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鍾璦
「您兩位請放心,讓我再去勸勸他吧。」蕭軟聲勸慰著兩位老人家,輕歎一聲,轉身走出門,正想轉向「雷霆居」時,卻讓飄香給攔了下來。
「蕭公子,呃,飄香有話想說,可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
他記得她是跟嵐嵐交情不錯的丫環,聽說這次心娘的狐狸尾巴也是她揪出來的,輕輕的揚唇,蕭點頭道:「你說吧。」
「是、是這樣的,有件事我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說,可不說,又或許會扼殺了找回嵐嵐惟一的機會,可霆少爺又不准許任何人接近他,迫於無奈之下,飄香只好找您商議了。」飄香咬咬下唇道。
跟嵐嵐有關?蕭不禁一急,忙道:「怎麼說?你仔仔細細的告訴我。」
「嗯。」得到蕭的鼓勵,飄香頓時感到勇氣十足,流暢的道:「嵐嵐曾告訴過我,她不是屬於這個時候的人,她說她是什麼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我本來都覺得她應該是傻了,要不就是瘋了,可那日見到那異象,又想起她說過的話,我突然覺得她或許說的是真的,她是回到她的時代去了吧。」這是她這段日子以來想到的結論。
蕭怔忡住,「這、這太荒謬了吧……」
「不,一點都不,蕭公子可以回想嵐嵐的言行舉止,就可以知道她跟咱們有多麼的不同,自然她絕對不會是狐狸精幻化而成,那,也就只剩下這個可能了,而且,嵐嵐實在不像是個會打誑語的人。」飄香急切的想要說服蕭,「雖然這個法子流於怪力亂神,可是說不定真的可以找祭司開壇試試看,將嵐嵐從那個世界找回來呢?」她眨眨雙眼,期盼的等著蕭的回答。
「這……」蕭掙扎了半晌,雖然飄香所言實在匪夷所思,可現下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真的能找回可以打開晁霆心鎖的鑰匙呢?
「好吧,我馬上去找祭司,準備開壇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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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的晴空上沒有一絲絲的白雲飄過,只有藍得無邊的水色漾著,悶熱的空氣中偶爾拂過間歇的涼風,稍稍紆解了杵在艷陽下的炙熱。
「這、這真的妥當嗎?我的意思是說,這天氣明明這麼的晴朗,有可能會產生如同那日的異象,把嵐嵐帶回咱們的身邊嗎?」晁夫人憂心忡忡的左顧右盼,擔心的瞅著失神呆坐在一旁,硬被蕭架到院中來的兒子。
要是這個法子再失敗,那她的霆兒可能一輩子都要這樣恍恍惚惚的渡過了,一想到這點,她的眼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
「夫人稍安莫躁,咱們總要抱著一絲希望呀。」晁老爺連忙上前安慰著妻子,可眼底深處同樣也閃著疑慮與不安,他活到這把歲數,還沒聽過這等荒誕莫名的事。
院中央,蕭正肅穆著神色瞅著眼前的祭司與祭壇,「你確定瞭解我的意思了?」這位祭司是當今有名的術士,深受皇上的倚重,他是透過漾漾的關係才得到他的首肯,幫他施法。
祭司冷睇蕭一眼,淡淡道:「上古早有記載,能使人掉落陌生的世界,也可使人回轉,只不過,我需要那人的毛髮或血液就是了。」話雖如此,但他並沒施過此法,自然無法確保成功與否。
「可是咱們沒有……」一旁的飄香著急的道。
祭司舉起手制止她繼續說話,輕蹙眉,「就是這樣才麻煩,所以我也無法保證這儀式是否能成功就是了,況且,也得看看那人是否有意願回來。」剛好他們的欠缺祭品,讓他有失敗的借口。
「也罷,那你就試試看吧。」蕭輕輕頷首,走至雙眼平視前方的晁霆道:「霆,振作一點,嵐嵐會回來的。」
晁霆空洞的滕了蕭一眼,面無表情的仰頭凝視藍空,心灰意冷的他早已不奢望能夠得到任何救贖了。
在聽到心娘充滿怨毒的一番話後,他才赫然發現原來這始作俑者竟是自己?是他讓這一切的悲劇發生的,若非他無心卻依然收了心娘入房,心娘也不至於因為得不到他的真心而瘋狂,呵,原來嵐嵐早知道三妻四妾的惡果,才聰慧的堅持自己必須是惟一。
可當他終於明白自己只需要她這個惟一時,她竟消失在空氣中,難道這不是上天在對他的懲罰嗎?該死,他願意承受一切懲罰,只要讓嵐嵐回到他身邊。
祭司燃起巨大的香燭,閉起雙目,口中唸唸有詞的咕噥著,一旁的晁家兩老與蕭、飄香,個個莫不掛著急切擔憂的神色等著氣氛的轉變,可天氣依舊晴空,絲毫沒有半點兒變幻的跡象。
香燭逐漸的燃燒,不知何時,已燒過半,跪在祭壇前的祭司額上已冒出點點汗珠,他不安的拭去汗珠,準備放棄施法,腦中則思考著等會要怎麼跟大家解釋這次的失敗,才不會有損他的威望。
晁霆咬緊牙,雖然心中早已抱著失望的準備,可真無法可施,卻又忍不住湧起椎心之痛,難道他果真要跟嵐嵐相隔兩處?他霍的仰天長嘯,衝到祭壇中央,掃開一桌的香燭祭品,怒吼道:「若老天不許她回來,我又何必祭天?」
「霆兒,你快快住手,不要激怒老天爺呀。」晁老爺與晁夫人連忙上前阻止兒子的大不敬,而一旁的祭司早已被晁霆給嚇得臉色發白了。
「霆,鎮定些。」蕭跟上前安撫好友。
「呃……你、你破壞了這場儀式,所以、所以勢必失敗了,這、這不關我的事喔。」祭司連忙撇清關係,晁霆的魯莽,也省掉他找借口的麻煩。
「喂,你這個祭司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明明就是你的施法沒成功嘛。」一旁的飄香難掩失望與沮喪,衝上前跟祭司理論。
頓時整個院中充滿爭執與混亂,艷陽下,空氣中瀰漫著失望與心碎的痛苦,沒人注意到樹叢後的微微晃動與忽爾捲起的旋風,直到熟悉的清脆嗓音響起,霎時震懾住眾人的一切舉止,個個瞠大眼睛,緩緩的將視線轉向那個自樹叢後走出來的纖細身影。
「呃,你們在幹麼?」紀嵐好奇的看著大家聚在一起,彷彿無事般的彎彎唇道:「我錯過什麼了嗎?」
「嵐嵐?!」飄香頭一個恢復正常,奔上前去抱著她道:「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的保護你,差點害你被心姨娘害了,還有呀,我真的相信你以前跟我說的話了,你真的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
「沒關係,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況且,我剛好也乘機回去瞧瞧我的家人,順便跟他們道別呀。」說到這個,她的腦海中就浮現老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有幾位哥哥跟崴崴的極力挽留,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為了見晁霆,她也只有跟他們說抱歉了。
「那你的意思是……」晁夫人也跟著晁老爺走到她面前,急切的問著。
「老爺、夫人,我回來了。」紀嵐掛著一抹甜美的笑容,肯定的點點頭道。
「真是太好了,這樣霆就有救了。」蕭跟著咧開嘴,上前跟紀嵐點頭示意。
「霆?!他怎麼了?難道他的傷勢加重了?」蕭的話讓紀嵐的心猛的一驚,漏跳了好幾拍。
「你自己問問他吧。」幾個人有默契的互使了下眼色,帶著目瞪口呆的祭司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兩個飽受相思之苦的有情人互訴情衷。
原本吵雜的聲音霎時靜止,紀嵐望著自己日思夜想的容顏,心疼的走上前,俯著那張佈滿胡碴的俊俏臉龐,故做嘲謔的道:「你怎麼瘦這麼多呀?該不會是沒人跟你吵架,你就吃不下飯吧?」
晁霆不發一語的捉住她的手腕,深幽的黑眸緊緊的鎖著她的臉蛋,絲毫不捨得移開半晌。
「你、你幹麼這樣看著我!我有什麼不對勁嗎!」她被他瞅得臉紅心跳,嬌羞道。
晁霆霍的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生怕她再消失似的,在她耳際低喃道:「天,真的是你,你回到我身邊了,天……」
「呵,我以為你不喜歡我這個牙尖嘴利的丫環呢。」紀嵐試圖輕鬆的說,以免讓他發現她泛紅的眼眶。天,她真的好想他喔,甚至覺得就算當他的妾室也無所謂了。
晁霆倏的將她微微推開,雙手攀在她的肩膀,一臉的肅穆,讓紀嵐的心霎時又吊了起來,難不成她說中啦?
晁霆深深的凝視著眼前的可人兒,輕聲道:「我愛你……」天,他絕對不願意再放開她了。
「你、你、你說什、什麼?」沒聽錯吧?他、他……
「我愛你,聽清楚,除了你之外,不會再有任何女人了,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他嚴肅懇切的道,就怕她又沒聽見他的心聲就消失無蹤。
這樣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紀嵐太過震驚,一時之間竟無法消化,只能直愣愣的瞅著晁霆,呆立著說不出半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