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席晴
蘿莉立刻扶住身體已經不聽使喚的梅艷波,往她的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後,梅艷波的眼皮已經重得幾乎睜不開,她正想拜託蘿莉將她扶到床邊,突地,一股強大的力道,狠狠地將她推至床榻。
這讓梅艷波的頭更昏了,她費力地睜大眼,對上蘿莉怨慰的眼神那一刻,她瞬間明白了一件事——
她被下藥了!迷藥一定是摻在蘿莉遞給她的那杯奶茶中。
「為什麼?」她有氣無力地問道。
「看在你即將被賣掉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事實好了。」蘿莉終於露出猙獰的面孔。
「被賣掉?」她不禁渾身顫抖。
「沒錯!我要將你賣給這些天,一直覬覦你自以為誘人的身體的男人們。」蘿莉冷厲地邪笑著說。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震怒,試圖從床上爬起來。
「別白費力氣了!我下的藥,最少會讓你在兩小時內全身無力,就算你學過跆拳道也沒用的。」
「你愛上悅卜群了,對吧?」她讀出蘿莉眼中對她的妒恨。
「是!我愛他!非常的愛他!該死的浪蕩女,你千不該、萬不該誘惑他,他是我一個人的!」蘿莉用力喊出這些天的憤怒。
「你以為把我賣掉就可以得到悅卜群?」她撐著僅存的意識反問道。
「這……這不關你的事!」蘿莉頓了下,但仍嘴硬。
「你這個可憐的女人……」
「閉嘴!」
「悅卜群永遠不屬於任何女人,偏偏你一直沒有看清事實……」她閉上了眼,放棄和這個偏執的女人再討論這個問題,不多久,藥效讓她漸漸失去意識……
「你們進來,這女人是你們的了!」
蘿莉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進半昏迷的梅艷波耳裡,她感覺自己被裝入像是布袋中,卻無力掙扎,只能任由他們宰割……
在包廂和大伙用餐的悅卜群,心不在焉地吃暍著,可是雙眼卻一直往外望,忽然間,胸口一陣沒來由的擰疼,讓他覺得事情有些怪。
他的身體一向好,心口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泛疼!?難道他的祖父即將仙逝?
一驚,他站了起來,走到包廂外邊,撥了通電話,「喂?席·帕卡,我祖父他好嗎?」
「他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席·帕卡冷靜地回道。
祖父沒有事,那麼……難道是梅艷波?
他立即收線,轉身準備折回飯店,卻看到自外走來的蘿莉,他匆匆問道:「她好一點了嗎?」
「她睡了。」蘿莉答得十分冷靜。
聞言,悅卜群呼了口氣,重新坐回座位,但,喧鬧依舊,他心頭擰痛的感覺卻一直持續著……
梅艷波覺得渾身痛極了!
她緩緩睜開了雙眸,目光立刻對上至少十名的中東人,他們個個面貌猥瑣,而且感覺十分骯髒,身上的汗臭味幾乎令她無法忍受·。
「小美人醒了!快去請老大過來享用,然後我們再……」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搓著雙手,垂涎地命令道。
梅艷波登時知道自己陷入了何等可怕的景況,但,她雖然害怕,還是一再告誡自己不可驚惶,唯有保持冷靜,才有可能救自己脫困。
「瞧,這小美人多有意思,竟然一點也不怕,可見她一定不是處女!」
「對!處女會尖叫!」有人呼應道。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以各種不堪入耳的粗鄙言詞交談著,她愈聽愈氣憤,忍不住以阿拉伯語斥責他們:「阿拉真主不會原諒你們的惡言惡行的!」
話才說完,一個不知何時冒出來,一臉落腮鬍的中年男子,往梅艷波的面前一站。「你很勇敢!」
她撇過臉,看也不看那人一眼。
這個動作顯然激怒了他,他用力將她的下顎扳向自己,卻意外地看到了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瞳,他怔了半晌。
梅艷波望著這張中年男子的臉,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張很有個性、很英俊的臉,可惜的是,這英俊的臉上卻帶著掠奪者的邪氣。
而最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並不認識這個男人,卻覺得他很眼熟。
中年男子盯了她半晌,突然,他瞧見她粉頸上的項鏈,心頭一顫,忙不迭地追問:「你這項鏈打哪來的?你究竟是誰?」
這是一條阿拉伯人慣用的彎刀造型墜鏈,是梅艷波從母親放置許久的珠寶盒中取出來戴上的,當時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戴它,總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催促她戴上。
之前,她曾問過母親這條項鏈在哪買的?但母親總是將眼光調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始終沒有答覆她,所以,她猜測這條項鏈可能是母親年輕時,她的戀人所贈予的。
這中年男人繼續逼問:「這項鏈打哪來的?」
「關你什麼事?」她嘴硬地頂回去。
見狀,他索性低下身子湊近她,大膽地臆測:「你是……阿曼達的女兒?」
這麼一湊近,梅艷波清楚地瞧見這人左頸上明顯的齒痕,以及一如彎刀的胎記。
她的震驚不下於他!她記得母親曾經說過,毀了她的男人左頸上有一塊五公分大的彎刀胎記,是深紫色的!
她憤而推開半蹲在她面前的中年男子,開始叫嚷道:「是你!是你這天殺的男人毀了我的母親!阿拉真主為何沒殺了你?為何放任你留在這個世上,繼續為非作歹?」她喊得聲嘶力竭,美麗的臉龐上也滑下了兩行珠淚。
「果然是她的女兒!」男子一直點頭,「你真像當年的她……」
「你這個人渣、敗類,給我滾遠一點!」她繼續嘶吼道。
之前,她就曾經告訴過自己,若是有一天碰上這個毀了她母親的男人,她絕不會饒了他!
「你知道嗎?這項鏈是我送給阿曼達的。」他說,眼光變得柔和起來,「阿曼達以前一直將它戴在身上,還說將來要送給她的孩子……你就是我和她的孩子!?」
「不!」她抗拒地驚叫。
母親不是因為被他強暴,才懷了她的嗎?他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她用力扯下項鏈,怒氣衝天地大罵:「還給你!你不配呼喚我母親的名字,也不可能是我的父親!」
「阿曼達……她好嗎?」他對她的漫天怒氣不為所動,拾起斷成兩截的項鏈,逕自問道。
「你滾!否則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她越喊越大聲。
突地,砰的一聲,大門被狠狠踹了開來,悅卜群帶著一些看上去訓練有術的武裝人員,拿著槍對著屋內的每一個人。
悅卜群睇著臉上掛著雙行清淚又蓬頭垢面的梅艷波,心疼不已,立即朝空中放了一槍。
「放開她!否則下一槍,我會開在你們每個人的肚皮上,」
梅艷波的淚水倏如雨下,圖尼亞——也就是自稱是她生父的男子卻緩緩站了起來,準備將她帶到悅卜群的面前,但,她卻用力甩開他的手。
悅卜群立刻衝至她面前,溫柔地問:「你還好嗎?」
「不好!不好!一點兒都不好!」她的喊叫聲,帶著極大的怨恨。
「你對她做了什麼?」悅卜群的槍指著圖尼亞的胯下,只要確認他強暴了她,他會毫不留情地開槍。
「我沒有對她做什麼。」圖尼亞冷靜地說。
「是嗎?」他反問梅艷波,卻見她再度衝回圖尼亞的身邊,準備以一直以來都預藏在身上的帶刺手環,狠狠刺殺圖尼亞,他立刻將她給擋了下來。
「這裡的法律從不保障女人!你殺了他,就出不了這片沙漠!」
「我不打算出去!我要替我母親報仇!」她吶喊道。
悅卜群雖不明白她與圖尼亞之間的恩怨,但仍一肩擔下,「我會替你做。我將以席·悅卜——席·達達亞孫子的名義,為你,以及你的母親討回公道。」
這是他首次承認自己約旦皇室的身份,為了她、為了平息她心中的怨恨、為了平安地帶她離開這片沙漠。
她看著他,淚流不止……
第八章
美國波士頓
梅艷波坐在母親的對面,看著一語不發的她,心裡很複雜。
「媽,難道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她忍不住問道。
阿曼達睇了睇自己的女兒,終於說道:「他叫圖尼亞。當年我被公司調往約旦採訪時,就是他接待我的。」阿曼達的思緒回到了二十一年前,就像說著別人的事般,不疾不徐。
「當時他是該地的翻譯人員,的確幫了阿拉伯文不夠輪轉的我不少忙。」阿曼達停頓了一會兒,「他有個未婚妻。」
她暗吃了驚,卻沒有打斷母親的話。
「她未婚妻的父親在當地是個有權勢的大人物,當她得知圖尼亞時常和我在一起時,心裡很不高興,為此,還和他有過幾次爭執。為了避免造成他兩人的誤會與衝突,我便要求總公司再派另一名翻譯給我。可是沒想到,那個新翻譯到來的當夜、圖尼亞突然來敲我的門……」阿曼達言至此便打住。
「他強暴了你!?」她這下子急得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