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紫菱
之後，Paul又教了幾個男孩，他們七嘴八舌討論著。
丁嫣看了非常的滿意，看來這金髮小鬼的孤僻還沒那麼嚴重，正要離去的時候，有個男孩子口無遮攔的道：「你的頭髮顏色好奇怪。」
Paul一聽高興的表情馬上降溫，他似乎渾身是刺，就要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言詞。
丁嫣馬上知道他想幹什麼，立刻摸摸他的頭髮，讚美道：「好柔軟喔，這是卡通裡天使才有的頭髮，平常人很少有的，只有最善良的心才能得到這種頭髮。」
丁嫣這麼一說，許多小朋友立刻去摸Paul的頭髮，也大表驚奇的道：「真的好軟喔，半夜天使會跟你說話嗎？」
「我最討厭這種頭。」Paul似乎對自己的頭髮很有偏見。
幼稚園一個最漂亮的小女孩甜甜的笑道：「好漂亮，好像太陽的顏色，我也要摸。」
這個女孩笑起來又甜又可愛，讓Paul的臉轉得更紅，他有點猶疑的問：「真的很漂亮嗎？」
大家都一齊點頭，還紛紛抱怨自己的頭髮，「我也想要你這種頭髮，然後跟天使說話。」
「我也是。」
「我也要。」
「你半夜怎麼跟天使說話？」
一大群小孩圍著Paul，大家越說越熱烈，丁嫣看著Paul直偷瞄那可愛小女孩，她小小的偷笑一下就離開了。
到了黃昏時，Paul破天荒的說他不想回家，要留在幼稚園，丁嫣牽著他的手，他這次沒多大的排拒。
她道：「小朋友要回家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逛夜市。」
「那有什麼好玩的。」他雖然讓丁嫣牽他的手，但是說話口氣還是不大好，不過他乖乖的跟她一起去。
丁嫣把他帶到夜市去玩抽獎，他拿到了幾個氣球小捶子就高興得要命，等丁嫣叫一碗酸梅湯給他喝的時候，他已經累得睡著了。
丁嫣只好把他背回家，這一路上他就乖乖的趴在她背上睡著，丁嫣忍不住道：「這小鬼不吵不鬧的時候，還挺可愛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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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歐白智已經坐在客廳等她，一看到她回來，馬上站了起來，正要說話，丁嫣做了一個噤語的動作，指著背後熟睡的Paul，歐白智會意的點了點頭，把他從丁嫣的背抱了起來，帶到Paul的房間，他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Paul。
他的金髮是母親遺傳的，但是臉的輪廓就肖似他過世的哥哥。回想他驚恐的表情讓他忍不住心痛，他不知Mary在這幾年來灌輸了Paul什麼，但是可以想見的，全不是什麼好東西。
丁嫣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小聲道：「沒關係啦，不用想得這麼悲慘，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精誠所至，一定會感動上天的啦，況且這個孩子也不是本性孤僻，他只是還不太瞭解要怎麼跟人相處在一起，過久了，也許就正常了，像他今天就玩得很快樂。」
今天的事他已經聽在一旁觀察的代理園長提過，他內心欣慰道：「幸好你知道怎麼輔導他，要不然一時間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這感謝的話丁嫣聽得心虛，「別這麼說啦，其實我也不懂什麼輔導不輔導的，只是以前香怡也是這樣，而且還比他更嚴重，她是一匹孤獨狼耶，除了幹架把別人打得重傷之外，從沒看過她說話，我們還不是結成了好朋友。」
「香怡？」
「就是你在我住的地方，看到的那個女的啊，她全身名牌，人長得非常漂亮，看起來有點嬌弱，其實她比誰還強悍耶。」
丁嫣一說，歐白智就想了起來，那時他還以為她是男的，暗地裡生悶氣，不過那個女的長什麼樣子，他還模模糊糊的，只因為當初丁嫣站在他的身前，他哪有心思再去看別的女人，自然也不曉得這女的長得好看還是難看了。
不過這都是小事，還一件要事他要跟她談。
歐白智握住她的手，非常柔和的注視著她，就像丁嫣是個珍奇的寶物。「這個禮拜，我們去試一下禮服，我想訂婚宴要越快越好，就選下下個禮拜吧。」
丁嫣在他目光下全身湧出奇異的熱流，她試圖忽視這股熱流，把心神放到正題上來，她沒想過訂婚宴這麼快就要舉行，她吃驚的道：「為什麼要這麼快？」
「因為Mary第二次上訴，法官定在十五天後審理，所以我們要早一點有訂婚的消息，要不然法官若是以小道消息的印象來審定我的人格，一定會推翻第一次審理的判決，他絕不會把Paul判給一個私生活混亂的男人。」
丁嫣覺得很怪，「可是你不是說Mary的私生活亂得大家都知道，你應該很容易拿到Paul的撫養權。」
「那是陳年往事，而且她辯稱她那時年少不懂事，她現在已經痛改前非，為什麼大家還要拿這件事來苛責她，每個人又不是不曾犯過錯，她說得痛心疾首，若不是我已經太瞭解她的人格，只怕我都要把同情票投在她身上，所以上次拿到Paul的撫養權完全是好運，現今又沒有什麼不利她的證據告發她，所以這是一場硬仗。」
聽起來歐白智似乎在這場官司裡沒有什麼把握，但是他繼續說下去，「可是只要我們一訂婚，法官就會相信那些小道消息是亂報的，我的勝算就多了幾分，所以最好要在打官司之前辦訂婚喜宴。」
他這樣說，她也沒理由反對，但是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忽然她想到了，「唔，我覺得你好像一點也不像患了憂鬱症耶，因為你說話都好正常。」
心頭一驚，他試圖愁眉苦臉的道：「該怎麼說呢？這種病會不定期發作，像一個人在半夜的時候，偶爾會很想自殺，所以……醫生也說我的病是隨著情緒起伏的。」
他說的有理，所以丁嫣接受了這種說法，還好心的道：「對了，你要是有什麼問題，想自殺的時候，千萬要找我聊天，不要客氣喔。」
歐白智飛快的點點頭，然後將臉轉向Paul，撫觸他幼小的臉頰，總之Paul是他歐家的，他絕不讓給Mary，而且Paul一定是受過虐待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一想到這裡，他就更認定這場官司絕對要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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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Paul能夠接受跟小孩子一起遊玩，而不會一個人孤僻的站在角落，丁嫣對他的表現非常的滿意。
而歐白智這個禮拜也常很早就回來，與Paul培養感情，雖然Paul看到他仍會害怕，但是只要丁嫣在場，情況就沒那麼嚴重，也算是好的進展。
到了禮拜天，歐白智拉著丁嫣要去選禮服，但是丁嫣看Paul一個人關在家裡，伯他又出去亂晃，就對歐白智建議道：「順便也把他帶去吧。」
歐白智道：「可是選禮服，我怕小孩子會很無聊。」
「沒關係，反正常常帶他出去，也算是培養感情，再說小孩子愛玩，坐車出去一定會樂翻天的，哪管什麼無聊。」
丁嫣的話也有道理，於是歐白智就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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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件的禮服挑得丁嫣手軟腳酸，歐白智抱歉的對她說：「我本來想請人設計，但是實在是因為時間太趕了，所以只能試穿比較滿意的，再來改尺寸，你不會介意吧。」
介意？眼前起碼有四十幾套的禮服，各種顏色不一，她看得眼睛都快花了，怎麼會介意，她還嫌太多呢。
「這太多了，我哪試得了那麼多。」
丁嫣嫌多，歐白智還嫌少呢，他坦然相告，「可能要穿好幾件禮服，所以才有這麼多的禮服給你選，如果你還不滿意，那還有DM上的可以挑。」
丁嫣嚇到了，她急忙揮手，「夠了，夠了，太多了，你不是說只是個小小的訂婚宴，幹什麼要換那麼多套禮服。」
「這只是我們歐家的傳統，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就當成換換新衣服而已。」歐白智發覺他對丁嫣說謊越來越流利。
他口若懸河，說起話來條條分明，丁嫣又是粗枝大葉的人，竟然就被他給蒙過去，況且她也沒參加過大型或小型的宴會，所以根本不懂這些禮節。
她試了好一會，才挑了幾件禮服，而歐白智早就看癡了。丁嫣長年打架，所以身材細瘦，氣色紅潤，穿上禮服別有一番女性嫵媚的風情，歐白智決定以後一定要常常建議丁嫣穿裙子，只因為她穿牛仔褲，根本就看不出身材這麼好，讓他差點噴出鼻血。
試穿過後，歐白智和設計師討論配件，而丁嫣鴨子聽雷，完全的聽不懂，什麼項鏈和手環的搭配，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