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季然
「快滾!」
話音剛落,就聽見噠噠的蹄聲後,黑黑已不見蹤影。
「相公。」卓莫兒勾著他的脖子,似呻吟地問:「你把黑黑趕走了,待會兒我們怎麼回去?」這可是個很現實的問題,畢竟他們等一下要做的運動可是很費體力的,而她不想在這裡窩上一夜,更不想走回去,當然,如果他願意代替黑黑她也不反對。
「那傢伙捨不得走太遠的。」
「有其主必有其馬嗎?」
「女人!現在該關心的不是那些問題。」他抓著她嬌嫩無骨的柔荑來到他熾燙的中心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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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究竟是怎麼找到我的?」激情過後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在被困意徹底席捲之前,項狂風驀地想到這個尚未得到解答的疑問。
「明天再說……」濃濃的困意從她聲音中流出,心中提醒著自己明天該去會一會那個跩不拉幾的小朋友──冷一非。
「喂……喂……這麼快就睡著了。」明天?也只有等到明天了。
第二天,等項狂風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卓莫兒的人影。
一定是去幫他照顧山寨了,真是不可愛的女人!他還有事情沒問清楚呢,呃……對了,他要問的是什麼事?這個、那個……嗯,什麼事呢?
哈!忘、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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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寨中的事,卓莫兒按照與冷一非的約定來到他的小屋。
然而,僅是短短的幾個時辰下來,她發現冷一非比她想的還要聰明、早熟以及危險。
若有所思地盯著眼前不苟言笑的冰冷男孩,卓莫兒在心中暗暗歎氣,真不知教這孩子是對抑是錯,幸或不幸!
可是,為什麼她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呢?她真的有聽過這個名字。
嗚……幾時她的記性變得這麼差了?
「我希望妳在這裡的時候可以專心一點。」在卓莫兒猛盯著冷一非看的時候,他冷冷地提醒,不過那口吻更像是命令。
「怪小孩!」她咕噥一聲,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本書,看也不看便熟練地翻開到她需要的那一頁放到他眼皮底下,「別說我藏私,這本寶典送你了,要好好地、認真地、仔細地、用心地讀它,尤其是這一段。來,念一遍。」
冷一非垂下眼掃了一遍,「燥性者火熾,遇物則焚;寡嗯者冰清,逢物必殺;凝滯固執者,如死水腐木,生機已絕,俱難建功業而延福社。」
「從你嘴裡念出來真會讓寫這本書的人氣死。」什麼語氣!不喜歡也不用這麼誠實吧,至少敷衍一下嘛!「基於此,每次上課你都要念一遍!不許抗議,否則我不幹了。」
「哼!」無聊!「妳為什麼要跟著那個笨蛋?」冷一非忽然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笨蛋?項狂風?嗯,實話。
「那你覺得我該跟著誰?」她不答反問。
「我!」
「哦!」沒有訝異,她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冷一非用不屬於孩子該有的眼神認真地直視著她,他並不是在開玩笑。「那個男人配不上妳。」像她這樣的女人不屬於這裡,不該這麼平凡,她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可是我不嫁也已經嫁了,夫妻之名啊、夫妻之實啊,什麼都有了。」她佯裝為難地聳肩皺眉。
「我不會介意這些虛浮的東西,我以為妳也是。」他們都是特別的不是嗎?
「我比你大。」
「這不是問題。」他很有耐心的陪著她兜圈子。
「哇,你還真是大度量,這個不在乎,那個也無所謂。」她堆起一臉的笑容讚道,猜不出她是什麼意思。
冷一非冷靜地看著她不語,等著她下面的話。
果然,她開口道:「你認為你可以容忍別人在你之上嗎?」隱去玩笑的神情,嘴角勾起看透一切的弧度。對他,她沒把他當成一個孩童看,而是當作一個成人。
冷一非眼中閃過一絲波動。
「你會容許自己被一個女人看透嗎?容許一個隨時可能取代你的女人在身邊嗎?會把一個危險的東西放在身邊嗎?」卓莫兒繼續追問。
他不能。冷一非在心底很肯定的回答。
「別總以為只有美貌智慧女子才配得上你,很顯然你心底似乎並非這麼說。」
他的眼中錯愕乍現,又很快地被掩去,她比他想像的更不簡單。
「他也不見得能容忍。」他知道項狂風常常因此而大動肝火。
卓莫兒笑了,是一個女人單純的笑。「你錯了。」她輕搖螓首。
錯了?他以眼神發問。
「是的,你錯了。」卓莫兒定定地看著他,「縱使他如何不滿、惱怒,但是他除了叫嚷,還做過什麼嗎?你覺得他真正在意過嗎?而且……」她頓了頓,「他還有一點小小的健忘。」可愛的小缺點。
冷一非被她問住了。
「若是你,你又會如何做?」
他?沒有絲毫的遲疑,他的心中立刻浮現一堆答案,他會毫不留情地趕走她、毀了她、折斷她的羽翼囚住她。
呵,他似乎開始懂了。她選擇項狂風也許是最適合她的。
「冷小弟弟,別著急,有一天屬於你的女人會出現的。終有一天你會更徹悟,懂得一些你現在還不明白的東西。」
他不屑地輕哼。
「不論你承不承認,在那之前希望你能牢記我每次要你背誦的那段話,否則你會讓別人受傷,你也會被自己所傷。」她寓意深長地對他說。
回答她的卻又是一聲冷哼。
「來日方長。」卓莫兒無所謂地笑了笑,「你慢慢領悟吧,你師父我要回去了。」
臨走前卓莫兒乘其不備地拍拍他的腦門,算是告辭,動作快得讓冷一非躲都躲不掉,只來得及怒視她的後背。
第七章
卓莫兒前腳剛進屋,項狂風後腳也踏了進來。
卓莫兒為他倒了杯茶,甜甜地說:「喝茶。」
項狂風接過又放下,臉色不佳地盯著她。
「我問妳,山寨裡面怎麼好像少了好多人?」人丁興旺向來是他們山寨的特點,但今天他出去晃了晃就發現少了一大堆人,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她又在搞鬼!
這男人果然健忘。「相公,你忘了嗎?」
「忘了?什麼?」
「大前天早上我們不是做了個決定嗎?」
「大前天?」那個悲慘的早上?唔,他想起來了,「你是說那個什麼下山的東西?」他還記得自己被她氣得有夠嘔。
「所以他們都下山去了。」
「這麼快就下山?」
卓莫兒悠哉地坐下,順便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輕啜一口,「當天就走了。」
「下山……山下……我想起來了。」他今早想要問她的就是這個。
「什麼?你想起什麼了?」想起來要問她昨天是怎麼找到他嗎?真是好不容易想起來了。
「妳昨天怎麼找到我的?」跟蹤他?
「我沒那麼高的本事跟蹤你。」卓莫兒看著他的表情,輕易地讀出他的心思。
「那妳是怎麼找到的?」咦?他有把跟蹤這句話講出來嗎?呃……大概、應該有吧?要不然她怎麼會知道?
「你記不記得你昨天去的是哪家酒館?」
「誰知道那是什麼酒館!」隨便進的一家,鬼才知道叫什麼名字。
「那家酒館叫好客樓。」她托著下巴,巧笑的臉蛋湊近他。
「叫好客樓又怎麼了?」和找到他有關係嗎?還有,她幹嘛靠得這麼近,害他的心又怦咚亂跳。
「你沒有看見黃三和林柱嗎?他們在那邊工作,你忘了你前天早上讀的那張名單嗎?」
名單?「黃三……林柱……好客樓?」兩個奸細!「可是他們怎麼會有空跑來告訴妳?」
笨蛋!她終於忍不住在心裡暗罵。
「有一種東西長了一對翅膀,整天咕咕叫、會飛、能識路、吃起來滋補又美味的東西,你知道吧?」
「信鴿?」
「答對!恭喜!」
「妳讓他們下山究竟是幹什麼?」項狂風拍桌而起,暴怒的聲音宣示著怒火點燃了。「告訴妳,我是這個山寨的老大,這裡我說了算,我想到哪兒就到哪兒,不需要人監視!明天,讓他們全都給我滾回來!」
「不可能。」她還沒玩夠,怎麼能說收手就收手呢?
「不可能?」
看看那態度、聽聽那語氣和那該死的回答,讓他想不發飆都難!美有什麼了不起,他就不能對她發火啦!他今天就是對她發定了,怎樣?
呃,不過她真的好美,那壞壞的笑真他媽的吸引人。
嗯?壞壞的笑?
她又在動什麼歪腦筋?
「我是在為你著想,相公。如果你那麼做的話,你想想兄弟們會怎麼想?他們一定會覺得他們大當家的說話不算話,把他們派上派下,如同兒戲。到時候大家會把你當成一個不仁不義的人,你的威信啊、形象啊什麼就全都沒了,屆時又有誰會相信你的話、聽你的話?相公,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