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雨文
「三十二分已經很高了。」沈惠心神情沮喪地說。「我的數學根本就放棄了,數學是我的天敵。我一拿到考卷就開始用猜的,連算都不用算。本來我以為會考零分的,結果居然還有十二分耶!」
「我才考了十一分。」林逸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哈!我以為我已經是最爛的,沒想到居然還找得到比我爛的成績。」沈惠心有些得意地說著。
「那你怎麼考得上啊?」蔡茹儀有些懷疑地問著林逸文。
「我其它科目都考得不錯,而且英文考了九十二分。」林逸文坦然回答。
「哇!」三個女人齊聲驚叫著,臉上都流露著欽佩的表情。
「你好厲害哦!你一定很聰明。」林倩芬看著林逸文,臉上充滿佩服。
林逸文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不知所措地在三雙大眼下低垂雙眼。
「沒有啦!我只是念得比較多,記得比較牢罷了。」
「那就很好了!像我是念得不多,記得不牢。」林倩芬自暴自棄地說著。
「你太誇張了!」林逸文試著安撫她。「語言這東西是需要多練、多用的。你只要多下點苦心就可以了。」
沈惠心看著林逸文柔聲地想要安慰林倩芬,他專注的神情、平和的語調,雙眼閃動著溫和的精光……
心為什麼會緊緊的?
沈惠心有些恍惚地看著林逸文,心臟不自覺地開始加速跳動。
沈惠心心想,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否則心裡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而且還感覺自己全身發熱。
沈惠心討厭這樣的自己。
不可以這樣,好像花癡一樣。沈惠心在心裡暗自斥責自己。
可是,沈惠心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阻止這種出於本能的反應。
以後不許你再盯著他看了!沈惠心在心裡命令自己,並慎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管好你自己的心!
沈惠心並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再也無法回頭了。有些事無論如何阻止,它仍然還是會發生。
就在那個夏末的清晨,當沈惠心抬頭盯著林逸文看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早已對他動了心,她不知道她的心早已經因為那個臉紅的男生而遺落……
她總是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轉向他,只是一再加深自己的感情。
此時,沈惠心並不願承認自己的感情。她只是想要多瞭解那個會臉紅的同學,誰知道會將自己推向情感的深淵。
「惠心,你沒事吧?」林逸文轉向沈惠心,關心地問著。
「啊!」有些心虛的沈惠心連忙否認。「沒事啊,只是在想一些事而已。」
「那就好。」林逸文溫和地說著。
不要!不要這麼溫柔地看著我,這樣我要怎麼管好我的心啊,沈惠心渾身發熱地想著。
稍後,在組長帶領全組去餐廳集合吃飯時,沈惠心仍然不斷地在心裡吶喊著——
不要對我溫柔!不要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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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鬧烘烘的一夜,隔天大家帶著些許的睡意,但仍是打起精神要繼續進行新的活動。
昨天夜裡山區下了一陣雨,此刻空氣中帶著一股濕氣,摻雜著一絲刺骨的寒涼。地面上仍然有著水氣,遠方的山似乎蒙上了一層灰蒙的面紗,令人看不清真實面貌。
吃早餐時,杜美琪和林靜芳跑來和沈惠心同桌。
「那些T大的男生長得實在不怎麼樣。」杜美琪小聲地和她們說悄悄話。
「幹嘛,你是要找老公啊?要不然管人家長得怎樣。」林靜芳忍不住回嘴。
「誰要找老公啊,只是至少要讓我看得賞心悅目啊。」杜美琪稍微提高了音調,顯示她的情緒已經開始波動。
「你以為你是誰啊!女皇在選男侍啊!」林靜芳不以為然地說道,雙眼更不悅地斜看著杜美琪。
「本來就是嘛,沒有一個好看的,害我這麼興奮地來這裡,結果卻是這種結局。」
「所以我就說很無聊吧,你就偏要來。早知道就在家睡覺。」
「不要這樣嘛,至少我們都有收穫啊。」沈惠心出聲安撫好友,不想她們又吵了起來。
「收穫?有什麼收穫?」林靜芳嗤之以鼻。「有,我有了兩個黑眼圈和眼袋。」
「至少我們和同學間更熟悉啊!」沈惠心想著和林逸文的相處,嘴角微微地揚起。
「對呀,我昨天才知道班代和我同一所高中耶,以前居然不認識,好奇怪哦!」杜美琪連忙附和沈惠心的說法。
「那些平常就可以知道了,何必專程跑到這種鬼地方。」林靜芳因為睡眠不足,所以心情十分不悅,口氣很不客氣。
「別生氣了,來玩就是要放開胸懷,盡興地去玩啊,別在意那些小事嘛。」沈惠心看出了林靜芳的怒氣,連忙安撫她。
「對嘛,也沒那麼差啊,至少風景滿不錯的,空氣又清新。」杜美琪也跟著安撫她。
見林靜芳神色稍微平復後,三人又再次談笑聊天。
「今天還有什麼活動啊?」沈惠心提出疑問。
「你不知道啊?昨天集合分組的時候就說過了啊。」杜美琪帶著疑問地看著她。
「我在想別的事啊。」沈惠心心虛地垂下頭。
那時她沉浸在知曉與林逸文同組的震驚狂喜中,根本就聽不進接下來所宣佈的事情。
「難得會有你心不在焉的時候啊!」林靜芳揶揄沈惠心。
「我又不是故意的。」沈惠心細聲的低嚷著。
「吃完飯,等一下要去健行,而健行回來後再烤肉,然後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家了。」杜美琪好心地告訴沈惠心。
「健行?!我看我這兩天所走的路,比我過去十八年所走的路還多。」林靜芳挫敗地低嚷著。
「你就當在減肥吧。」杜美琪隨意地說著。「啊!又要集合了,烤肉的時候再來找你們吧。」
三人連忙起身,隨著大伙步出餐廳,到達室外的廣場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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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出發的時間已經過了將近一小時。
剛出發時,沈惠心還覺得有些冷,不禁抱怨起自己穿得太少了。但是走了十分鐘後,沈惠心便覺得全身開始熱了起來,不斷地冒汗。
組長在出發時,將隊伍排成一男一女一列,兩個兩個一起走。
如今,沈惠心走在最後一列,身旁則是令她全身都不對勁的林逸文。
沈惠心低頭默默地一直走,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對林逸文說話,而林逸文則雙眼直視前方,也沒有開口說半句話。
看著前方兩對人馬正興高采烈地聊天談笑著,此刻,他們兩人之間則充斥著令人窒息的寂靜,有一股緊張的氣息纏繞著他們。
沈惠心心不在焉地走著,並未注意到地面上有一塊鬆動的石塊。
當沈惠心發覺自己踩滑了,身體不聽控制地要往前倒時,她只能驚慌地發出叫聲、緊閉雙眼,不想看見自己跌個狗吃屎的蠢樣。
緊閉著雙眼,沈惠心開始等待悲慘的「親地」儀式。
嗯!怎麼還沒有呢?
沈惠心連忙睜開雙眼,卻看見一個人的下巴,而自己正被那個人抱在懷裡。
啊!林逸文抱著我!天啊!沈惠心在心裡尖叫著。
沈惠心迅速地整臉通紅,整個人僵硬如石像,動也不敢動。
「你沒事吧?」林逸文鬆開沈惠心,溫柔地詢問著。
「我沒事,謝謝!」沈惠心困窘地站在原地。
「路面上有些滑,小心點。」林逸文細心地吩咐。
「嗯!謝謝!」沈惠心腦袋早已暫停運轉,只說得出謝謝兩字。
想要再繼續上路,卻突覺右腳傳來一陣刺痛,沈惠心忍不住痛呼出聲。
「怎麼了?你腳受傷了嗎?」林逸文擔心地看著沈惠心。
「我的腳好像扭到了!」沈惠心垂下臉,不敢看向他。
「你要不要先坐下來休息一下?」林逸文扶著沈惠心走到路旁的大石頭上坐下。「我去叫組長來看你的腳,你等一下哦!」
沈惠心看著林逸文跑向前頭,轉眼間已跟組長一起回到她眼前。
「怎麼了?」組長蹲下,關心地仔細打量。
「我的右腳不小心扭傷了。」
「還能走嗎?已經快到了。」組長有些擔憂地說著。
「應該可以吧。」沈惠心小聲地說著。「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別這麼說。我看我和這位男同學一起扶你走回去吧。」
「對不起!麻煩你們了!」沈惠心抱歉地說道。
「沒有關係,若是我多注意一點,你就不會扭到了,應該是我向你說抱歉才對。」林逸文有些自責地說。
「不對,若不是你,我早就跌倒在地上了,說不定會受傷流血。」沈惠心連忙為林逸文辯解。
「走吧,快走吧。」組長打斷兩人不停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的行為。
沈惠心扶著林逸文的手,心跳不停地加快,臉上一片潮紅。
不想再否認了,沈惠心終於願意承認自己早已愛上了林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