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紫彤
柯心彤聽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這是秘書的工作嗎？簡直就是打雜的嘛。
但看到他一本正經地和她交代，她只好乖乖地聽著，心裡暗罵：什麼人盡其才、講究效率，明明是你這個當老闆的想省下請員工的錢，說得這麼好聽，不過也沒辦法，受雇於人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黎子健看不出她的小腦袋裡在想什麼，只好先帶她去和外面的同事認識。
看到柯心彤和老闆出來，正在忙的同事們全都圍過來。
「柯小姐，你氣質好高貴喔！」
「柯小姐，你長得這麼漂亮，以後多多傳授美容秘訣喔。」
同事們七嘴八舌的讚美話語令柯心彤有點應接不暇，但看得出正如黎子健所說，這裡的工作氣氛是相當輕鬆且融洽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真誠、隨和的微笑，讓她感到十分親切。
「黎總，柯小姐初來乍到，你該有所表示吧？」有人起哄要黎子健請客。
「沒問題，今天下了班到夜市吃海鮮火鍋，我請客。」黎子健爽快地說。
「哎呀，又是夜市，老闆總是這麼摳！」有人笑著大叫。
黎子健並不生氣，淡然地道：「有得吃就不錯啦，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連飯都沒得吃呢，錢要用在刀口上嘛！」
他說這番話時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與平日的他有些不同，柯心彤都看呆了，她不敢相信這是從外表冷酷的他口中說出來的：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萌生了一股想瞭解他的衝動。
這時，一個同事在她旁邊悄聲說：「老闆為人挺隨和的，對我們很好，就是太節省了，每次請客都到夜市，這種話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說。」
在夜市吃飯的時候，一大桌子的人說說笑笑，煞是熱鬧。雖然大家會抱怨夜市的服務不周到、菜色不夠豐富，但大家還是吃得很高興。
柯心彤發現大家雖然會沒大沒小的和黎子健開玩笑，但對他卻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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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黎子健用機車載柯心彤回公寓。這一次他騎得很穩、很慢，像在享受兩人近距離接觸的時刻。
微涼的夜風吹來，柯心彤坐在他後面，感受到他身上獨特的氣息，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
兩人有默契的沒有說話，一股和諧瀰漫在兩人之間，融入這浪漫的夜色裡，聆聽彼此的呼吸。
直至兩人回到公寓，進入電梯，柯心彤忍不住打破沉默。
「同事們好像都很喜歡你。」
黎子健定定地瞅著她，目光炯炯。「那你呢，你喜歡嗎？」
柯心彤怔住半晌，氣氛突然凝結。
他怎會這麼直接？她要怎麼回答？
第一次機車意外後，她對他的印象是英俊逼人的浪子，而在一次次的接觸後，她發現他身上有一種莫名的魅力吸引著她。
這種微妙的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是喜歡嗎？她不知道。
「你是新加入的員工，我當然要瞭解一下你對我這個老闆的印象好不好？」黎子健裝作不以為意的說。
儘管他這話說得言不由衷，並不是他的本意，但柯心彤的無言以對讓他有幾分難堪，只好自我解嘲。
看來她對他並無好感，否則不會連一句敷衍的話都不願說。
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狹小的空間使氣氛更加地尷尬，能清楚聽見對方的呼吸和心跳，柯心彤卻不敢正視黎子健。
黎子健知道她在閃避他，他卻無法控制自己對她的凝視；那是一張美到極致的臉，夢幻如水的黑瞳，高挺小巧的鼻子，嬌艷欲滴的紅唇，特別是她高貴的冷艷氣質，卻又有一種不做作的無邪與純真，多種複雜的氣質出現在她身上，不但結合得完美無缺，還平添許多魅力。
五年了，曾經風流成性，如今他全心全意地投入事業的奮鬥，不近女色，也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引起他的注意，現今卻對眼前的女孩產生一種不可抗拒的遐想。
她是如此讓他心動。
他不想忽視這份感覺，也不想自欺欺人，雖然他曾說過心中的那個目標一天沒有達到，他就不談愛；只是，愛情一旦來臨，他抗拒得了嗎？
倏地，他靠近她，無預警地擁住她。
而被有力手臂擁住的柯心彤，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只是傻乎乎地任憑他摟著，而他的男性氣息盈滿鼻間，全身不由自主地微微戰慄，更激發了黎子健對她熾熱的渴望。
不假思索地，黎子健用唇霸道地封住她的嘴。
柯心彤極度的震驚，本能地抗拒，「不要……」
他哪肯輕易放過她，雙手摟得更緊，唇舌輾轉地在她的唇內挑逗著，讓她無法掙扎、無處可逃，直到無力抗拒他如火般的侵略；雙手不自覺地攀住他的脖子，她情不自禁的回應他的熱情。
黎子健發覺到她的回應十分青澀，完全不同於那些惹火女人的熟練，這個認知令他更加振奮，難道外表新潮時尚的她在這方面還是個新手嗎？
一想到這個美麗女孩有可能沒有戀愛這方面的經驗，他的心裡就升起一股莫名的欣喜，體內的慾望伴隨著壓抑許久的渴望，無法抑制地迸出。
他的吻開始轉移陣地，往她的臉頰、下巴、耳畔以至侵略酥胸，留下他一個個熱烈的吻，直到她嬌喘連連，嬌軀發燙……
電梯門開了，有人要進來，黎子健才依依不捨地放開懷中的可人兒。
柯心彤迷離的雙眸一看到有人，立即脫離他溫暖的懷抱，羞紅著臉，三步並作兩步跑出電梯，衝進自己的家門。
把門關上，倚在門上，她的心還在陣陣直跳，唇上還殘留著剛才纏綿的氣息……
這是她的初吻啊，二十五年從不曾有人嘗過的香唇，就這樣被他……
不過她得承認，第一次的感覺是如此美妙，令她無法自己的陶醉、沉迷；這無法言喻的甜蜜令她心甘情願被他偷襲，不願追究他的鹵莽與冒失。
「心彤，你怎麼了？」黎子健在門外急切的喚她。
柯心彤不知該怎樣回應。
「對不起，我不是存心要冒犯你……」黎子健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情不自禁，生怕嚇壞她了。
她依然沉默。
她是在怪他嗎？原來，自己真的是一廂情願，她對他並無感覺。
「請原諒我的一時衝動……」黎子健頹然地離開了。
他只是一時衝動？這句話如同冬天裡的一盆冷水，當頭淋了下來，柯心彤所有的熱情頃刻間熄滅，淚水緩緩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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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看上去那麼疲憊、憔悴呢？昨晚沒睡好嗎？
第二天一早，黎子健看到柯心彤帶著黑眼圈走進辦公室，心中有一股難言的憐惜。
他想問她，表達自己的關心，但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臉，始終說不出一句話。
一整個上午，柯心彤十分忙碌，接電話、列印搬運工作行程表、訂大家的工作午餐，沒有停過，表面上很平靜，工作井然有序，但內心卻亂成一團。
昨夜她失眠了，一個疑問不停在她腦海裡出現：他為什麼要吻她？
兩人一直沒有說話，他的不聞不問更讓柯心彤很受傷，這是什麼意思？在吻過她之後居然可以這樣若無其事，難道在他看來，這一切都算不上什麼嗎？
也對，他風流倜儻、英俊不凡的外表，應該會吸引很多女人投懷送抱，他怎麼可能會在意這一個吻呢？也許在他的眼裡，這只是小兒科而已，怎麼可能會放在心上？
吃午飯的時間，房東的女兒小雨突然出現在公司，帶著香噴噴的湯。
大家看到她來了，都熱情地和她打招呼，看來她常來這裡，所以每個員工都和她很熟。
「心彤，我特意帶了我剛學會的香菇雞湯，請大家嘗嘗，你也試試吧。」小雨見到柯心彤，熱情地招呼她喝湯，「天氣比較燥熱，我還做了不少甜品，千萬別客氣哦。」
「小雨，你真是太賢慧了，將來我們老闆要是娶了你，就有口福囉！」有同事打趣道。
小雨的雙頰即刻升起兩朵紅雲，嬌笑道：「別取笑我了，子健哥呢？在裡面吧？」
她逕自走進黎子健的辦公室。
柯心彤突然覺得美味的雞湯難以下嚥，同事的調侃、小雨臉上的羞意……這些突然讓她感到一種難言的苦楚。
隔著玻璃偷望裡面的兩個人，只見談笑風生、態度親匿、神情曖昧，人家早就是一對了。
她第一次看到他時，小雨不就是和他在一起的嗎？
那麼，昨夜電梯裡的吻又算什麼呢？
難道男人都是這樣，隨時都可以逢場作戲嗎？
一種傷心的感覺立刻蔓延她的全身，讓她無法再待在辦公室，只好趁人不注意進入洗手問。
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屈辱的眼淚，不想讓別人窺探到她內心的痛苦與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