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鄀藍
連院長的兒子追她,她都不為所動了,他算哪根蔥!
是啦,她承認他比院長的兒子帥多了,但那又怎樣,她就非得愛上他嗎?
未免太過自信了吧!
「妳以為我說的是哪三個字?」
「你不是叫我跟你說『我愛你』嗎?」
鮑佑年聽完後,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全身顫抖,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痛得臉都揪在一起。
天紹慈見他笑不可抑,猛然發現他要她說的是「對不起」,而非「我愛你」。頓時,臉紅得像剛煮熟的蝦子,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讓她跳下去,自己埋起來算了。
真是丟臉死了,她從來沒這麼糗過!
「最好痛死你。」她看著他因為笑而痛得扭曲的臉,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不過,這卻是她當他特別護士三天以來,第一次看見他笑,她竟莫名有些感動,原來,他並不是個不懂得笑的人。
她轉身打開門躲出去,直到半個小時後才拿了個花瓶回來,進廁所裝了些水,將花插入花瓶中。
「把花瓶放在窗台上。」
她依他的要求將花瓶拿到窗台上。「晚餐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淡水的阿給還有魚丸湯。」
「你存心整我嗎?」
「是存心,又怎麼樣?」他說得一點愧疚都沒有,彷彿理所當然。
「你--」天紹慈想發火,但瞟見他嘴角揚起的笑容,頓時怒火全消。好,想整我沒關係,那就看誰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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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憑什麼不讓我進去看他?」
江芷若再度被擋在鮑佑年病房外,從他車禍住進醫院整整一個星期,她來過三次,卻總是被擋在門外,沒見到人。
她剛下節目,疲憊不堪,只想見見他,卻依然被擋在外面,讓她怒不可遏,一貫的端莊典雅、高貴氣質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是我們不讓妳進去,是病患交代不想被打擾。」江筱華阻擋著她。
「我是他的女朋友,妳去告訴他,他一定會很高興見到我的。」江芷若說。
江筱華心想,來探病的除了五十歲以上的女人除外,哪一個不自稱是他的女朋友。
「對不起,鮑先生交代過了,除了他的特別護士和管家之外,不准任何人進去。」
「妳--」江芷若氣得咬牙切齒。「妳讓開,讓我自己進去跟他說。」
「對不起。」她還是一臉很抱歉的表情。「時間不早了,請妳不要打擾其他病人休息。」
「我今天要是見不到他,我就不回去。」江芷若耍起賴來。
「筱華,發生什麼事?」剛到淡水買食物回來的天紹慈見到同事和一個美女在爭執不休,上前詢問。
「這位小姐堅持要進去。」江筱華一見到她回來,像是見到救世主般。
江芷若瞪著眼前這位穿著T恤和牛仔褲的女人,一頭飄逸長髮隨意披散在背後,如雪凝脂的肌膚、水亮盈璨的雙眸、不施胭脂卻紅艷的唇瓣,她的美是自然無瑕,未經任何修飾的。
「妳是誰?」她對她起了莫名的敵意。
「我是鮑先生的特別護士。」
「那妳進去告訴佑年,我來看他。」
「小姐,請問妳叫什麼名字?」
「我叫江芷若。」
「妳等一下,我這就進去問鮑先生要不要見客。」天紹慈沒直接請她回去,雖然明白就算問了也一定是白問,但為了讓她死心,她還是得進去問一問。
她打開門進去,正想將門給關上,江芷若卻一把將門推開,跟著進來,在她尚未開口阻止前,火速奔到鮑佑年的病床旁,嗲聲嗲氣的對著他抱怨,和剛才頤指氣使的模樣判若兩人,「變臉」速度之快,簡直令人驚歎。
「佑年,你怎麼會住在這種爛醫院,我來了好幾次,全都被擋在病房外,你一定要教訓那些白目的護士,讓他們知道我是你的什麼人。」
天紹慈站在門口,看著他逐漸變色的臉,不禁替這個不知死活的美麗女人捏一把冷汗。
一個女人若單只有臉蛋、身材,頭皮下裝的卻是漿糊,不懂得察言觀色,那還真有點悲哀。
「那妳是我的什麼人?」鮑佑年冷冷的問。
「啊!」江芷若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我是你的女朋友呀!」她轉過頭看著還站在門邊的特別護士,著急的吩咐她,「妳還不趕緊叫醫生來。」
「做什麼?」天紹慈呆呆的問。
「他出車禍傷了頭,連我是誰都忘了,當然得叫醫生來看看。」江芷若說完後,馬上覺得不妥,隨即又說:「不行,這種小醫院的醫生醫術一定不怎麼樣,醫療器材也一定很爛,我現在就幫你辦轉院手續,轉到大醫院去治療。」
「妳還不趕緊把她趕出去。」鮑佑年對像個傻子似的站在門邊當門神的天紹慈吼道。
「妳聽到了沒,佑年叫妳出去。」江芷若以為他要趕護士出去,不讓她打擾他們,高興的說:「今天晚上我會留在這裡照顧他,妳可以回家去。」
「那就麻煩妳了。」
這兩天都睡在那張沙發上,雖然沙發夠大也夠軟,睡起來不會讓她感到腰酸背痛,但還是沒她自己的床睡起來舒服,現在既然有人自願留下來照顧這個只會故意整她的暴君,她可是求之不得。
天紹慈將手上的食物拿到沙發前的桌子上放下,「這是他的晚餐,妳等會再弄給他吃,他就麻煩妳了。」
「誰准妳回去的?」鮑佑年瞪著她,眼中的火都要噴出來了。
「你女朋友都來陪你了,不回去難不成要留下來當電燈泡呀?」天紹慈瞄一眼天花板上的燈。「這裡夠亮了,不需要我再錦上添花吧!」
「是呀,年,今晚讓我留下來陪你,我會照顧你的。」
「江芷若,妳再不滾,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到此為止。」鮑佑年心裡明白,她就算滾了,他們的關係也到這一刻為止。
女人對於他來說,就像掛在他衣櫃裡的襯衫,多一件少一件都沒任何差別。
「你記得我?」江芷若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高興得像要飛上天,但瞬間又像墜機般,從三萬呎高空墜落下來。「到此為止?!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妳只不過我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並不比任何一個人特殊。現在妳已經破壞了遊戲規則,遊戲只好提前結束。」
「你--」江芷若傷心的淚水很快的掉了下來,想引起他的心軟。但他的臉色卻依然嚴厲,似乎一切都不能挽回。「你好無情,怎麼可以這樣就對我說分手,怎麼可以這樣傷害我。」
「分手是對交往中的男女而言,而我們只是床上的性伴侶,除此之外,就再也不會有其他的關係了。」
「你把我捧成公司購物頻道裡的紅牌主持人,一個月能幫你的公司賺進兩、三億的營業額,可見我在你心裡有著不同的地位。」
「妳的能力是很強、口才也很好,所以我才會力捧妳。」
「那你還說我除了是你的床伴以外,什麼都不是。」
「江芷若,我們之間的關係結束了,以後妳只是我購物頻道中的一名員工,如此而已,絕不會有其他關係。」
「你--我這麼愛你,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無情呢?」江芷若哭訴完後,帶著如珍珠般的淚水,傷心欲絕的奪門而出。
天紹慈不免搖搖頭,替她打抱不平。「你對女人還真絕情。」這種男人要是愛上了,只會讓自己受傷。
「絕情?」
「這樣還不絕情嗎?」
「妳以為那些主動脫光衣服、迫不及待跳上我床的女人,愛的是我的人嗎?」鮑佑年冷笑著。「她們愛的是我的錢,還有我能讓她們成名,提供進入演藝圈的機會。」
「我相信不是每個女人都這麼虛榮,一定有因為愛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她相信大部份的女人是重愛情勝於麵包的。
「我肚子餓了。」他不想再繼續談論關於江芷若的事,原本不錯的心情又變得不好了。「叫妳買個阿給和魚丸湯,妳是跑到美國去買嗎,去那麼久,是想把我餓死嗎?」
「喂,北投到淡水不近,我又沒去多久。」她只不過順便去漁人碼頭看完夕陽才回來。
「是沒多久,只不過三個小時又十二分鐘。」
連時間都這麼計較,他一定是個小氣巴拉的人!
天紹慈將魚丸湯倒進碗裡,又將阿給倒在盤子上,把放在床尾的餐檯移到前面,將食物端過去。「肚子餓就快點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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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佑年住院十天後,外傷的部份已經沒什麼大礙,現在比較麻煩的是這次車禍傷到腰椎,造成下半身癱瘓,需要長達三個月至半年的時間做復健,才能恢復行走的能力。
在醫生同意下,他決定明天提早出院,他還有一堆工作等著處理,況且醫院這種地方幾乎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