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雨文
「如果真的趕不上,就別回去了。」杜美琪眷戀地緊握住她的手。
「美琪,我真的要走了。」緩緩抽出被捉住的手,沈惠心轉身走向剪票入口,進入通往月台之路。
在步下月台前,沈惠心回頭再次汪視兩位好友,眷戀不捨地向她們揮別。
再見了,我的好友。
淡然的微笑浮現在她清麗的臉龐上,沈惠心毅然地轉身走下月台,將所有不捨的回憶都一起打包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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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文欣喜若狂地回到家中,興奮不已地在房內直打轉,一刻也靜不下來。
多年來的研究和苦讀終於獲得成果了。
林逸文終於如願取得博士學位,他第一個想要打電話給沈惠心,和她分享自己的喜悅。
一個月前,沈惠心打電話來說要給他時間,讓他好好考慮,可是自己卻完全忘了,專注地忙著論文,壓根就不記得要好好弄明白自己的心。如今,一通過博士論文,林逸文欣喜地直想第一個通知她,讓她一起分享自己快樂的心情。
撥著熟悉的號碼,接起的卻是陌生的女人。
林逸文驚愕地呆愣住,吶吶地問道:「請問沈惠心小姐在嗎?」
「這裡沒這個人。」對方不耐煩地應道。
「可是這裡不是二八八二六五嗎?」
「是啊,我是上禮拜才搬進來的,什麼也不知道,你不用再問我了。」
「那謝謝你,抱歉打擾你了!」林逸文心慌地掛上電話,不知所措地呆立原地。
惠心怎麼會搬走了?而且也沒有打電話通知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逸文心慌意亂地暗忖:她到底去哪了?
腦中念頭一閃,林逸文到抽屜中找出林靜芳的電話,直接撥電話問她。
當電話終於傳到林靜芳手中時,林逸文己壓抑不住自己擔憂的心,急忙開口問道:「林靜芳,你知道惠心到哪去了嗎?」
林靜芳聽到林逸文的聲音,不禁怒火中燒,涼涼地諷刺:「真了不起啊!你總算記起我們惠心了!」
「她到底到哪去了?怎麼搬家了也不通知我?」聲音中有隱藏不住的憂心。
「告訴你幹什麼?讓你再一次狠狠地傷她的心。」林靜芳無法好聲好氣地和他交談,口氣不佳地說:「你自己做的好事,難道自己不記得了嗎?」
「我……我只是要她給我一段時間啊。」林逸文不好意思地低語。
「我告訴你,本來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男人,才肯讓惠心和你交往,誰知道你根本就是一個大混蛋,欺騙惠心的感情。」
「我沒有。」林逸文心急地脫口大叫:「我愛她啊!」
「哼!」林靜芳冷哼一聲。「你騙我沒有用,惠心已經不會再讓你騙了,她對你已經死心了!」
「不可能!」林逸文不願相信地大叫,不肯相信沈惠心已放棄了他。
「我騙你幹什麼,我又不像你。」
「她究竟在哪裡?我要去找她。」林逸文惶恐地問道。
「林逸文,我可不可以拜託你,如果你不想和她共度一生,就不要去招惹她,好嗎?」林靜芳無奈地懇求林逸文。
「我……愛她啊!」林逸文此刻才真正明白,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深深愛上沈惠心了!
「你的愛來得太慢了!惠心已經死心回家了,你可別忘了,還有一個深愛她的男人在家鄉等她回去呢!」林靜芳再次給他痛擊。
「不會的,惠心愛我啊!」林逸文心慌地喃喃低語。
「真受不了!我沒辦法和一個混蛋講電話,再跟你講下去,我一定會氣到吐血。」說完便狠狠掛上電話。
林逸文緩緩地掛回電話,眉頭打了數百個結。
不會的,惠心怎麼可能會對我死心呢?她說過她會永遠愛我的啊!
林逸文痛苦地抱著頭,難過得無法排解。
惠心,別這樣對我!別在我明瞭自己的心後才決定放棄我,我不能失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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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樸的鄉間村落中,林逸文坐著計程車停在一間平房前,付清車資道了謝之後他下了車。
門前有幾個六、七十歲的老婆婆正在閒話家常,陌生好奇地盯著他看。
其中一位滿頭白髮、滿佈皺紋的老婆婆用台語開口問道:「少年欽,你要找誰?」
林逸文有禮地向她點頭示意,也用流利的台語回道:「我要找沈惠心。」
「你要找我家的惠心哦!她出去了,不知何時會回來。」老婆婆慈祥地說道。
「那阿婆,我可以在這裡等她回來嗎?」
「當然可以啊,進來坐啊。」沈惠心的祖母熱心地招呼林逸文進門,門口的一群人也跟著進去。
林逸文有些尷尬地坐在一群老婆婆之中,忍受著她們肆無忌憚的打量眼光。
「你是我們惠心的男朋友嗎?」老婆婆止不住好奇心地開口問道。
「嗯。」林逸文輕點個頭,臉紅地不敢看向阿婆直視打量的目光。
「哦,你家惠心的男朋友長得真『緣投』啊!」一旁的三姑六婆騷動地開口,大伙七嘴八舌地開始討論起來了。
沈惠心進門見到的景象,便是林逸文臉紅無措地坐在一群喋喋不休的三姑六婆之中。
「阿嬤,你們在做什麼?」沈惠心驚訝於林逸文會出現。
「惠心啊,你男朋友來找你哦,等很久了。」阿嬤滿臉笑意,眼睛已經瞇得只剩一條縫了。
林逸文站起身,雙眼熱切地凝視沈惠心,想將一個多月不見的身影看個分明。
沈惠心不自在地別過眼,僵硬地立在原地,吶吶說道:「我們出去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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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惠心坐上門前的小客車,準備將他載至無人打擾的地方再好好談談。
「我回來後便去學開車了,前天才考到駕照呢。」沈惠心專心開車,隨意地找了個話題。
「那我是不是得擔心我的生命安全了呢?」林逸文打趣地說道。
沈惠心聞言失笑。
「是啊!保險買了嗎?」
兩人彷彿回到過去般,開心地談笑聊天,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車行至一處僻靜的海灘,沈惠心走下車,欣賞著前方的碧海藍天,鹹鹹的海風輕撫她的臉龐及長髮,髮絲輕揚翻飛。
林逸文站在她身後,滿足愛戀地凝視她削瘦的背影。
突然,沈惠心彎下腰,脫下腳上的涼鞋,赤足踏上沙灘,往海潮走去,感受那清涼的海水。
林逸文跟在她的身後,輕鬆地享受這難得的美景及愜意。
終於,沈惠心玩累了,走至沙灘上隨意坐下,拾起小石頭往海中丟去,雙眼看著遠方海天交際處。
林逸文也在沈惠心身旁坐下,感受著她回到自己身邊的喜悅,再也不想失去她。
「我的博士論文已經通過了!」林逸文突然打破沉默,側身凝視沈惠心不語的側臉。
「恭喜你了!」沈惠心頭也不動地淡然說道。
「我的答案也已經找到了。」
沈惠心臉色略變地起身向前走了一大步,聲音不自在地說:「我不想知道。」
「為什麼?我要說的答案不是你一直想知道的嗎?」林逸文在她身後喊道。
「你為什麼不放過我,我都已經放棄了!」沈惠心終究還是壓抑不住心傷,哽咽地哭出來。
林逸文心疼地從後環住她的腰,將她安置在自己懷中,溫柔地安慰她:「別哭了,我捨不得看到你流淚。」
「我都已經放棄了!你為什麼還要殘忍地來告訴我答案呢?」沈惠心仍深陷難過的泥沼,無法抽離。
「小傻瓜,我的答案就是你啊!」林逸文柔聲在她耳邊低訴。
「你騙人。」沈惠心不願相信。
「我為什麼要騙你呢?」
「因為我是個笨蛋。」沈惠心吸吸鼻,哽咽說道。
「你不是笨蛋,我才是笨蛋。我笨到不明白自己的心,我笨到不懂得珍惜身旁的你,我笨到直至失去你之後,才發現你對我的重要性。」
林逸文將沈惠心扳正,面向自己,心疼地吻去她流下的淚珠,堅定地說道:「我愛你。」
「你是騙我的,你怎麼可能會愛我呢?」沈惠心搖頭不肯接受他的示愛。
「為什麼不可能呢?在朝夕相處中,在你的溫柔陪伴中,你已漸漸融入我的生命,成為我最至愛的人了!」林逸文熱切地吐露愛意,想再度溫暖沈惠心已漸冷的。」。
沈惠心感動地又哭了,喜悅的淚水再度流下。
「那你為什麼這麼久才來找我呢?」
「之前我都在忙論文,前幾天論文通過了,高興地想和你分享,誰知道你會這麼狠心棄我而去,害我一個人難過得快哭了!」
沈惠心激動地再抱住他的腰,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以為你不愛我,難過得死心了,不想再愛你了,可是卻怎麼也做不到。」
林逸文滿足地重溫佳人在懷的感覺,愛憐地摟住沈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