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葉起舞
她傻傻的點個頭,將金煉擦乾了,隨手放在口袋中,就這樣忘了它。
原來當初搶金煉的搶匪逃走後就到這家釣蝦場找朋友,那朋友是釣蝦場股東之一,兩人當下卻因細故起了爭執,金煉不小心就從搶匪的口袋掉了出來,又不小心的被朋友踢下養蝦池,從頭到尾沒人發現。事後搶匪遍尋不著金煉,還懷疑是朋友暗槓走了,兩人鬧得不可開交,偶爾還會跑來釣蝦場找麻煩。
無巧不成書的,金煉又回到了青葭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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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籌走出「火星」的前廊,就看到一個奇怪的景象──一個笨女孩靠在一頭笨乳牛的身上睡覺。
不會吧!雖然今天是四月一號愚人節,但這蠢樣也未免太誇張了。
他安靜無聲的走到女孩身邊,戳了戳女孩的臉頰,不見她有任何回應,於是站在她身邊好奇的觀察她。
她的皮膚真白,晶瑩剔透的樣子,好像他前幾天吃到的一種食物……對了,它叫做麻糬,QQ的、嫩嫩的,滋味不錯。
雖然季籌也是屬於白膚一族,但那是因為他的基因本來就偏向白種人嘛!而且他的皮膚沒那麼有彈性,摸起來也粗糙些,不像她這麼滑膩。
一向是愛乾淨的,這女孩雖然不是什麼驚世美女,但她看起來就很乾淨、很清靈的樣子,大概是她腦袋空空,皮膚又白的原因吧!
時間是早上八點鐘,今天春陽有點大,她不怕曬傷嗎?
回頭看看乳牛。哇!原來牠也睡著了,難怪笨女孩能夠安穩的靠在牠身上睡,平常要是有人這樣睡,不早就被甩在地上哀嚎才怪。
該不該叫醒她呢?但,叫醒她做什麼?他沒這義務也沒這個責任看著她呀!可是奇怪,雙腿為什麼就是賴在這兒不肯走?
正這麼想的同時,笨女孩眼睫微揚,突然張開眼睛來,不由分說的驚叫一聲,嚇得身後的乳牛也醒了過來。隨之一陣騷動,三路人馬,不,更正,是人牛分散開來,各佔一個據點。
「你……有點眼熟。」青葭揉揉眼睛,有點遲疑的說。
「我是男人。」季籌似乎有點害怕她又將他性別錯置,乾脆自己先認了。誰叫她笨嘛!有前車之鑒。
「哦。」她沒再說什麼,只是看看表,似乎在等什麼人。
季籌腦中閃過那個跟她很熟的男人,叫做徐志雄的,她是在等他嗎?
她不安的望了下左右,彷彿不敢直接接觸他的目光,又見他沒打算離開的樣子,最後不得已才把視線定在他身上。
這時兩人視線一碰觸,竟就這樣凝住了,許久……
「火星」的食堂規定全天都要有人留守,因為研究員一忙起來沒日沒夜,一整個月回不了家都有可能,而吃東西是很重要,所以食堂服務人員難免要輪一次夜班。
青葭昨晚就輪了夜班,現在正準備要回家呢!但是家人還沒來接,她就閉上眼睛打個盹。想不到瞇不到五分鐘,就聞到一股好香好香的味道,而且有點熟悉,是一種類似野薑花加青草香的混合氣味,很清爽、很舒服,讓人不覺精神為之一振。
忍不住張開眼睛想看個究竟,結果卻看到一張美麗的臉孔離她只有一個巴掌近,嚇了她一大跳。
他說他是男人?唔,太美麗了,美得像3D動畫裡的美型男……不,應該說是那種強勢的冰山美人警官更貼切些。
這張臉、這個味道真的都有點熟,她們應該是見過面的吧!
他叫什麼名字呢?
「季籌。」兩個字輕易脫口而出,她空虛的腦袋很快就被填補了。原來是那個老讓她出糗的男人啊!兩人果然是見過面的,不過,她好像還忘了某件重要的事,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有進步。」他輕點個頭,淡淡的說。
叭叭叭!
這時門口傳來喇叭聲,青葭一怔,恢復心神,慌慌張張的走了。
被留下的季籌感覺有些失落。他,還沒問清楚她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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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葭一直是個乖女孩,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兒,所以家人非常的寵。由於生性不積極,連騎機車都懶得學,落得都二十三歲了,上下班還靠父母接送的命運。
可是最近有點改變了,青葭迷上釣蝦,原因又是出自一個男人,這下家人豈能等閒視之。
「妹妹呀!」虞家只有她一個妹妹,所以全家人都喊她妹妹,「妳和那個徐志雄怎麼樣了?你們也出去好幾次了吧。」虞母如是問。做母親的,總是喜歡問東問西,擔心這個又擔心那個的,這個問題,她至少問十遍有了。
「沒有啦!我們都一群人一起去,他只是好心送我回來而已。」青葭毫不懷疑的回道。累了一夜沒胃口,洗個澡睡覺吧!
「可是你們有單獨出去過呀!」
「一起去釣蝦而已,我們也算滿熟了。」她向房間走去。
「那就有問題!哪有一個男人約女孩子單獨出門沒企圖的。」虞母跟上前。「我看那個徐志雄相當不錯,雖然長得沒什麼特色,但人家是研究員耶,收入很驚人吧!男人有前途最重要。」
「媽,那是妳那個時代的想法,這個年代的男女是可以單純做朋友的。他有前途,那就祝福他嘍!」
「鬼才相信!妳爸當初追我的時候,也是說先做個朋友,結果第一次約會就拉我的小手,第二次約會還偷親我的臉,然後一步一步來,沒三個月我就嫁給他了。」
「哦,徐志雄什麼都沒做,這下妳放心了吧!」青葭調皮的聳聳肩。拿好衣服一轉身,差點撞上跟前跟後的母親,歎口氣,閃過母親,直直往浴室走去。
虞母還沒說完,怎麼可能放過她呢!
「那我更不放心了,什麼都沒做,會不會有問題啊?要是等結婚了才發現有問題,那就太遲了。」
「媽,妳很無聊ㄋㄟ,我說了不要結婚嘛!一想到新婚之夜,還有生小孩,我就覺得好痛好痛。惡,恐怖!」青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哪有怕痛就不生小孩的?那人類不就要絕種了。」
「不會啦!這種工作有不怕痛的人去做,像妳就是啊。」
青葭走進浴室,轉身對母親笑笑,當她的面關上門。
虞母還沒死心,站在浴室門外繼續說:「妹妹,爸媽不可能照顧妳一輩子,要是等爸媽都過世了,妳怎麼辦?還是找個好男人嫁了比較保險。」
「妳留點錢給我養老就好了,我又不會亂花錢,很省的。」水流嘩啦啦的,青葭只好提高音量說話。
虞家算小康,青葭早就想好了,等父母都過世後,她也差不多五、六十了。如果爸媽給她個三、五百萬,加上自己的積蓄,想安度晚年沒問題。
「那生病了怎麼辦?總要有人照顧的。」虞母貼著浴室門喊。
「養老院會有專人照顧,這是未來趨勢。」
「養老院怎麼也比不上有親人在身邊溫暖,說這是什麼話。」
「誰要去住養老院?」虞父經過,不怎麼開心的問。當然,他也是非常排斥養老院的人。
「妳女兒!」虞母有點氣悶的回。講了半天,女兒還是不改她的獨身主義,真的快給她氣死!
「女兒還這麼年輕,住什麼養老院?」虞父腦筋直,有點笨笨的,看來青葭的單蠢是得自他的真傳。
「當然是等我們兩個過去之後啊,老笨蛋!」虞母開口罵道。
「這不好!妹妹,養老院不是個好地方呀!」虞父也跟著在浴室門口停駐。
「爸、媽,你們要站在門口聽我洗澡哦?快走開啦!」青葭忍不住喊。
「啊……」尷尬了。
「什麼事?」路過的虞大哥問。
「還不是你妹,她說不嫁人,老了要進養老院。」虞母代為回答。
「我脫好衣服嘍!」叫人家別站在門口聽她洗澡,青葭自己卻在大聲宣告自己的進度。
「幹麼進養老院?我這個做大哥的又不是養不起!」虞大哥很不服氣對著浴室門叫道。他是做土木工程的,收入雖然不錯,但開銷也大。
虞母說道:「世界上哪有那麼簡單的事,幾十年呢!將來你老婆會肯嗎?」女人想得就是比較多。
「想做我老婆這麼簡單啊?愛計較的不行,不聽話的也不行。」虞大哥粗聲粗氣的,表明了他就是大男人主義,合則來,不合則散,沒什麼好說的。
「啊!」青葭突然尖叫一聲。
「怎麼了?青葭?」虞母著急的貼著門問。
「忘了放冷水,好燙啊!」青葭委屈的哭道,不久傳來更大的水聲。
「妳看妳,糊里糊塗的,叫媽怎麼放心妳?」虞母心疼的道。
「吵什麼?家庭會議啊!」虞二哥聽到吵雜聲,奇怪的跑過來加入。
「妹妹啦!又忘記加冷水了。」虞父說。
「你們一群人杵在這裡討論妹妹的洗澡水?」虞二哥不可思議的瞪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