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紫菱
「婆婆,我來向你請安了。」梁羽晴一直急著跟歐陽塵絕成婚,但是他以堡務繁忙,待查殺妻兇手為由,不肯與她成親,於是地就把主意打到他的母親身上,只要歐陽主母一聲令下,她相信他勢必要立刻與地成親。
因此雖然一開始就氣倒了歐陽主母,但是她最近卻天天來請安問好,只是歐陽主母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會不知道她心裡頭在想什麼?
「你跟塵絕還沒成親,這婆婆兩個字我擔當不起!」歐陽主母哼了兩聲,懶得跟梁羽晴廢話。如果要讓塵絕娶梁羽晴這個只會亂事的千金大小姐,還不如讓鍾靈這丫頭嫁給塵絕,她暗自心想。
「我是你們歐陽家明媒正娶的媳婦,不管什麼時候成親,反正都要叫你一聲婆婆,早叫晚叫還不是一樣要叫。」梁羽晴笑道,但是默盯著站在歐陽主母身邊的鍾靈的眼睛似要噴出火來,她對鍾靈沒好氣的道:「靈兒,你不會倒茶嗎?」
鍾靈面無表情的應了聲是,走向桌邊為她倒茶。
梁羽晴盯著她,暗暗冷笑道:「聽說我還沒來這裡之前,你為堡主擋了一支飛箭,還在堡主房內過了不少日子,這件事是真是假?」
「我傷重不宜搬動,所以才一直住在堡主的房裡,承蒙堡主對待下人十分寬厚,我的傷才能這麼快的好起來。」
鍾靈端過來的熱茶突地摔在自己的手臂上,梁羽晴哎呀一聲,「瞧瞧你,連端個茶也不會,真是個沒用的丫頭,燙死你活該。」
歐陽主母站起來,她一看就知道是梁羽晴故意的,「鍾靈現在是我的丫頭,可不是你的,你這樣糟踏她太過分了。」
梁羽晴養尊處優慣了,根本就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裡,「我說婆婆啊,靈兒的賣身契還在我們梁家,憑什麼說她是你的丫頭?她可是我們梁家的奴僕,說句公道話,你憑什麼護著她?就算我打死她,也不過是打死我們梁家的奴僕而已,干你什麼事?你可別氣壞身子,又說是被我氣壞的。」
歐陽主母氣得渾身發抖,而梁羽晴笑得可得意了,反正歐陽主母死得愈早,她就愈快成為天雲堡的女主人。
歐陽主母怒道:「反了,這不是反了嗎?你竟然在威脅我?」
「什麼反了?娘!」歐陽塵絕推門進來,看到梁羽晴,臉上的神色就沉了下來,再看到自己的母親氣得全身發抖,他知道一定又是梁羽晴在惹是生非,他不客氣的問:「梁小姐,你又做了什麼?」
「堡主,我只是氣這靈兒笨手笨腳,連茶也不會端,竟然倒在自己的手上,想不到婆婆就胡亂生氣,連我都搞不懂為什麼呢!」梁羽晴又笑得十分雍容華貴,似乎想突顯她的美貌,她一手輕輕扯著歐陽塵絕的衣衫,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你燙傷了鍾靈?」歐陽塵絕瞼色一變,揮開她搭著他的手,撩起鍾靈手臂的衣衫,見部已被燙得紅腫,他連忙問道:「痛不痛?」
鍾靈搖頭,歐陽塵絕知道她的個性,就算極痛,她還是會強忍著不說,他怒道:「出去!梁小姐,以後沒我的吩咐,不准你再踏進我娘的房間,你要請安在外頭請即可,現在馬上出去。」
梁羽晴還想說話,也極有威嚴的喝斥,「你是要立刻走,還是要我把你丟出去?」顯然很有決心會做自己所說的話。
梁羽晴臉上面子掛不住,氣得花容月貌都擠成一堆,飛快的關門離去。
第七章
「氣死我了,簡直是氣死我了!」在自己的房裡,梁羽晴甩著茶杯出氣,氣得滿臉通紅,「那個鬼丫頭靈兒,不管做什麼事都要跟我搶,連歐陽塵絕都護著她,有沒有搞錯?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新娘,靈兒不過是個小小的奴婢,那個爛賤婢、死丫頭,竟敢跟我搶歐陽塵絕。」一想起歐陽塵絕對她冷冰冰的瞼孔,跟那副護著鍾靈的模樣,她簡直無法忍受。
旁邊服侍梁羽晴的李嬤嬤是以前梁夫人的貼身侍婢,受梁夫人薰陶既久,自然對鍾靈也沒有什麼好感,由於梁夫人怕梁羽晴北上吃苦,因此特地把自己的貼身侍婢撥給梁羽晴,讓她打理梁羽晴的一切,她靠過來,「小姐,你是千金貴體,犯不著跟那個賤丫頭計較。」她皺起眉頭,「不過那賤丫頭也挺厲害的,在家是勾引老爺,連到了北地都有辦法勾引天雲堡的堡主,這丫頭的狐媚功夫真是一流。」
「你就不知道,連歐陽塵絕的母親都護著靈兒,拿她當寶一樣,這簡直是氣死人,我哪裡比不上她,她又哪裡可以跟我比?」梁羽晴愈說愈氣,在家被她比下去也就罷了,連在天雲堡都是這樣,更叫人生氣。
「小姐,可是這不是挺好的嗎?你本來就不想嫁給歐陽塵絕,聽說嫁給他的人都活不了多久,既然他們喜歡鍾靈,自然你若毀婚南下,他們想必也不會有什麼阻礙,況且北地荒曠,人又一個比一個粗俗,待在這裡簡直是辱沒了小姐。」
梁羽晴扁起嘴巴,她本來也想退婚,誰想嫁到這鬼不隆咚的地方?但是不見歐陽塵絕還好,一見之下,她整顆心都飛到他身上,在南方根本就見不到這麼英俊挺拔的男子,要她放棄他實在是不願意,再加上現在他明顯的對靈兒有好感,從小她就對靈兒又恨又嫉,又怎麼可能拱手把歐陽塵絕讓給靈兒?」
「李嬤嬤,你想想看,人家說嫁給歐陽塵絕的新娘必死無疑,靈兒來天雲堡都多久了,起碼也兩、三個月,她還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而且她在歐陽塵絕房裡同住同宿了多少天,哪見遇她出事?」一想到鍾靈,梁羽晴又不由得咬牙切齒起來。
「小姐。」見梁羽晴又再度生氣,李嬤嬤安撫她道:「小姐,你不要氣壞了身子,不管鍾靈多得歐陽主母跟堡主的疼愛,只要你嫁給了堡主,到時大權在握,那時你要鍾靈死,鍾靈就活不了,要鍾靈活,她就死不了。」
自小鍾靈就是她的眼中釘,想不到離家之後,鍾靈仍是她的肉中刺,梁羽晴恨道:「現在就擺不平了,哪裡還等得到以後,仗著歐陽主母跟歐陽塵絕寵她,她分明是不把我看在眼裡,她本是我們梁家的奴婢,按理說應該要來服侍我,她仗著堡主對她的嬌寵,連聲招呼也沒來打,這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裡嗎?再加上你看天雲堡的下賤奴婢,都跟我們梁家的奴婢不停作對,我要一罐茶,他們也推三阻四的,我要他們做南方菜,他們不曾照做,反而是靈兒說什麼,他們就乖乖的做什麼,到底她是她們未來的堡主夫人,還是我才是未來的堡主夫人?這……這簡直是……亂七八糟。」
梁羽晴委屈得幾乎要流出眼淚,「我還沒嫁,靈兒已經聯合天雲堡的奴婢對著我來,若是我嫁了,她不知要怎麼折磨我!」抹抹眼眶,梁羽晴怒氣又發,「不過我也不會讓地太好過,她要歐陽塵絕,我就讓地一輩子也得不到。」
李嬤嬤聽梁羽晴這樣說,不由得也沉重的點頭,「天雲堡的奴婢們一個個吃了秤坨鐵了心似的違逆我們,我們底下的人做事也不便得很,在梁家哪裡受過這種苦?若不是鍾靈挑撥離間,以小姐你是未來堡主夫人,她們應該都要多加奉承才對,這……一定是鍾靈從中搞鬼,我看她是逼不得早日把小姐給逼死。」
繪聲繪影之下,她說得愈來愈真,梁羽晴瞪大了眼睛,「這……怎麼辦?難道我就讓她這個死賤婢把我逼到絕路嗎?」
李嬤嬤將眼沉下來,「小姐,我是有個妙計,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若敢的話,自然就一勞永逸,不必煩惱鍾靈的事,若是不敢的話,你這一輩子就要受她白眼相待,就算以後你真的嫁給了堡主,堡主若一心寵著她,你要找她麻煩只怕難得很,所以我們不如……」李嬤嬤將嘴巴靠在梁羽晴的耳朵道:「斬草除根。」
「這是什麼意思?」梁羽晴不解的問。
李嬤嬤道:「小姐,你想想看,若我們想把鍾靈趕出去,憑仗著她現在迷倒堡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但是若將她斬草除根,等她死了兩、三個月後,堡主自然會對她死心,你這麼美貌,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漸漸就會把鍾靈給忘得一乾二淨。」☆
「你是……說……」梁羽晴瞪大雙眼,「把……鍾靈害死?」
李嬤嬤示意她小聲,「小姐,你想想看,反正嫁給堡主的人都會死,我們不如利用這個傳言害死鍾靈,鍾靈一死,人家反而會說是堡主剋死了她,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來,到時你若是執意嫁堡主,堡主還要感謝你對他的一片心意,竟然不顧著克妻之說嫁他,他也會加倍的疼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