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殷藍
他怎麼可以未得她的同意,就安排她做這做那?「你說的我就要聽嗎?我自己有選擇去不去的權利。」
星玫被他剛才的態度氣得一肚子火,外加對他的霸道感到相當不滿,因此口氣相當不好。
傅靖陽的臉一下子臭了起來。向來都是他說什麼,女人乖乖地聽什麼,從來沒有女人會這樣拆他的台。
他們兩人互相對峙著,店長在一旁尷尬地看著,想勸又無從勸起。
過了好半響,傅靖陽終於稍微軟化一點,他依舊臭著一張臉,高傲地問道:「今晚是我的生日派對,你要不要去?」
星玫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原來今天是他的生日,原來他興匆匆地拉她來,是為了他的生日派對……可是他幹嘛什麼都不說?他不說她又怎麼會知道呢?
她偷眼瞧他繃著的俊臉,想要跟他和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剛剛的架子擺得那麼高,她現在不曉得該怎麼下台了,
店長看出了她的心思,非常善解人意地牽她的手,將她拉到禮服架前。
「這是今年春天最流行的荷葉邊禮服,剛剛新貨上架,保證全台只有這一件,夏小姐你的身材纖瘦修長,穿起來一定很飄逸好看。」
「我不喜歡紫色的,有沒有其他顏色?」星玫趁機下台階,再次偷眼去瞧傅靖陽的臉色,俊臉仍然繃著,卻好像沒有剛才那麼惱火了。
「有,當然有,Ada、Monica,快點過來幫忙。」見生意上門,店長連忙喜孜孜地使喚店員過來幫忙。
於是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星玫被店員們擺佈得昏頭轉向,每次店員將她從頭到腳裝飾一新,推到坐在沙發上的傅靖陽面前時,他大少爺都只是冷冷一瞟,不點頭也不搖頭,不給任何反應,害得她只得又被店員推回去重新擺佈。
為什麼她必須像個討好金主的情婦似的,要看他的臉色行事?她真的很想拂袖而去,卻又不曉得為什麼要留下來繼續忍耐著。好吧!誰叫今天是他的生日呢?生日的人最大!
店員再一次將裝扮妥當的星玫帶到傅靖陽面前。
她穿著一件淺綠色的禮服,層層疊疊的荷葉邊,在輕薄華麗的綠色衣裙下輕輕飄搖,將她襯托得比鮮花還要嬌美,而頸間佩戴著的湖水綠帶花碎鑽項鏈,又突顯了她頸線的修長優美。
傅靖陽知道星玫長得不錯,但卻不曾想過她認真裝扮起來會如此迷人,更讓他滿意的是,她身上的這套綠色禮服,跟他身上的墨綠色西裝配襯得剛剛好,就像是情侶裝一樣。
傅靖陽打量著她的裝扮,心裡滿意,臉上卻不動聲色。
當星玫的怒氣瀕臨臨界點,下一秒就要爆發出來時,傅大少終於點了點他高貴的頭顱,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當他們終於走出店門,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上了車,傅靖陽繃著臉,繫著自己的安全帶。
星玫瞄了瞄他的臉色,見他還在生氣,忍不住嘟噥:「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呢?」
她若知道,肯定不會跟他吵架的。不過,連男友的生日都不知道,她這個女友當得好像也有點失敗。
「哼!」他冷哼了一聲,仍是生氣。
他千里迢迢地從英國回來,下了飛機沒有怎麼休息就趕到她家,就是為了要帶她到他的生日派對上,讓她以他的女友身份亮相。誰知這丫頭不但不領情,還莫名其妙地發他脾氣!
他的哼聲聽在星玫耳裡,竟然覺得有點孩子氣。她忍不住輕笑出聲,伸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放軟聲音說道:
「別氣了好不好?最多今晚你最大,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聽著這種撒嬌似的聲調,傅靖陽態度軟化下來,他揚了揚臉,眼裡有了笑意,口裡依然冷冷地道:
「不氣可以,表現點誠意出來。」
星玫當然明瞭他的意思,臉上一紅,瞅見暮色低垂,街上行人腳步匆匆,沒人注意他們,於是飛快地采過頭去親他的臉。
誰知傅靖陽早有預謀,中途突然轉過臉來,薄唇一下子逮住了她自動送上來的櫻唇,雙手伸出去緊緊摟住她的腰,將她按在懷裡痛吻了一頓。
「有狗仔隊!」微弱的閃光燈亮過,星玫手忙腳亂地推開傅靖陽,一張臉羞得通紅。
「狗仔隊什麼時候會沒有?害什麼羞,現在全台北誰不知道你是我傅靖陽的女友,你就算跳進淡水河裡也洗不清了。」傅靖陽得意洋洋地笑道,又想將粉嫩佳人擁進懷裡繼續親熱,她現在看上去真的很可愛、很可口。
「你給我正經點,不許動手動腳的,快開車!」星玫拍掉傅靖陽又伸過來的毛手,羞惱地低叫道。
他傅大少久歷情場,臉皮厚慣了,可她卻清純得很,永遠也無法習慣在大街上表演親熱的戲碼。
傅靖陽哈哈大笑,跑車刷的一下向前飛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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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派對就在傅靖陽的船型別墅舉行。
當傅靖陽牽著星玫的手走進宴會廳時,星玫覺得自己快要被無數束投射過來的嫉妒目光刺穿了。
當她眼睜睜地看著傅靖陽被眾多美艷女郎包圍著,而自己卻被擠到一邊時,心頭忍不住湧出濃濃的疑惑——她擁有條件超好的男友,而這個男友同時又是全台女人夢寐以求的花花公子,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星玫。」侯旭淮遠遠地看到星玫站在角落,體貼地走過去陪她。
「總經理。」她拋開愁緒,勉強笑答。
「我們現在不是在飯店,拜託不要叫我總經理好不好?」侯旭淮舉起雙手笑說。
「不好,你還欠我一個客房部經理的位子,我要不分上班下班,時刻提醒你,總經理大人。」星玫試著開玩笑,以免讓侯旭淮看出她的落寞。
「你還記著啊?」侯旭淮乾笑,他自己又忘記了。
「當然記得,你當時就是拿這塊狗骨頭,引誘我去向那傢伙賠罪的。」星玫指了指站在美女堆裡的傅靖陽,勉強笑說。
侯旭淮是個善解人意的男人,他還是覺察出了星玫笑容中的落寞,安慰她說:
「你別太介意,那傢伙從小到大就招桃花,不過我看得出來,他最在意的人是你。」
星玫笑了笑,心裡卻絲毫不感安慰。她要的不是最重要的,她要的是唯一。
「這裡有點悶,我出去走走。」
侯旭淮體諒地點了點頭,看著星玫的背影,再看看被人簇擁著的傅靖陽,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他們兩人的情路,恐怕不會平坦到哪裡去。
不過呢,傅靖陽這傢伙活得太順當了,也該有人給他點苦頭吃的。他可是相當期待看損友的好戲呢!
侯旭淮愜意地呷了口香檳,悠悠地笑了起來。
在外面吹了一陣河風,星攻心裡的鬱悶不減。夜裡的風越來越涼,她不得不往回走。
剛踏上宴會廳外的走廊,她就看到遠處廊柱下站著一男一女。
女人雙手圈著男人的腰,將臉埋在男人的胸口,低低地哭泣著。男人則回抱著她,低頭彷彿說著安慰的話。
橘黃的廊燈正好打在他們的身上,使得星玫看得相當清楚。那個深情擁抱著情人的男人,不是傅靖陽又是誰?
星玫駭然地倒退兩步,將身體隱進了附近廊柱下的陰影中,扶著廊柱的手緊握成拳,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心頭像是被幾千根針刺進來似的,又酸又痛。她想哭,眼淚想要飆出來,難道這就是愛上花花公子的代價嗎?
可是她不要哭,她不要這麼孬種,如果愛上花花公子的代價就是眼淚的話,那麼她寧願不要愛他了!
那個女人將埋在傅靖陽胸前的臉抬了起來,姿勢親密地跟他說著話。
星玫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毅然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她搭乘計程車回家,在寓所裡踱來踱去,她把手機關掉,電話不聽,心裡苦悶難言,卻又無法宣洩出來。
牆上的掛鐘噹噹噹地響了十二下時,寓所的門鈴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星玫納悶地打開門,一看,站在門外焦躁按著門鈐的人,竟然是傅靖陽。
他看到了她,先是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氣急敗壞地吼了起來:
「你跑到哪裡去了!?害我像個傻瓜似的到處找你!我在宴會廳裡看不到你,還以為你出了意外,差點將整座別墅都翻了過來!」
星玫本來就鬱悶了好久,這時再被傅靖陽一吼,眼圈抑制不住地紅了。她轉過身去,背對著傅靖陽,冷冷地說:
「是嗎?你傅大公子被美女包圍著,還有空注意到我嗎?」
「你在說些什麼鬼話?你就算累了,要先回家,也該來告訴我一聲,你這樣突然間走掉,手機關掉,家裡電話也不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傅靖陽氣得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