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子雁
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他們拿十條命也不夠賠……
此時,上官德佑面色鐵青的看著幾個飯桶太醫,都幾個時辰過去,就是不見段問雪甦醒。
「若是救不活她,就拿你們陪葬。」他威脅著所有在場的人,包括宮女。
而得到消息前來的玄聿夫婦,則被擋在門外,無法進入。
「上官德佑,你到底對我妹妹怎樣了?」段明月心中焦急,顧不得禮儀,在門外直呼他的名諱。
「德佑,你讓我們進去吧!」玄聿也在外頭說,畢竟躺下的可是他的小姨子,若有個什麼閃失,他也不好交代。
上官德佑無奈,命一名宮女去開門。
段明月首先衝了進來,見到床榻上妹妹面色蒼白,原本紅艷的菱唇此刻也是死白,她率先發難道:「你做什麼將她弄成這樣?不過就是張圖而已嘛,有必要弄出人命嗎?」
玄聿上前按住她,勸說:「月兒,別這樣。」
他是瞭解好友的,他相信他不會傷害問雪。看他一臉焦急的模樣,玄聿知道他也不好受。
「你對問雪用刑是嗎?」段明月冷靜下來問道。
她這個妹妹從小俏皮,天真無瑕的她是家裡的開心果,爹和娘都不忍心罵她一句,而他居然毫不憐惜的欺侮她。
「不,我沒對她用刑。」上官德佑不會這麼做,連想也沒想過。
這時,在一旁的承太醫出言替皇太子辯解:「稟皇太子、玄公子、明月夫人,問雪姑娘並不是失血過多才昏迷不醒的,而是忘心丹的毒已竄入五臟。」
「什麼?」
三人把視線往太醫身上移,上官德佑更是上前掐住太醫的肩,「你不是說忘心丹只會對男子有害嗎?」
「皇太子,請恕微臣才疏學淺,日前微臣才得知,男女交歡的次數過多,女方亦會吸收毒性竄回內臟。因為欲水來來往往的交換……」
言下之意,就是皇太子和問雪姑娘的歡愛次數超過想像,以至於毒又回流到她身上。
上官德佑退了數步,幸而玄聿將他扶住,不致讓他倒下。
此刻,現場三人只剩下玄聿最為冷靜,他問太醫:「那還有沒有得救?」
「有,一樣是千年回魂草。」
聞言,上官德佑馬上起身,「那好,玄聿,我們現在回佳木斯去取!」
之前他不急,是因為三皇兄造反之事因無證據尚未解決,但現在,問雪命在旦夕,他不能再等了。
「好。」玄聿點頭答應,他也想回佳木斯一趟。
但段明月阻止了他們,「不,要回去也是問雪同我們回去。」
「月兒?」玄聿不解的看著她。
「雪兒被你傷害成這樣還不夠嗎?你一遍又一遍的佔有她,卻連個名分也沒給她,而她為了不讓你中毒愈來愈深,還去偷佈兵圖,你又做了什麼?」
方才在宮外,他們都聽說了,宮內的同公公因為問雪偷圖事發,立刻收拾包袱離開,卻被安王逮捕,一切都已水落石出。
「我是不可能把妹妹留給你的。」段明月堅持。
「不,我不能沒有她。」上官德佑到現在才明白自己的感情,也終於在眾人面前承認他的心意。
「太遲了,我的妹妹脆弱得很,只有一條命不夠你玩。」段明月冷嘲熱譏。
玄聿見上官德佑一臉懊惱,他們不能替問雪決定什麼,只有問雪能支配自己的未來;可當前正值救命之際,一切應該等問雪醒來再說。
「月兒,就讓德佑一道吧,他也需要回魂草啊。」段明月冷冷地說:「等我們回到佳木斯,拔一馬車的回魂草給他送來就行了,他不必同我們一道。」
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拒絕!
就在三人為段問雪的去留僵持不下之時,門外傳來一道宣告。
「聖旨到!」
他們對看了一眼,上官德佑出去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上官可明意圖起兵造反,罪證確鑿,今令皇太子前往蘭縣捉拿叛黨,即刻起程,不得有誤。欽此!」
等在內室的玄聿和段明月聽到此,已明白安王的旨意;短期內,上官德佑是不可能與他們同行的了。
「德佑啊德佑,你可別怪我這個姐夫不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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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邊泛起一道白光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還在睡夢中,上官德佑的軍隊便來到蘭縣城門前,蓄勢待發的準備來一場骨肉相殘記。
然而,在蘭縣知府大人的府衙裡是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的幾隻小鳥在枝頭啁啾的叫著,空氣中完全感受不到危險的氣息在他們身邊圍繞。
「命他們開城門。」在停頓半晌後,上官德佑下令。他一路由皇宮前來,日夜兼程的趕路,為的就是希望在三皇兄得到消息前,先行進入蘭縣,殺他個措手不及!
這就是背叛皇室的下場,更遑論還牽涉到他的女人!
「是。」
士兵離開後沒多久,城門就開了。
上官德佑下一個手勢,所有的人便跟著他進入縣城。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知府官邸。
上官德佑因不會命人通報,所以並沒有人前來開門。他點個頭,身後的士兵會意,立刻將府邸前後包圍起來,除非上官可明會飛,否則他逃不出去的。
上官德佑見已部署完成,他一個躍身,跳上屋簷,獨自進入屋內。
走過月洞門,在玉石砌成的池子旁,出現兩道人影,一個是坐在椅上的上官可明,另一個在他身旁與他說話的,正是於蘭。
上官德佑隱身於老樹旁,仔細聽他們的對話。
「十天了,為什麼我還是想不起來我是誰?」上官可明說。
「相公,我不是告訴過你,你是因為誤食忘心丹,所以才會忘了過去嗎?」於蘭溫柔地對他說。
什麼?三皇兄服下了忘心丹?躲在樹叢後的上官德佑不禁一愕,這個女人有忘心丹,而且很可能是對問雪下毒之人,他又繼續聽下去。
「那我什麼時候會想起來?」上官可明又問。
「相公,你何必著急呢?你只要記得我們是夫妻就夠了,其他的就別想了。」於蘭回答。
這是最好的方式了,於蘭心想。
她考慮了幾天,她的夫君對於功名利祿太過在意,已失去人性,為了他好,她不得不這麼做。
所以,她在他的食物中下藥。
依她日前對上官可明的服從,他自然不曾懷疑過她的動機,於是,他如她所願的,變成了她一個人的夫君,而且是永遠的。
「那我為什麼不能走路?」
「這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於蘭騙他,她不停的對他說謊,以求他永遠在她身邊。
聽到這兒,上官德佑已有些明白,她曾經想幫助三皇兄奪得王位,可在三皇兄斷腿之後,她就改變主意,讓三皇兄服下忘心丹,好將他永遠留在她身邊。
至於是什麼原因讓她改變主意的,上官德佑並不想知道,只道她也是幫了他一個大忙;否則,他很懷疑自己真能拿下三皇兄的首級回去覆命。
「你可以為了讓三皇兄留在你身邊,情願讓他服下忘心丹?」
上官德佑由樹叢中走出來,驚壞兩人。
「你、你是誰,竟敢擅闖知府大人的府邸?」於蘭驚問。
「我既然稱他為三皇兄,你該知道我是誰了。」
「你是四皇子?」
「沒錯,今天我是奉命來捉你們回宮受審的。」
「不。」於蘭連忙跪下,「三皇子已經知錯了,而且我已經讓他服下忘心丹,他什麼都不知道的。」
上官可明看著妻子對來人感到害怕,甚至下跪,他愣住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上官德佑會意,「你倒是很清楚我為什麼而來,可見得你對三皇兄的造反是知情的。」
於蘭點頭。
「那你就該知道,造反是要砍頭的大罪!」
於蘭抬起含淚的雙眼,她看向夫君,他的一臉茫然令她心碎,「四皇子,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我們會離開蘭縣,從此不再踏入呼爾浩特的土地上,請您饒命。」
上官德佑點頭,「我也正有此意,老實說,我並不想誅殺自己的哥哥。」
於蘭一聽事有轉圜餘地,她連磕了數十個響頭,嘴裡淨是道謝。
「不過,我還是必須帶三皇兄回宮。」
「為什麼?你不是答應不殺他嗎?」於蘭不解。
「你誤會我的意思,我是要帶他回宮與他的親生母親團圓。」
「可皇上不是不允他們見面嗎?」上官可明迎於蘭進門的時候,於蘭就知道她的婆婆被軟禁在冷宮裡。
「一起住在翩然宮是可以的。」
真的可以母子團圓嗎?於蘭心想。可她知道四皇子的能力,所以,她再次磕頭答謝。
「不過,我有個條件。那就是你必須將你所知道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於蘭同意,於是她娓娓道來了幾年前的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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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是什麼滋味?是痛徹心扉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