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夢蘿
「我不用休息,要留下來的人是我。」薛家明自然不肯妥協,
「你、你不明白我這是在關心你的身子嗎?」白如媛氣呼呼的大叫。
「把妳留下來,我也不放心啊!」薛家明和她爭得臉紅脖子粗。
舒雨雁在一旁看著這兩人在那爭執不下,誰也不肯讓對方留下來,她歎了口氣,走至兩人的中間,舉起兩隻手,道:
「依我看,你們兩個誰也不要留下來。」乾脆讓那人自生自滅,她在心裡冷哼道。
「這怎麼行!表姊,雖然警方也表示這事是對方的錯,但於情於理我都該照顧到他甦醒,這樣我才能放心。」薛家明又一次提出反對。
「他現在人還在昏迷中,你和媛媛不管是誰留下來都沒有任何幫助,倒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並請醫護人員在這人清醒後,立刻打電話通知你們,那時候你們再來決定誰要留在醫院照顧他也不遲。」舒雨雁說出最理想的方法。
「表姊說的沒錯,家明,總之j你就是要好好休息。」白如媛附議道。
這的確是個好方法,薛家明自然也不再堅持要留下來,於是整理好東西,就跟著她們離開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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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仕喬被安置在加護病房,趁著可以探視病人的時間,舒雨雁背著媛媛和薛家明,自己一個人來到醫院探視他的情形,
她心裡很清楚,自己恨透了這個帶給她無盡折磨與痛苦的男人。
但心裡強烈的恨意,並不能阻止她想來探視他的那份衝動。
她恨他!
如果不是還想見女兒一面,她真有點想伸手拔掉他的呼吸器,心裡突然冒出這種邪惡的念頭,舒雨雁自己也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開,彷若就怕自己當真會付諸行動。
望著他滿是傷痕的身體,甚至連他向來最自豪的臉龐也全是傷口,舒雨雁說不出心裡是何種感受,只覺得這份複雜的情緒,令她心裡很沉重。
這六年的時間,讓眼前的男人萇巨比從前的他更具男性魅力。
他這張英俊成熟的長相,肯定仍然是許多女人趨之若騖的對象吧!
舒雨雁在心裡苦澀的想著,曾經她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但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倘若不是他,她不會至今仍不敢接受其他男人的追求。
倘若不是他,她不會和父母的關係決裂。
倘若不是他,她不會生下女兒,卻無緣見女兒一面。
她真的好恨他!為什麼他還要在六年後的今天出現在她的面前,勾起她所有不愉快的回憶?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出現?」她站在病床旁,不自覺的喃喃自語著。
痛苦的回憶令她淚水直流,滑下她的臉頰,落在駱仕喬的手背上。
是巧合,也或者是甦醒的時間正好是這一刻,駱仕喬在此時突然慢慢睜開了眼睛。
而他一張開眼所見到的,就是有個美麗的女人,站在床旁邊拚命地掉眼淚,那張我見猶憐、梨花帶淚的嬌顏,深深擄獲了他的心。
好美的女人啊!他不自覺地發出讚歎聲。
這一聲立刻讓病床旁的舒雨雁驚覺到原先昏迷的他已然甦醒,當下嚇得花容失色,急忙轉身,逃出病房外。
「喂--妳別走……」他試著留住她的腳步,但聲音卻虛弱得發不出來。
當然還是留不住佳人的腳步,不過倒是引起病房外醫護人員的注意。
「啊?病人醒了?太好了,快去通知主治大夫。」醫護人員驚喜地叫著,一面吩咐一旁的護士、一面走向病床。
「你現在覺得如何?頭是否有暈眩的感覺?」醫護人員急忙地詢問著。
「我很好,剛才那個女人她--」他最關心的仍然是那個從他眼前跑走的美麗佳人。
「她?她是你的妻子啊!怎麼你忘記了?」醫護人員納悶的回道。
駱仕喬詫異的睜人眼,看著認真的醫護人員,再次確認道:
「對不起,妳說什麼?」
「我說她是你的妻子,她在你出事的那一天,就一直在外面守候著。」
「等一下,我不記得我有結婚--」
「這是當然,你頭部受到重擊,自然會留下一些後遺症,可是若把自己的老婆也給忘了,那就太過份--等、等一下,你說你不記得?」醫護人員本來是在替他做例行檢查,對他的問話原本不甚在意,卻在聽見他說他不記得自己有結婚時,驚覺事態嚴重。
「沒錯,我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有個妻子。」他皺著眉回道。
「那你還記得你自己叫什麼名字嗎?」醫護人員慎重的追問。
「這是當然,我叫--」努力很久後,駱仕喬仍說不出自己的名字,他只感到頭痛欲裂,卻怎麼也記不起來關於自己的任何事物。
望著他抱著頭,極為難受的模樣,醫護人員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撫他道:
「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自己了,主治大夫馬上就會趕來,你必須放鬆心情,這樣對病情才有幫助。」
駱仕喬深吸了口氣,慢慢的平靜下來,儘管他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但他仍然沒有露出彷惶、茫然的表情。
此時在他腦海中只想著--原來剛才那個嬌柔清麗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難怪他會在第一眼就深深迷上她,原來她是他的妻子啊……思及此,駱仕喬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痕。
他的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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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匆匆地逃回家裡,舒雨雁的心裡仍然怦怦地直跳,她不得不承認駱仕喬的存在依然能帶給她強烈的震撼。
就因為恨他,這六年來她自然沒一刻能忘得了他,更甭提他現在人就在這裡。
「表姊,妳回來得正好,家明接到醫院的通知,說那個傷患已經醒了,我和家明正要過去看看,妳要不要一塊兒去?」白如媛一面穿外套、一面說道。
「不、我不--」
「表姊,醫護人員還說那個男人因為頭部受到撞擊,以致暫時失去記憶,好可憐呢!」
「媛媛,妳說什麼?」舒雨雁詫異的捉住她的手臂。
「我說他失去記憶,什麼都想不起來,就連自己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白如媛重複道,若有所思的打量著表姊不尋常的反應。
為什麼她總覺得表姊特別在意那個男人的事?
難道他真的是六年前的那個臭男人?
如果他真是那個男人,那麼活該他會受這麼重的傷,他把表姊傷得這麼重,也該是受到報應的時候了。
白如媛氣憤難平的想著,不過在這之前,她必須先證實他究竟是不是那個男人,免得讓他白白受她詛咒。
「失去記憶?」舒雨雁微怔,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憂。
「表姊,妳認識他對不對?」見此狀,白如媛心裡更加懷疑。
舒雨雁望著媛媛狐疑的表情,先是歎了口氣,才點頭回答道:
「是,我是認識他。」
在媛媛面前她不想有所隱瞞,畢竟媛媛是她最信任的親人。
「他就是當年那個?」白如媛咬牙切齒地道。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這種人才不值得她趕去醫院看他。
「走,媛媛,我們到外面說。」舒雨雁不想冒險讓家中兩老知道此事。
白如媛點點頭,跟在舒雨雁後面,和她一起走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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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當真是那個可惡的臭男人?」白如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表情氣呼呼的:
「媛媛,事情都過了六年了,妳現在生氣也沒有用。」薛家明無奈的說。
他本來是要來接媛媛去醫院探視那個男人的,結果卻被火冒三丈的未來老婆大人給阻止下來,現在自然是哪兒也別想去了。
「你是男人,你當然這麼說,你有沒有想過表姊這些年所受的痛苦?」
「我當然知道,可是妳就是把自己氣死,也解決不了問題;再說他現在已經失去記憶,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媛媛,家明說的沒錯,妳不必再為過去的事這麼生氣,還是和家明去看看他的情況吧,」
「我不去。」
「妳不去,那我自己去。」薛家明也不勉強她。
「你也不准去!」白如媛氣得直跺腳。
「媛媛,妳講點道理好不好?」
「我為什麼要講道理,他傷害的人是我表姊耶!」白如媛反駁道。
「你們別再吵了,依我看,還是一起去看看他吧。」舒雨雁揉著眉心,阻止他們再為了這件事爭吵下去:
「表姊?」白如媛訝異的看著尖然做出此決定的舒雨雁。
表姊是怎麼一回事?她應該根本不想再見到那個男人才對啊!
舒雨雁兩眼像是覆上一層霜,咬牙地回道:
「我不會這麼簡單就原諒他的。」
不過是失去記憶而已,這種痛苦絕對比不上她這六年來受到親人冷漠的對待,還有失去女兒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