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鬼胎記

第22頁 文 / 謝璃

    「誰說妳是替身了?妳的腦袋瓜都裝了些什麼?除了喬淇,還有沒有其它有用的東西?」他又動氣了。

    從認識她開始,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就沒有一天讓他在醫院安心上班過,她那特有的少根筋天賦,說好聽點是天真瀾漫,說難聽點是糊塗天兵,他的心思花在她身上的時間簡直是過往那些情人的總和。

    坦白說,論條件,除了相貌上得了檯面之外,她沒有一樣符合他向來擇偶的標準,還數度把他搞得七竅生煙;但他不但沒有按照常理對她敬而遠之,反而一反常態地栽進停不了的牽掛裡。她的一舉一動簡直讓他鬼迷心竅了,這個女人竟然用「替身」兩個字就推翻了他所有的投注,他想不出還有什麼話比「自作自受」這句成語更能貼切形容自己的處境。

    「我想不想喬淇是我的自由,你管得著嗎?」在客廳站太久,她開始覺得冷了,牙齒在打顫,他還要跟她耗到什麼時候?

    「怎麼?喬淇看了孩子心動了?答應娶妳了?」

    「那不關你的事,你管生孩子還管我嫁誰,你也未免太多管閒事了。」她邊說邊打哆嗦,看在他眼裡成了作賊心虛。

    「我多管閒事?這不叫閒事,這叫私事,妳想帶著孩子嫁人,還得經過我的同意,不是妳說了算。」她已經令他口不擇言。

    她一愣,停止了掙扎。「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瘋!先是管我大肚子,再來管我嫁人,那以後我離婚,再交男朋友,再結婚,你都要管嗎?黎醫師?」管到天荒地老,那只有她天上的父親才有這個資格。

    「妳沒有機會和別人做那些事,我向妳保證。」他似笑非笑的宣示,溫軟的威脅讓她起了雞皮疙瘩。

    「是嗎?你真的這麼有本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想看出一絲端倪。「明天我跟喬淇有約,你有辦法阻止我想做什麼嗎?黎醫師,你是蜘蛛人還是透明人,可以潛入喬淇家嗎?」說到最後,表情還出現了好奇的興味,不知死活地挑戰他。

    他乍聽,先是錯愕,再來出其不意地笑將開來,不常有的展顏讓他散發獨有的媚惑味道,她恍了一下神,問了句:「你笑什麼?」

    「我不是蜘蛛人,也不必那麼辛苦地變成透明人,我只要是個男人,就能讓妳明天去不了喬淇家。」

    她還想問「為什麼」,一個快速而強力的吻回答了她的問題,他一手勾攏住她的腰貼住自己,一手強勢地摸索著她的大腿,逐漸往上探尋,驀地,他停止了動作。

    「妳這女人在搞什麼?!裡面什麼都沒穿,妳敢這樣出門?!」他怒瞪她,努力抑制著掐人洩憤的衝動。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有人偷走孩子,想追出去,一時忘了……」她瑟縮著脖子,震懾於他的厲色,「喀喀」打架的牙關引起了他的注意。

    「冷嗎?」他緩和了神色。

    「是……是啊,你饒了我,讓我穿上衣服,我們……待會再討論,好不好?」她兩手交抱在前胸,忘了剛才被吃去了一口豆腐。

    「好。」好心地點頭。

    「謝謝,謝謝!」她如獲大赦,正想轉身回房,纖軀奇異地騰空打橫,他那張好看的臉霎時映入眼簾。

    「我抱妳回去。」他不由分說,三步並成兩步地將她抱回臥房。

    「我不是貝比,我自己會走。」抗議才結束,她的人也已躺上了軟綿綿的大床。

    「我知道。」他沉重的身軀逕自覆上她軟馥的身子,接連不斷的吻立即在她頸項上遊走。

    「你做什麼?我又沒答應跟你--」她驚呼一聲,他的手竟大膽地潛進衣衫,握住她的胸。「放開!聽見沒有?!我要叫人了……」

    密貼住的身體讓她的手無用武之地,推打著他文風不動的肩,她開始慌亂。

    「晏江,妳認為好心的王老太太會管到夫妻床上的事嗎?」他輕輕嚙咬她的耳垂,哼笑著。

    「你這無賴,你佔我便宜--」她氣急敗壞地扭動被他一吋吋撫過的軀體,他的手指……太、太過分了!

    「因為妳也佔過我的便宜,我不過是討回來罷了。」他在滑膩的觸感中找回手指曾有的記憶。

    「你胡說什麼!」她駁斥。

    「小聲點,妳想讓孩子醒來看我們表演嗎?」

    她噤聲了,在那停頓的瞬間,他重新吻住她的唇,深入纏綿。

    她不是他的對手,從她遇上他開始,她就是輸家,他一步步地攻城掠地,先是她的心,現在是她的身體,她淪陷在他精妙的長指舞步中,再也無法有一絲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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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還是白日,他因精力徹底釋放而引起的睏倦不需補眠多久,在兩個小時後便自然甦醒。

    他一睜眼,便看見籠罩在斜陽暮色中的晏江,在一旁抱腿坐著,下巴擱在膝頭,眨著大眼困惑地看著他,身上披了件外套。

    「起來多久了?」他握住她的腳踝,往腿肚滑動。

    她沒有回答。

    「腳是冰的,過來,我來暖和妳。」大掌摩挲著她的足面。

    「我們不能這樣,這麼做是不對的。」她突然開口。

    他忍俊不住笑了。「我們都喜歡這麼做,為什麼不可以?」

    「你有女朋友,我也要結婚了,這樣做是不對的。」眸色有一絲淒惶。

    「妳要結婚了?!」他猛然打直坐好,驚異地瞪著她。

    「你……你把衣服穿好,會著涼的。」露出被窩的他還一絲不掛,她趕緊回開眼。

    知道她還不習慣,他迅速將內衣褲穿上,眼光還停留在她身上。

    「妳什麼時候決定的?」他繼續追問。

    「你別管,總之,我們各走各的,別再見面了。喬淇是好人,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她落寞地說。

    「晏江,我感覺得出來,妳是喜歡我的,如果妳要的是承諾,我可以給妳,我已經和晉芬分手了。」他環住她的身體。

    「呃……」她陡地抬頭,一片茫然。

    「是真的,妳沒注意到嗎?」他揚起下顎,指著左腮。「這是她那一拳留下的紀念品。」女人狠起來足以令男人刮目相看。

    她定睛一看,果然還有一小部分瘀青。

    「你這是為什麼?」她仍然不能置信。「你真的瘋了!」

    「妳的反應真的與眾不同,妳不該高興嗎?」

    是啊!她不該高興嗎?她是喜歡他的,他甚至讓她對喬淇的迷戀褪色,她逐漸依賴他的照拂,她知道他表面不假辭色,實則是關愛她的;她喜歡他的吻和擁抱,以及他充滿愛意的撫觸,他讓她開始要求純粹唯一的愛,她無法否認這一切,但是,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愛的是她嗎?那個他愛過的女人呢?

    「你喜歡的是我嗎?那個女人呢?」

    「什麼女人?那只是接近妳的借口,妳是獨一無二的。」他吻她的鼻尖。

    「我很想相信你,不過我知道你一開始對我是很有意見的,你會喜歡我的機率和中頭彩差不多,我很難高興得起來。」她嘴角下垂,十足悶相。

    「晏江,」他捧起她的臉。「妳的確不是我一向會有的選擇,但是我就是喜歡上妳了,從妳跳了那支舞開始,我就動了心了。」

    她沒有被說服的跡象,盯著他的瞳眸明顯的都是疑惑。「真的嗎?如果那支舞這麼有魔力,當初我就跳個十遍八遍給喬淇看,他不就回頭了?」

    他一聽,臉一沉,立即放開她。「我不管妳相不相信,總之,妳不能莫名其妙地和喬淇結婚,聽清楚了嗎?」

    「你這麼凶做什麼?你難道真的要和我結婚嗎?你的家人會不介意我帶著一個孩子到黎家嗎?我會讓他們抬不起頭來的。你老說我迷糊,你不也一樣天真?」她不解地看著他。

    「不會的。」他緩緩地下了床,穿好襯衫長褲,俯視她。「永遠也不會有這種情形發生。」

    「謝謝你的保證,我心領了。」她跟著下了床。

    「晏江,我從不做無謂的保證。」他認真地板起一號面孔。「孩子是我黎家貨真價實的子孫。那一夜,妳全然遺忘的陌生人,就是我。」

    第九章

    沒有預期中的震驚表現,她只沉吟了片刻,古里古怪地看他一眼,笑道:「你跟喬淇一樣,快同列極品了。你不必那麼偉大,我不愛你這種恩惠。」

    「我說的是實話,我第一眼就認出妳了。」他不改認真地強調。

    「夠了!這比中頭彩還令人難以相信,你別做好事做上癮了。」

    孩子被交談聲驚醒,開始晃動四肢,睜著骨碌碌大眼咿呀出聲,她安撫了一下,便走出房門,拿起餐桌上的備用奶瓶準備泡奶。

    「晏江,」他按住她拿著奶粉匙的手,轉過她的肩。「下雨的夜晚,一家名叫里約熱內盧的PUB,薔薇汽車旅館,二一○七號房,妳一身白衣裙,妳小腹下方的粉紅色胎記。還需不需要更多線索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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