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陽光
剎那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長長的走廊上響起,很快的,所有人又陷入一陣前所未有的混亂中。
???
沒想到封念辰居然會那麼快就回來,夏可偷偷瞄了眼他陷入沉思後的側臉,用力的吞了口口水,「幻,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暗為什麼會突然……」老實說,直到現在,他還想不通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會一下子就不見了。
「當時你從酒館出來後,就沒見到他的人?」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雲嘯月失蹤的消息,封念辰一顆心迅速往下沉,早先因抱得美人歸的好心情也立即消失殆盡。
「嗯。」夏可面有愧色,輕輕的點了點頭,顯得有些戰戰兢兢。
「當時你結完帳就立刻出來了嗎?」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看戲的展傲魁出聲問道。
「嗯?」被展傲魁突然這麼一問,夏可忽然間愣了一下,隨即才支支吾吾的回道,「當……當然啦!」因為心虛的關係,他回答時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一雙眼睛左顧右盼的,就是不敢直視兩人。
「真是這樣嗎?」展傲魁仍毫不放鬆追問。
如果讓他們知道,當時他結完帳後,因為剛好看到一位西班牙美女,所以和她多聊了幾句才出來,不知道會怎麼樣?
「當然。」思索了會兒,夏可立刻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回答。
封念辰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是不知道啦!不過,邪那傢伙個性最賊了,萬一要是讓他抓到了把柄,到時怕不把他整得死去活來才怪,所以他絕不能說實話。
聞言,展效魁劍眉迅速一挑,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我又沒說不信,你那麼緊張做什麼?」他雙手交疊的枕在腦後,整個人斜躺在沙發上,模樣看起來十分愜意。
不知道如何回應的夏可想了一下,決定裝傻到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嘖嘖嘖,真是沒想到……」展傲魁一臉惋惜的斜睨著夏可,「才多久沒見,你居然變笨了。」
「你說我變笨了?」向來自詡聰明過人的夏可怎堪被人如此侮辱,忍不住大聲抗議,「邪,你給我說清楚,我是哪裡笨了?」這傢伙一定是嫉妒他,所以才會這麼說。一時間,也忘了是他自己決定要用裝傻這一招的。
「沒什麼。」俗語說的好——天作虐,猶可為,自作虐,不可活。
他原本還想只要梵能從實招來,那麼基於坦白從寬的原則,他也許會發揮難得一見的善心,稍微提示他一下暗的下落,不過看樣子,恐怕是不需要了。
夏可氣呼呼道:「你這傢伙還有臉說我,那我問你,好好的,你不待在自己的地方,跑來西班牙做什麼?」
「嗯,問的好。」
「你跟我來這一套,快點回答我的問題。」這傢伙該不會把這兒當成是他的地盤了吧!
「我來看看。」
「看什麼?」幻這裡他又不是沒來過,有什麼好看的。
「笨蛋。」
「笨蛋?在哪裡,我怎麼沒看見,邪,你是不是在……」剩餘的話在展傲魁意有所指的目光中全部消逝在嘴邊,夏可恍然大悟的罵道:「你這傢伙,你給我說清楚,我究竟哪裡像笨蛋了,你說……」老虎不發威,還真當他是病貓啊!今天,他非得要邪給他一個交代。
「我有說什麼嗎?」微垂下眼瞼,展傲魁態度閒散的吐出這麼一句話,語氣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你——」聞言,夏可立刻氣急敗壞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想和展傲魁徹底的理論一番,忽然……
「梵,讓我靜一靜。」封念辰緊蹙著眉道,現在的他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來思考雲嘯月可能會去的地方,必要時,他甚至不排除連絡其他的人,大家一起幫忙找。
「嗯,對不起。」見封念辰一臉沉重的表情,夏可立刻意識到現在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他乖乖的坐回沙發上,不再開口說話。
整個客廳隨即陷入一陣凝重的氣氛中。
第三章
鬧烘烘的「聖提亞」醫院在入夜後終於清靜了許多,走道上一片寂靜無聲,氣氛顯得格外的靜謐。
位於醫院十樓的加護病房裡,一名長相俊美的東方男子緊閉著雙眼,靜靜的躺在房間中央那張狹長的病床上,一頭細軟如絲的黑色長髮柔順的披散在乾淨雪白的床單上,一黑一白形成強烈的對比。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他始終沒有任何動靜,整個人就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靜靜的沉睡著,任何人見到此情此景,都不禁要懷疑他是否永遠沒有醒來的一天。
相較於他的「好困」,趴在他的床邊「借瞇」一下的童淚兒就睡得相當不安穩,只要身旁稍微有些聲響,她就會立刻驚醒過來。
照理說,加護病房除了護士和病人外,不能有其他的人在,不過,醫生念在病人是因為她的一股傻勁才有了活下來的機會,特別破例准許她留下來看顧他。
童淚兒坐在椅子上,以手為枕趴靠在床邊,因為連續幾日的看護,她的精神和體力都達到了極限,所以沒多久,她便陷入沉沉的睡夢中。
不知過了多久,遠方的天空漸漸泛白,透射出一道淡淡的曙光,在微弱的晨光下,床上的人終於有了一絲動靜。
彷彿感應到他的甦醒,童淚兒微微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眸,抬起頭看著床上的人,忽然她聽見他的口中逸出一聲微弱的呻吟,當場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喂!你醒了嗎?」她腦中的睡意迅速消褪,暗自祈禱著老天保佑,千萬不要讓他的情況惡化了。是誰在和他說話?
感覺到一隻冰涼的小手貼在自己額際,雲嘯月的睫毛輕輕的顫動了下,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緩緩地睜了開來。
順著聲音的來源,他輕輕的轉動躺了太久而變得有些僵硬的脖子,隨即一張年輕的女性面孔立刻映入他困惑的眼簾。
她是誰?剛剛耳邊那飽含關懷的詢問聲就是來自她的口中嗎?望著那張罩在陰影中的模糊臉孔,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猜測。
乍見到一雙深邃的瞳眸,童淚兒微微的征愣了下,忽地想起了醫生曾告訴過她的話——他如果能夠醒來應該就沒事了。她忍不住露出驚喜的笑容道:「老天保佑,你總算醒了。」興奮過頭的她忘情的緊握住他沒有吊點滴的手,想藉由手中的溫暖來證明這一切並不是她的幻想。
無視於童淚兒一臉驚喜的表情,雲嘯月緩緩的轉回視線,冷靜的思考起目前的情況,忽地眼角餘光看見自己的手臂上插著一支細長的針,而針管的後面赫然接連著一條透明的細長管子。
他順著管子往上看,最後發現它居然連接著吊掛在床頭架上的點滴瓶。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隨著意識一點一滴的恢復,他的頭忽地隱隱作痛。一股劇烈的疼痛透過他的腦海,傳達到四肢百骸,讓他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
他用力的深吸口氣,閉上眼等待痛楚消褪,幽魅般的俊逸臉孔顯得脆弱無助。
從他緊蹙的眉宇,童淚兒隱約感覺到他似乎正在忍受著強烈的痛楚,她的手緊張的撫上他微燙的額頭,露出擔心的眼神。
「喂,你沒事吧!」
「我……」
「你要不要先喝點水?」聽見他粗啞的聲音,童淚兒連忙開口問道,見他點頭後,立刻走向一旁的飲水機倒來一杯水,然後小心的餵他喝下,「來,別急,小心點,慢慢喝。」他喝完後,她小心的扶著他的頭,拿一顆枕頭塞到他背後讓他枕靠坐著。
「謝謝。」雲嘯月原本乾澀的喉嚨經過溫水的滋潤後,已經恢復原來的嗓音。
「不客氣。對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好多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童淚兒雙眸仔細的打量了下他瞼上的倦容,忍不住關心的問道。
「我的頭很痛。」他輕撫著自己頭上的繃帶,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他靜靜的望著她好一會兒,忽地開口問道:「你是誰?」
「童淚兒。」她坦承道,好漢做事好漢當。
「童淚兒?」在心裡細細咀嚼這個名字,他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一絲熟悉的感覺,「這裡是哪裡?」「醫院。」說到這裡,童淚兒想起了那罪魁禍首妮娜,如果她不是需要有人回家幫她帶一些吃的和換洗的衣物,她一定馬上把妮娜揪到他的面前,要妮娜徹底懺悔一番。
「醫院?」他怎麼會在醫院裡?他明明記得他……
哦!該死,他的頭怎麼那麼痛?
突然間,腦海中傳來一陣椎心刺骨的劇烈疼痛,阻止雲嘯月繼續再想下去。
「喂,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請醫生過來一趟?」見他的表情似乎十分的難過,童淚兒才剛放下的心立刻又提到了喉嚨。
「不用了,我好多了。」發現頭不再那麼痛後,他重新睜開眼睛看向她,「我為什麼會在醫院裡?」她沒料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超難回答的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