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葉起舞
「你真的要離開了?去哪裡?為什麼?」她悲慘的戀情啊!就要在美麗的夕陽下結束了嗎?
「記得我不屬於這個地方嗎?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他認真的看著她,手指梳過她的秀髮,掌心揉碎了她的淚珠。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來,也不知道你要回哪裡去,我只知道你不要我了!哇……」青葭忍不住大聲哭出來。
「青青,聽我說,這裡不適合我,我來的地方更能讓我發揮所長,所以我必須回去。」
「反正就是不要我了嘛!嗚……」
「青青,我們接吻吧!」他突然說。
「嗯?」青葭忘了哭泣,看著他,不確定的要他再說一次。
「也許我們這輩子只有這麼一次機會,妳不想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嗎?」
「一輩子只有一次?」青青楞楞的重複這句話,然後下定決心般的說:「好,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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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預告就是有麻煩事,尤其是碰上青葭這種笨女孩。比如以下情節──
「等一下,我把眼淚擦乾淨,免得你吃到了。」青葭說。
「等一下,我漱口水,怕有異味。」青葭又說。
「等一下,工作大半天,我聞聞身上有沒有怪味。」青葭再說。
「等一下,你需不需要喬一下座位?這樣有點ㄎㄟˊㄎㄟˊ的。」青葭還在說。
一連串準備動作後,她終於再也找不到借口,安靜了下來。
「可以了嗎?」季籌也算有點耐心,一直等到她不再蠢動,才準備進入下一步。
事實上,不要說青葭緊張,連平常冷靜異常的季籌都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接吻嘛!不知是什麼樣的感覺。
「可以了。」青葭深吸口氣,再慢慢吐出來。
一切準備就緒,他一手撐著她的椅背,一手捧住她的臉頰,雙唇慢慢壓上她的,所有的動作都很輕柔、很陌生,這是他們分享的第一個吻。這當中沒有激情、沒有纏綿,只是任由四唇相貼,體驗唇兒奇特的觸感。好軟,好想伸出舌頭舔舔它,試試它的味道。
但他們終究沒有,五分鐘後,季籌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她,許久。
青葭本來就很害羞了,被他這麼一看,粉嫩的雙頰更是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只能拚命的往後靠,好像要將自己埋進椅背中一樣。
「妳覺得怎樣?」他不理她的窘態,反而更進一步問道。
「我……喜歡。」青葭羞得都不敢看他了,只好垂眼看向自己的胸口。
季籌再一次低頭吻住她,這次不再徵求她的同意。她說她喜歡了,不是嗎?
經過前面的加溫,這次他不再滿足於兩唇相貼,直接進攻她唇裡的秘密。他伸出舌頭挑開她生疏的唇瓣,遇上緊守城門的貝齒,可是城門守衛不太盡責,很快就任由外來客自由進出,任意探尋了。
當他將舌頭伸進她的嘴裡時,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啊!口水!應該把它吞進去還是推回去呢?
可是當他的舌尖碰上她的,她本能的就接受了這個事實──這根本就是口水搶奪戰嘛!他往左一掃,她往右一閃;他往前一探,她往上勾;他使出絞術,她使出纏功,兩人舌戰越打越激烈,最後弄得面紅耳赤、氣喘吁吁,誰也不讓誰。
她食髓知味,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緊緊抱住他的背,希望他再吻久一點,再深入一點,就算把她活生生吞下肚也無所謂。
他抱起她,將她往自己的身上拉,直到她整個人坐到他身上,然後更加飢渴的吮著她的舌,不斷深入,悉數獲得甜美的回應。當他稍稍撤退,她刻不容緩的追逐上去,當他集中火力攻擊,她又含羞帶怯的輾轉迎合。
單純的擁吻開始摻入點情慾的味道,一向不懂風情的手也開始有了自己的行進路線。
他輕輕撫著她的纖腰,畫著圈,不斷在她腰側與背後游移,為了增加接觸面,他甚至整個上半身都貼上去,將她抱個密不透風。
這是一開始堅持走純情路線的兩人嗎?
海風呼呼的吹,車內還在上演輔導級的畫面。
這時候,季籌漸漸感覺有股熱氣往自己的下身聚集,越來越多、越來越漲,接著,他證實了,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只要找對對像、搞對氣氛,隨時可以提槍上陣!
他猛地推開她,調整一下坐姿,免得她發現他尷尬的處境。糟了,她說她就是喜歡他不行耶!這下可怎麼辦?她會不會像甩徐志雄一樣立刻甩了他?
青葭嬌喘不休的癱軟在自己的座位上,芳心還不停的卜通卜通亂跳。
我的媽呀!接吻真是種刺激的活動,她感覺全身的細胞都活起來了,甚至瘋狂的大跳康康舞,好……舒服……
咦?怎麼回事?
她困惑的看向車外陰暗的天空。天啊!他們是吻了多久啊?天都黑了耶!
「籌,天黑了。」
「嗯。」
季籌沒說什麼,重新發動引擎,回到正軌,回到一個小時前純純愛戀的生活。
第九章
「青青。」狄銀絹在青葭的櫃檯前停住,依然是一臉開明的笑容。
「季夫人,要吃點什麼?」青葭如往常一樣笑著詢問,並沒有因為季籌的關係而與她特別熱絡。
「妳沒發現我叫妳什麼ㄏㄡ?」狄銀絹故意取笑她。
「耶?」青葭真的一點都沒發現。
「妳真的是太見外了,讓妳服務了那麼多年,還一直讓我以為妳叫小漁妹妹。要不是我老公提起妳和季籌的事,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
季揚以為青葭喜歡大家叫她小虞,所以也沒跟老婆討論過她的本名。
「你們說我什麼了?」青葭害羞的問。
「這個……有點不太愉快。」應該說滿慘的。糟了,不應該提的。
「什麼意思?」青葭的笑容隱去。
「呃,給我烤雞腿跟蔬菜湯。」狄銀絹連忙轉移話題。
「你們在說季籌要離開的事嗎?」青葭無精打采的按著收銀機。
「青青,妳沒幫我點餐。」狄銀絹提醒她。
青葭有氣無力的轉頭跟廚房說了聲,不過烤雞腿變成炸雞腿,蔬菜湯變成玉米濃湯了。
「不要那麼擔心,我老公跟季籌都在想辦法解決。」狄銀絹連忙安慰這個容易受情緒影響的小女人。
「他什麼都不告訴我,我連他要去哪裡都不知道。」青葭泫然欲泣的道。
「如果他沒告訴妳,我也沒資格告訴妳。其實他們兄弟倆的來歷有點荒謬,直接告訴妳的話,妳反而會覺得他是在騙人。」
「可是人家都說我很好騙啊!何況他告訴我的話,我一定會相信。」
「呵,妳真是……咳,單純。」
「你們全都覺得我笨對吧!我雖然不聰明,但也知道他有苦衷。」青葭深吸口氣,硬將淚水吞回肚子裡去。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惱,想聽聽我的煩惱嗎?」狄銀絹道。
「嗯。」她是季籌的嫂子,人家又這麼禮貌的問她,她能說不嗎?
「記得季籌來的第一天,妳從他身上摘下來的那條金煉嗎?後來被搶匪搶走了。」狄銀絹停了下,餐點已經好了,等青葭都弄好來,她才繼續道:「那條金煉是季籌工作室的鑰匙,也是他回去的關鍵,現在不見了,我老公得親自送他回去,四個月後才能回來。我懷孕了耶!老公不在身邊,超可憐的。」
「金煉……」青葭喃喃道,「好像有點印象……咦?搶匪!」她慢半拍的尖叫,還自問自答,「籌沒事吧?他當然沒事,我早上還見過他。怎麼會遇上搶匪呢?我要買塊玉給他避邪。」
「青青,妳有沒有聽到我的煩惱啊?」狄銀絹好笑的問。
突然,旁邊跳進一個嘻皮笑臉的人影,大叫一聲,「狄姊姊!」來者是陰魂不散的綺蒂。
「不好意思,我比妳年輕。」狄銀絹轉頭給她一個假笑。
這個厚臉皮的女人上次被季籌「懲戒」後,仍然大搖大擺的跑來上班,只是在光禿禿的頭皮上綁了條寬布條,就代表她時髦又前衛了。
討厭,真不想再聽到她的聲音,一定要想個辦法把她弄走,以免影響到她的胎教。
「哎呀!狄姊姊,怎麼不讓我為妳服務呢?小娛一定又會搞錯。」綺蒂顧的是隔壁櫃檯,看到貴人上門,硬要擠過來。
「我高興就好。」狄銀絹吐槽道。
「我說狄姊姊,妳覺不覺得小娛跟季籌一點都不配?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好像鑽石與木炭,一點都不搭軋。」
敗給青葭讓綺蒂很不甘心,不過把它當是非來說她卻很開心。再說人家相不相配干她屁事?反正又沒她插手的餘地,說穿了她只是愛找人說八卦罷了。
「綺蒂,麻煩妳回去做妳的工作,不要管別人的閒事,妳知道季籌這個人有點邪門,惹火了他,下次可能不只是頭髮而已。」
綺蒂謹慎的扶了扶頭,好像在確認自己剩下的頭髮還在不在,才笑笑說:「哎喲,季籌真是小孩子氣,跟他開開玩笑而已,頭髮就少了一半。但又沒證據說是他弄的,要不然我就要他賠個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