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紫菱
於是浪破天、雲若仙跟葉夫人就只有等了。
☆☆☆☆☆☆☆☆☆☆☆☆☆☆☆☆☆☆☆☆☆☆
晚飯後一個時辰,就是換班的時候,一到換班時,只見有個高頭大馬,年近五十歲的人走進來與原先的獄卒換班。
錢出入向他招手呼喚,「總捕快,總捕快,快點過來一下。」
前總捕快走了過來,語氣溫和,「錢老,有什麼指教嗎?」
錢出入比著隔壁間開口,「我義女跟她的朋友,也碰到那個什麼王爺的表妹,被收押進死牢裡,這件事你知道了嗎?」
前總捕快皺緊了眉頭,「我剛才有聽幾個捕快在說,還聽不太詳細就來摸班了。」
錢出入客氣的說:「我義女的朋友有事要與你談,你多照料他一下。」
前總捕快點點頭走到浪破天、雲若仙跟葉夫人的死牢前,他們三人都身著又破又薄的衣裳,但是浪破天對著監牢負手而立,那閃著亮光的眼神如疾馳的電流,讓前總捕快一震,總覺得他的那股威勢好似不是普通人,而那種眼光他更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
浪破天語氣平和的問:「你就是前總捕快嗎?你叫什麼名字?」
以浪破天一個待罪死牢的犯人,開口就是這種上司問下屬的語氣及問題,簡直是奇怪之至,但是前總捕快被他的氣勢壓制,竟然渾然不覺對方只是個待罪的犯人,反而十分恭敬的回答,「我是前總捕快,我姓陳,單名一個弘。」
「陳弘?」
「是!」
浪破天再問:「你是因為與縣令不合,才從總捕快被下貶成為獄卒的嗎?」
他這麼問話,陳弘猜想他一定不是普通人,倍加恭敬的回答,「縣令與正德王爺處事不公,我稍加諫言……」
「你既知不公,為何不往上告狀?」
「我現在乃一個小小的獄卒,又怎麼能狀告高官權貴,況且、況且……」
「況且什麼?」
「況且我一向聽說正德王爺為人十分忠義,當初江西賑災,我小舅子人住江西,也見過正德立爺,據說他並不貪贓枉法,還辦了江西賑災時一群貪官豪戶,大快人心,也使賑災的銀兩及穀物急速送到急需的百姓手裡,所以我總覺得正德王爺若是這樣的人,怎麼會在京城做出這種事,心裡一直覺得怪,以至於……」
「所以一直不敢相信嗎?」
「是,正德王爺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天下人皆知,他若要辦死一個人,又何必使這種下三濫手段,這也是我的猜疑,所以我一直認為這不是正德王爺經手的事。」
浪破天聽了陳弘這席話,不禁笑起來,「想不到不認得我的人,卻對我有這麼高的評價,真是今人高興啊。」
陳弘一時愣住了,指著浪破天驚駭得說不出話來,但見眼前的人一身破衣破帽,再加臉上沾了灰土又受了傷,怎麼看也不像玉樹臨風、出身豪門世家的王爺,而且據說正德王爺貌比潘安,是當世才俊,見過一面的人絕不會忘記。
但若他不是正德王爺,又有誰會有這種讓人懾服的威勢及個人魅力呢?
他跪了下來,「卑職見過王爺。」
「不必多禮了,我現在人在死牢,情況危急得很,你拿紙來,我要你拿著我的親筆書信,到馳遠將軍府去見大將軍,他一見到書信後,必定會有主意來救我。」
馳遠將軍府?陳弘吞了口口水,司馬馳遠大將軍也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更是禁衛軍的頭子,聽說他們兩人各有專精,一文一武,正德王爺是文,馳遠大將軍是武,都是皇上極欣賞的人才,而據說馳遠大將軍雖然與正德王爺不同類型,卻是與正德王爺不相上下的美男子。
他恭敬應了聲,「是,只怕我的身份進不了馳遠將軍府。」
「你拿著我的信,若是他的守門人敢攔你,你就說手上有正德王爺的親筆書信,相信若是馳遠在的話,一定會馬上接見你的。」
「是,那我馬上拿紙筆過來。」
陳弘連忙遞上紙筆,浪破天急急的寫了幾句話,摺好後交給他,要他立刻去辦,他不敢延誤,立刻前往馳遠將軍府。
☆☆☆☆☆☆☆☆☆☆☆☆☆☆☆☆☆☆☆☆☆☆
陳弘一路帶著信,馳遠將軍府裡的人並沒有多加阻攔,很快的他被迎進了大廳裡,只見主位坐著一個黑衣人,他的臉冷漠得像冰霜,看一眼就讓人全身打顫,但是陳弘未看過這般帥氣的男人,感覺那種冰冷的氣質只更襯托出他的個人特質,就因為這種個人特質如此特殊,使他相信這個人就是馳遠大將軍。
「拜見大將軍。」他將信呈了上去。
看完信後,司馬馳遠只冷冷的說了一句簡單的話,「把他拖下去斬了。」
再怎麼樣也料想不到他會這麼說,陳弘嚇了一跳。
司馬馳遠嚴厲的目光幾近漠然,冷若冰霜的開口,「正德王爺被關進死牢,天底下豈有這種荒謬的事,哪個縣令敢關正德王爺?你說這種不實的謠言就要有被處死的準備。」
「我絕無說謊,這是正德王爺的親筆信件。」
司馬馳遠輕輕的撫摸椅子的把手,高倨的態度有種不易親近的狂傲跟冷漠,像被冰封住一般,若要靠近他,就要被駭人的冰霜凍死的準備,「既說是他的家務事,又要叫我把他救出來,天底下豈有這麼好的事,要不就稟公處理,要不就不管,你就這樣回去跟在死牢裡的人說。」
陳弘不知該怎麼回答,他是聽說過大將軍的鐵面無私跟不通人情,但是沒見過這樣冷酷、不合情理的處理方式,「若不快點處理的話,恐怕……而且大將軍不是王爺的好友嗎?所以王爺遇到這樣的事才求你幫忙。」
司馬馳遠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顯示出令人心顫的威勢,「那是他的事,又不是我的事,你就這樣回去對他說,況且我沒有這種專門陷害我的朋友,出去。」
陳弘見已說不下去,急忙趕回死牢向浪破天稟報結果。
浪破天聽了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差點喘不過氣。
陳弘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這麼好笑,情況明明如此緊急,他卻能笑成這樣,若說馳遠將軍是座冰冷的巨大冰山,與他並稱的正德王爺在這樣情況下,能笑得這麼開心,也絕對不是一般普通人,怪不得兩人並稱文武。
浪破天見他感到疑惑,努力忍住笑解釋,「我在皇上面前說琴蕭公主失蹤都是因為大將軍的緣故,他就為了這件事還在生我的氣,你告訴他既然我不是他的朋友,若我打聽到了天下無雙、美艷無比的琴蕭公主的消息,那也不必告訴他了。」
「就這麼說嗎?」
「是啊,就這麼說,為了琴蕭公主,他一定會趕過來的。」
陳弘不太相信,但他看浪破天這麼有自信,只好又跑一趟,向司馬馳遠重複一遍浪破天的話。
想不到司馬馳遠臉上的神色雖然未變,依然冰冷,但是他握住椅子把手的手,竟把木頭給捏碎了,可見內心的反應有多強烈。
他看著手心的木肩,表情十分冷酷的下令,「傳令下去,直闖死牢,秘密的將縣令給我從床上拖起來,抵抗者殺無赦,把縣令帶到將軍府,我要問案,還有,這件事若有人將口風漏出去,我絕對要他的命。」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雄偉高大的身軀散發出如冰一般的氣勢,更讓人畏懼,「你帶我到死牢裡去,我要立刻見到正德王爺。」
於是京城禁衛軍在夜晚一路狂奔,整個京城的夜都被火把給點亮了,然而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
浪破天、雲若仙、葉夫人跟錢出入就在司馬馳遠直達死牢後被釋放了,而他見浪破天沒事後,便一語不發的再度策馬回去將軍府,搞得雲若仙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忍不住奇怪的問:「這個人到底在搞什麼?一臉死人臉,只把我們放出來,就什麼也不說的走了。」
浪破天卻微笑起來,「他很渴望知道琴蕭公主的消息,卻又很氣自己想知道,所以乾脆什麼也不問的回去了。」
「這個人怎麼這麼麻煩啊,想問就說啊,不說誰知道他想問。」
浪破天換了一下她的頭,感慨道:「傻娘子,天底下若都是如此簡單的事,那就不知有多少情人了,唉,不提這事了。」他轉向葉夫人,「舅母,你要不要先回王府,據陳弘說,縣令被押到將軍府,不如我先到那裡處理這整件事,你先與若仙一起回王府休息。」
想不到葉夫人卻搖頭拒絕,「我知道你要秘密處理,然後向我稟報時再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需要,我沒有那麼脆弱,我要跟你一起去聽這整件事,到底琳琳在我背後做了什麼樣的錯事,我要完完全全的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