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沈洛
「哪樣?」
見他一臉不解，她很快地補充說明。「就是『交往看看』這件事。畢竟我們真的談不上認識，頂多知道彼此的姓名而已，一般人所謂的『交往』，不是應該對彼此有初步的認識，並且有不錯的感覺，才會想更進一步嗎？」
江衍澤微微頷首，沉吟了會兒。「嗯……我完全懂你的意思。」
姚星虹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馬上笑開了，然後順著他的話接道：「也就是說……」彼此當作沒這件事?接著揮手說拜拜?
沒讓她把話說完，江衍澤便開口道：「我叫江衍澤，這個你已經知道了。那麼，由你來發問，問你想知道的，我來回答。」他調整了下坐姿，打算很認真地解決她的任何疑惑。
姚星虹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頓時怔了一下。他……他的意思是，不打算收回提議?
「我是以很認真、很嚴肅的態度來與你交往，不會隨口說說之後，就可以當作沒這件事。所以，由我來滿足你的疑問。」他依然笑得這麼無害、這麼燦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看著他的眼神，姚星虹發現他始終都是這麼堅定，讓她含在口中那些反悔的話全說不出口，只能在他企盼的目光下，開口問道：「你……今年幾歲?」如果比她小，那麼她就多了一個理由拒絕他了。
她的記性是否太差?明明喝酒的那一晚，他已經回答這個問題好幾遍了。今日她再問起，意圖全寫在臉上，江衍澤不用猜也知道她想做什麼。於是，他笑出一口白牙，開心回道：「二十五，跟你同年。」
「這樣啊……」她乾笑。
「還想多知道些什麼?你都可以問。」他鼓勵她道。
姚星虹有些挫敗地垂下肩膀，無力再問些什麼。他擺明了見招拆招，她再多問什麼來試圖築起雙方中間的那道牆，都是白搭吧。
「你對我好像一點都不好奇，這樣可不行，我們將會是關係親密的男女朋友哦。」江衍澤將雙手盤在胸前，奸整以暇地看著她泛起淡淡紅潮的臉蛋。
姚星虹不禁咋舌。「為什麼你可以表現得這麼自然……」
他未免也太快進入狀況了吧?一個多小時前他們才決定交往看看，現在他已經處於彼此是「男女朋友」狀態下的如魚得水了。
「既然你不知道從何瞭解起我這個人，那不如我來自我介紹好了。」他擠眉弄眼地清了清喉嚨。「名字、年齡你都已經知道了，那麼，從家庭狀況開始好了。我爸媽分居已久，我還有一個姊姊，現在我在她公司上班。至於我的興趣……我喜歡看電影，尤其是商業動作片，不過，為了你，我可以試著去看看浪漫愛情喜劇片，強迫自己不睡著——」
「不好意思，我對浪漫愛情喜劇片沒興趣。」她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說得一副女人都愛幻想、不切實際，什麼嘛!
她的反應讓他笑了出來，攤攤兩手。「OK、OK，我瞭解了。那現在該你談談你自己了吧?」
「我?」姚星虹指著自己，搖頭。「我沒什麼好談的。」
「我知道你的名字、年紀、在哪裡上班，現在我想知道你住哪裡，興趣喜好是什麼，我想，這樣有勸於我們及早進入狀況。」
他會不會太講求效率了?及早進入狀況?有沒有搞錯？！姚星虹滿臉黑線，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這時候，剛好兩位服務生來到桌邊上菜，也就打住了這個話題。
姚星虹藉此機會，專心吃飯，好像自己的食物是什麼人間美味，要安靜地好好享用。江衍澤也不打擾她，只是偶爾看看她吃飯的模樣，微笑起來。
一頓飯下來，雙方都相安無事，直到各自享用飯後點心和飲料時，一陣香風突然襲來——
正當他們都被這陣誇張濃郁的香水味薰得暈頭轉向之際，一張紅唇住江衍澤臉頰上「啾」了一記，接著興奮的嬌嗲嗓音隨之響起。「sean，你哪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有找我?是不是忘記我了？」
等江衍澤有辦法從暈眩中回神時，對方已經坐在椅子的扶手上，兩手更是大方地挽著他的手臂，亮麗容顏滿是笑意。
他定睛一看。「王琦?」這位小姐也是他兒時玩伴之一，後來在美國求學時期，則是同一所學校畢業的同學。
「這麼驚訝做什麼?」王琦紅唇一噘，吃味的眼神落在對面的姚星虹身上。「幹麼，怕女朋友誤會啊?這又是第幾號女朋友？」
第幾號女朋友?姚星虹從起先的錯愕，到現在挑著淡眉，揚起嘴角，饒富興味地看著江衍澤頓時有點尷尬的臉色。
看來這位先生素行不良哦!在纏著她要與她交往的時候，他同時又有幾個女朋友呢?姚星虹心底深處不由得在意了起來。
「王琦，不要鬧了。」江衍澤一把抽離自己被她掌握著的手臂。雖然是跟王琦說話，眼神卻直勾勾望著姚星虹，俊臉正經而嚴肅。「這位小姐是我目前唯一的女朋友，不要說得我好像同時腳踏多條船似的，你想害我嗎?」
王琦見他誠惶誠恐地急忙解釋，竟然搗著嘴悶笑了起來。「江衍澤，你也有這一天哦!不是向來都不在意的嗎?怎麼你居然會替自己解釋?」
被王琦調侃，他語帶無奈地道：「沒辦法，就是遇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怕她一心以為他是個花花公子，縱使以前的確是，但現在他是很真心地只想與她一人交往看看。也許是因為她喝醉的那晚，哭訴著被前男友劈腿、傷害的過程，讓他於心不忍吧，他不希望她再受傷一次。
這位先生一副「我也很不願意奸嗎」的模樣，看來真是令人同情啊!始終沒開口說話的姚星虹心裡這麼想，翦翦水眸含笑望著他。
「OK，看到你的蠢樣，我的犧牲演出也算值回票價了。」王琦優雅地站起身，朝姚星虹伸出手，帶著有禮的笑，展現大家閨秀的良好儀態。「不好意思，跟他開了點小玩笑，請你別介意。」
「一點也不會。」姚星虹搖了搖頭。
「祝你們用餐愉快。」王琦鬧場完畢，優稚退場。
江衍澤歎了口氣。「我真的會被她害死……」
姚星虹倒是不介意。「呃……雖然說現在我們是名義上的男女朋友，但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你……呃……多方面發展。」她沒注意到他臉色微變，繼續說道：「畢竟你只是想幫助我快點走出情傷，總不能讓你因此失去許多樂趣吧?」他怎麼可能被束縛住呢?她沒那個能耐，也全然不想去拴住他。
江衍澤斂下眼，靜靜地聽著，等她告一段落之後，才重新抬眼看著她，笑得如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俊雅無害。
「姚星虹小姐，非常遺憾的，我並不想只和你當『名義上的男女朋友』。」
姚星虹呆住了。
他……他剛剛說什麼?並不想只和她當名義上的男女朋友?
那他到底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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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三十分，當姚星虹打開公寓大門，門外已經停了一部再熟悉不過的高級房車，也是她最近一個月來每日搭乘的交通工具。
不知為何，一見到車子，心情就不由自主地飛揚，她趕緊關上大門，來到車邊，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
「早安。」駕駛座上的男人微笑著說。
「早。」她也回了一抹笑。
「唔。」他側過身軀，朝她努努嘴，示意她做些什麼。
姚星虹白了他一眼，把他推離自己遠一些，沒好氣地道：「你夠了哦，會被鄰居看見。」他在向她索吻，每天都要來上這麼一回，真的是很徹底地在實踐「不只是名義上的男女朋友」這件事。
「我無所謂啊，被看又不會痛，也不會少一塊肉。」他聳聳肩，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可是我有所謂啊!人來人往的，被看見了我還要不要做人?」他少爺又不住這裡，當然不必忍受倒垃圾時被街坊鄰居投以異樣眼光啊。
「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保守……」他嘖嘖有聲地說。
「不然你以為我多開放?」她微笑地斜睨著他。
「沒有沒有。」他趕忙澄清，接著唉聲歎氣地說：「唉……枉費我一早起床來接你，犧牲自己的睡眠，結果連個獎賞也沒有。」
「你很煩耶，做什麼事都要報償，果然是商人本色，你快點開車上路吧。」姚星虹好氣又笑地催促。
「我又不是傻瓜，也不是慈善家，沒報償的事我可不做。」話雖如此，他還是乖乖開車上路，免得兩人上班都遲到。
「獎賞當然有啊。」她從腳邊的紙袋裡掏出自製三明治，用手拿了直接塞到他嘴邊。「喏，愛心三明治。」
「每天都吃一樣的……」他含著三明治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