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居筱恬
「好吧，看在能更美麗的份上，我們會認真學習的，對不對?靜言?」端端先對靜言眨了下眼睛，接著又轉向柯衡禹說：「對了，靜言是運動白癡而且單身，你可以多花點工夫教她，我不會計較的。」端端說完便轉移開視線好避開靜言恐怖的眼神。
沒想到她陶醉在和柯衡禹的調情之中還能分心來耍詐，她告訴柯衡禹自己是單身有何目的?還不是為了那個兩萬多塊錢的包包佈局，她才不會讓她得逞。
「誰說我是運動白癡?踩腳踏車這種小事會難得倒我?我才不需要特別指導。」靜言邊說邊用力地踩下踏板。
誰知道柯衡禹很不給她面子，竟在這時候喊了句：「這就是錯誤示範。」害靜言兩條腿當場掛在那裡。
端端樂得拍手大笑。「我就說你不行吧!」
開什麼玩笑，這種連三歲小孩都會的事，難道真難得倒她?靜言因為尷尬而有些不平地質問柯衡禹：「我錯在哪裡?腳踏車不是這樣踩的嗎?」
只見柯衡禹氣定神閒又一副專業架勢地說：「這和一般你們在馬路上看到的腳踏車不一樣，路上那種腳踏車是只要有腦子的人都會騎，可是，你們看到它前面的儀表板沒?」柯衡禹指著腳踏車前一大塊板子。
靜言盯著他並認真回味著他的話，擔心他在話裡暗諷自己。
這麼近的距離，靜言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
她喜歡用古龍水的男人，但，絕不是那種把古龍水當殺蟲劑來噴，也不是那種想藉古龍水來掩蓋或消除體臭的男人。根據她的經驗，能把古龍水用得好的男人，基本上一定具有不錯的品味。
目光往他臉上移。他有一對濃黑的劍眉、有一管高挺的鼻樑，靜言覺得最特別的是他的眼睛，很少有人的單眼皮可以長得這麼好看，眼珠大而清亮，而他的睫毛長而尾端微翹，加總起來便變成一雙超級電眼。
想起幾次和他眼神交會，他總是深深地注視著自己，有意無意地用眼神發射一些訊息……
難怪有這麼多女人喜歡他。他全身上下帶著野野、壞壞的氣質，眼睛又如此會放電，應該是每個女人心目中使壞放浪的理想對象吧!
若要靜言說實話，沈銘風的優雅的確會讓女人心動，但那是需要時間慢慢才品嚐得到的味道；而柯衡禹的狂野卻能在短短幾秒之間使女人放縱沉淪。
尤其是他一雙隨時充滿電力的眼睛!好像壞男人都會有這麼一雙讓人不知不覺陷入無底深淵的眼睛。
想到端端一見到柯衡禹便情不自禁地high了起來，那麼唐可芸是不是也被他這種壞所迷惑呢?
「這是可以調整速度和力量的開關……」柯衡禹繼續說著。同時又瞥了靜言一眼，見她兩眼動也不動地停在自己臉上似乎又陷入神遊狀態，他不禁啞然失笑。
這女孩哪來那麼多的心事啊?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先幫端端設定好之後，柯衡禹來到了靜言眼前，忽然伸指一彈：
「心事小姐!回魂吧!」
靜言瞬間像是從被催眠中被叫醒。「呃……什麼?」她略微尷尬地望著柯衡禹，不知道他注意自己多久了。
「你好像有很多心事哦。」柯衡禹笑著打量她略微渙散的眼神和呆呆的表情，臉上有一種傻氣的可愛。
他知道自己有心事?
發現柯衡禹那雙無時無刻散發著誘惑光芒的眼睛正專注凝視著自己，靜言不禁感到有些心虛和發窘。「你說什麼?」
「我想你一定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對不對?」柯衡禹微笑著問。
「什麼話?」靜言茫然地轉頭看看端端，希望她給自己一點提示。只見她正煞有其事地認真踩著腳踏車，似乎一點也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沒辦法求助於端端，靜言只好面對現實地轉向柯衡禹。
「唉!」他故意歎口氣。「不知道是誰在浪費誰的時間。」性感的嘴唇邊掛著淺淺的玩味。
他沒遇過這種學生。暗戀他的女學生雖也會這樣癡癡盯著自己看，但這個叫靜言的女孩的眼神裡卻沒有崇拜或愛慕。她……似乎像是想透視自己?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雖然一點兒都不在意這些課程或柯衡禹對自己認真與否的感覺，但不知道為何他的話卻讓靜言不由自主地紅了瞼。
「我有聽啊。」靜言故作鎮定的外表下藏著疑惑，她不懂自己為何會在他面前臉紅。
柯衡禹只是揚了揚眉毛，那是他沒有說出口的懷疑。「那你重新設定一次給我看。」說完便馬上舉手按了終止按扭。
「款!」沒想到他會真的動手，靜言想阻止已來不及。
抬眼望他，他正好整以暇地等著自己。
怎麼可以在他面前出糗?不可以讓他太驕傲了!但，靜言明明就是不知道要按哪一個啊。她忙用眼神向一旁的端端求救，誰知道她竟假裝沒看見自己的求救訊號。
哼!好個知心知己兼閨中好友!真是可惡!唉，算了，誰教柯衡禹是個很帥的異性！？真應了一句「有異性沒人性」。
回頭，柯衡禹依舊賊賊地笑著等自己行動。
她可不會如此輕易認輸。「你剛才說那麼快，誰聽得懂?」靜言虛張聲勢地把錯賴在他頭上，希望能扭轉頹勢。
柯衡禹一點都不覺得是自己的錯，因為他很清楚問題在誰身上。但她畢竟是顧客、是公司賴以生存的金主之一，而且公司不是說過「顧客永遠是對的」?
「好吧，既然你真的聽不懂，那我就再說一次，不過……」他不是那種隨便混水摸魚然後等著月底領薪水的人，否則他可以混得比她還凶，「這次你一定要用心聽，否則萬一受傷我可不負責任哦。」
恐嚇?呵!她可從來沒害怕過。而且她根本沒心要好好上課，更不會有機會讓自己受傷。但柯衡禹的表情是這麼認真又嚴肅，教靜言不得不跟著緊繃起神經來。
只是，柯衡禹略微低沉又帶著磁性的聲音一進到她的耳朵裡，便又擾亂了她的注意力。
第三章
就這樣心不在焉地上完了第一天的課後，端端和靜言兩個人互相扶持著，拖著彷彿要解散的身體走進更衣室。
「他說洗個熱水澡會舒服一點。」端端想起柯衡禹下課前說的話。
他說的是真的嗎?靜言只記得他說話時臉上壞壞的笑。但，也只能試試看了。於是兩人分別進到淋浴間裡。
想到柯衡禹笑著說「明天見」時的表情，靜言忍不住問：「你確定我們明天還要來?」
心裡以為端端會和自己一樣吃不了苦，沒想到她卻說：「我們都繳錢了，當然還要繼續。」似乎剛才那翻折磨對她而言不算一回事。「更何況你還沒問到你想知道的事不是嗎?」
「喂——」靜言被嚇得精神來了。
「你幹嘛這麼緊張?她們又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端端不在乎又無所謂地說著。
靜言可不這麼想。她發現剛才上課的時候不時有女生有意無意晃到柯衡禹身邊，似乎想吸引柯衡禹的注意，而她們看著自己的眼神則像是在監視自己是否會對柯衡禹做出什麼舉動。
因此，等到端端一出浴室，兩個人便躲進沒人的蒸氣室裡。
「依你看，你覺得他像不像正在談戀愛?」靜言坐在沖洗過的石板上捏著自己酸痛不已的小腿問。
「嗯……」端端沉吟了一會兒才說：「我也看不太出來。我只覺得他真的太有魅力、太吸引人了。」
雖然看不見端端的表情，但從她陶醉的聲音可以聽出她此刻的心情。
「李端端，你正經一些好不好?」靜言忍不住念她。「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來幫我的，還是來和他打情罵俏的。」
「哎呀!任務要進行，但也不可以虐待自己嘛，你不覺得和他說話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嗎?」
「我不覺得。」像石頭一樣堅決的不以為然。
「哎呀，那是因為你一心只想著他和唐可芸的事。不過，在事情還沒有確定之前，你應該對他客觀一點。」
「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客觀，你沒聽過無風不起浪嗎?他和可芸如果不是真有什麼曖昧，怎會被寫成那樣?」
「你也知道現在的新聞是不腥不膻便沒人要看，如果他們不編些故事來寫，有誰要買他們的報紙?」
「可是……」
「別可是了，如果你真想知道他和唐可芸是不是有一腿，等一下就去問他呀。」端端說得乾脆。
這的確是最直接也最快速的方法，但，靜言總覺得這樣會讓自己變成個率領眾婆婆媽媽上門抓奸的惡老婆，有失自己的水準。更何況她又不是當事人，她憑什麼這樣做?
見靜言沉默不語，端端頤勢說：「如果你覺得這方法不好，那就繼續按照我們的計畫嘍。」
「什麼計畫?」從頭到尾她已經提了好幾個計畫，不過大概都是一些靜言認為不可行的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