。

    對於她的雙親,她由懂事以來便充滿了好奇。在向奶娘打探了好多次後,她才知道母親生下她之後沒多久就死了,而她的父親是中原人。

    只是奶娘只肯透露這些,之後不論她再如何打探就是無法得到更多事情,直到奶娘前幾年去世為止也是一樣。

    雖然她貴為教中聖女,但其實底下有很多人不服她,常常在表面上對她尊敬有加,私底下卻故意和她唱反調。剛開始她不懂是怎麼回事,只以為他們欺她年紀輕,但漸漸的她才瞭解,原來是和她的身世有關,只因為她的父親並非教中之人。

    教中大約分為兩派,一派追隨她,尊她為領袖,以大安長老為首。另一派專門和她唱反調,以治安長老為首。

    小玲瓏小心翼翼地撫摸布巾上所繡的「玲瓏」二字,不禁幻想著,她的母親在繡這塊方巾時是怎麼樣的心情?

    「玲瓏」是她的名字嗎?不知為什麼,她直覺這是她的名字,而她也喜歡別人叫她玲瓏,但這在教中是不可能的。

    因為在教中,她的名字只有一個,就是「聖女」。

    呵,她是高高在上的聖女呀!有誰敢直呼她的名字?

    或許是想得太專注了,她竟沒注意到有人進了她的屋子。

    「啟稟聖女,治安長老在廳上求見。」一名小婢恭敬地欠身道。

    小玲瓏嚇了一跳,趕緊將布巾攢入懷中,怒道:「放肆!誰准你們不聲不響進我屋子?全給我下去!」

    小婢們愣了一下,趕緊退了下去。她們平時也是這樣來來去去的,不知道今天聖女在惱什麼。

    見人全走光後,小玲瓏這才鬆了一口氣,把剛才攢入懷中的布巾趕緊收入一隻小巧的木盒中藏好。

    治安?他又想幹什麼?她煩燥地想。

    小玲瓏踩著輕盈的步伐出現在火陽宮的議事廳裡。她一身藍綠相間的長袍小袖,頭上戴著紫金頭冠,頭冠不大,中間鑲著一顆約銅錢大小的稀有的紫色寶石。

    火陽宮是拜火教的主宮,地理位置隱蔽,外界多不知其正確所在,更加深拜火教的神秘性。

    小玲瓏落坐在主位上後,眾人全都跪下叩首,高聲道:「拜火聖教,唯我聖女,全心全德,萬世隆昌!」

    小玲瓏神情高傲地輕輕點頭,流露一股王者般的高貴儀態。「都起來吧,除了治安長老外,沒事的都下去。」

    「是!」一群婢僕領命退了下去。

    「治安,什麼事說吧。」她正眼也沒看向底下站著的人。

    「稟聖女,據探子報,在玉門關附近見一商隊似是過村不歇,你看……」

    「喔?」她被治安的話題挑起一些興趣。「過村不歇?」

    是哪個蠢蛋敢夜宿風沙滿天的荒郊野外?

    「那麼這次動手還是不動手?」

    「你看呢?」

    「依屬下看,這個商隊著實透著古怪,他們可能有十分的準備,抑或只是個餌。」治安憂心重重地道。他們已在玉門關附近洗劫了許多商旅,難保這次不是個餌,目的只是想將拜火教引出,接著一網打盡。

    「最近突厥方面呢?」小玲瓏問道。

    自突厥、回紇替大唐平定安史之亂後,他們的氣焰比往昔更為囂張,不僅中原中姓對其強搶豪奪之事有所忍讓,就連大唐皇室也莫可奈何,而這更加深深厥的野心,不時騷擾西域諸小國,想借此擴大勢力。

    治安回道:「北方倒還好,最近沒什麼動靜。」

    小玲瓏沉默了下,沒多久哼哼笑道:「那這次就算了吧。」他們拜火教平時掠奪些商買財貨是為了能強壯自己和突厥大兵相抗,如今突厥既還算安份,這次就算便宜他們了。

    「但……」治安覺得讓肥羊跑了可惜,但又怕對方是有備而來,怕若是出手會著了對方的道。

    「好了,退下吧!」再談下去,她只覺得更煩,但治安卻未有離開的意思。

    小玲瓏怒瞪治安一眼,治安隨即謙卑地低下頭去。「是!」

    治安領命退了下去後,小玲瓏的貼身侍女晶晶立刻由議事廳的偏門探頭進來。

    「走了。」晶晶眼角瞟了瞟窗外,示意該動身了。她從小和小玲瓏一起長大,雖和小玲瓏名為主僕,但情份可比親姐妹。

    小玲瓏一見晶晶,立刻展露笑容,興奮地道:「今晚有什麼節目?」

    晶晶挑高一層,故作神秘地道:「來了就知道了。」剛才治安長老不是說有一隊中原來的商買過村不歇吧?呵!她倒要親自瞧瞧是哪些傢伙膽子恁地大。

    無垠的沙漠在夜裡是美麗的。皎潔的月光在沙礫上灑了一片,平靜地讓人以為時間靜止不動。

    褚琅等人搭起幾座帳篷,隨後眾人圍成一個圓圈,在中間生起火來取暖烤肉。大伙喝酒吃肉,倒也幾分快意,只有張流從頭至尾顯得憂心重重。

    「張老,來,喝兩杯。」一名大漢遞了杯酒到張流面前。

    張流推辭道:「謝了,我不喝。」他一直對四周的動靜提高警覺,教他怎麼喝得下?

    這次也不知怎麼搞的,找了個不會帶隊的少爺來指揮他們,竟然露宿這無垠的沙漠上,今夜他的小命若還能保住,那肯定是上輩子燒的好香。

    因為別說是野狼或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光是這沙漠裡變幻無常的氣候就足足可要人命。

    想到這裡,張流不禁埋怨地睥了褚琅一眼。

    褚琅接收到他不滿的神情。「張流,你那是什麼臉?」

    張流趕緊收回視線,忙道:「沒有、沒有。」

    突然,褚琅站起身對著大家道:「大伙盡量喝、盡量吃,如果今夜真不幸發生什麼事,大伙儘管逃命去。」

    「嗄?」那些財貨和裝備怎麼辦?也可以順便帶走嗎?

    大伙愣了下,一名已有幾分醉意的大漢哈哈笑道:「老子這把大刀什麼都不怕,如果真有什麼妖魔鬼怪,就儘管放馬過來!」

    話才說完,一支長箭不曉得由何處射出,射掉了大漢手上正持著的羊腿。

    大夥一驚,頓時大亂,有忙著拿刀的,場面亂成一團。

    「嗯,好香……」一人忽然道。

    此時,空氣中忽地飄來一陣陣不尋常的香味,人人皆像被點了穴般停止不動。

    張流一驚。「糟,中了套了!」

    褚琅急喊:「憋住氣……」

    可惜的是,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見大夥一個個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他忙運功調勻體內真氣,不到半刻鐘,整個商隊便只剩下他一個人勉強維持著清醒。

    他倏地睜開眼,氣得大吼:「是誰?出來!」

    敵人連個影都沒看見,他的人馬卻已整個癱瘓,他此刻的心情只想殺人。

    忽地,他聽見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由四面傳來,他一愣……女人?

    他皺緊眉,訝異此人功力之深厚,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來者何人?難道閣下只會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故意用語激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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