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貞妍
「是嗎?你……」
「哼——」楊皓揮揮手再次打斷他,接口道:「你用不著一臉感激涕零我能平安無事的表情。我之所以會讓你免去一場監獄風雲,是因為你不是姓周的潤發兄。」
厲害、厲害,當真可以出國比賽了。他毫不吝嗇地給予掌聲。
「真是個舌尖牙利的野蠻女,佩服、佩服。」冷哼一聲,旋即又道:「現在經由你這一番提點之後,我也終於明白為何時下自掃門前雪的人愈來愈多了。原來是走過夜路,所以怕黑。社會上若再多幾個像你這種不可理喻的野蠻人,那我敢拍胸脯保證,下回你再發生意外的話,換來的定會是活該死好的反應。」
居然詛咒她還有下次?「你……」
「你、你怎樣,我,我又如何?」他搶先一步,將她的話丟回她臉上。「該不會是因為我這個死惡少的一番話使你感動了吧?快省省,沒人相信的,畢竟野蠻小姐若不野蠻,又怎能人如其名呢?你說是也不是啊!」
聞言,楊皓即瞪大雙眼,怒視著他。正想開口扳回劣勢,卻又該死地被他搶先。她可是截話高手耶!
「為了繼續維持我這顆文明的心,最好馬上離開,以免一個不小心就被你這野蠻人的野蠻思想給同化,污染。」
說完,不留半點讓她雪恥的機會,手撐車門,迅速敏捷且不失帥氣的凌空一躍,已然穩坐進賀駛位上。長腿一伸,油門一踩,如流星趕月般消失在黑夜中。
眼前這一幕看得楊皓是怒火沖天,幾近喪失理智的跺起腳來。果然,一時的衝動換來撕心裂肺的痛楚。
「啊……」她恨、她痛、她氣呀……仰起頭,張口便朝那暗黑蒼穹狂聲尖叫。
「喂!你該不會是看到又圓又大的月亮,所以激出本性來了吧!」又是他!
熟悉的挖苦聲、嘲笑聲、調侃聲,再度自她身邊清晰響起。
「嗯……」他煞有其事的慎重思索了會兒,道:「野蠻的狼女,倒也是絕配!」
一抹令人膽顫心驚的冰冷目光,立刻由楊皓的一雙明眸中激射而出。倘若眼神真似武俠小說所形容能殺人於無形的話,那眼前的他,可能早被射死投胎不下數十次了。
他假裝害怕的抖個不停,道:
「我差點忘了,惡少的好心及正義感,向來是咱們野蠻族的代表最最不屑的。」揚揚眉,看了眼手上的一隻鞋與手提包。「看來這些被我摸過的東西,你也不屑要了。」
他不在意地聳了聳肩。「無所謂。就算是我無聊,自討沒趣好了。再見,哦,應該說永遠不見才是,你說對不對呢?」
丟下話,便又再度踩上油門。「咻——」地一聲,疾馳而去。
在車子消失的那一剎那,楊皓還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拿著戰利品,朝她挑釁的揮了揮。
眼見他那不可一世的襆樣,楊皓氣得想殺人,嘔到快吐血。
當她拖著僅趿一鞋的痛腳走路時,真是恨不得一口吞了那個早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死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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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裡,一輛純白色的保時捷跑車正迅速地馳往陽明山。朝那棟坐落於仰德大道上,氣宇磅礡的歐式建築物而去。
這時,白色跑車正隨著兩扇精緻的鏤空大門徐徐開啟,而順勢地滑了進去,直開入車庫,停放在一輛價值不菲的紅色法拉利隔壁。
當男子順手帶上車門的同時,一道人影突然由黑暗角落快速竄出,身子極為靈巧的往那名男子身上探去。一雙手似沾了強力膠般,緊緊黏住男子的雙眼。
「猜猜我是誰?」這陣特意壓低的聲調由那名偷襲者口中傳出。
聞言,那遭襲擊的男子便再也忍俊不住的發出一連串極富磁性的低笑。
「於大小姐,下次若想裝神弄鬼,請先將你那輛顯眼又騷包的紅色法拉利開到別處去藏,別老玩這種蠢遊戲。」
「去!這都得怪你,什麼不好送,偏送這麼一輛體積龐大的笨車給人家當生日禮物。想藏它還得先找個防空洞才行,說有多麻煩就有多麻煩!」
「就算麻煩,你也用不著一直掛在我身上吧!」他笑著將女子的手給掰離雙眼,打趣道:「才多久不見,你似乎又重了。」
「重?」他口中的於大小姐一聽此言,立刻由男子身上跳了下來。雙手叉腰,一副潑婦開罵的標準預備茶壺動作,道:「狄飛鷹,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小姐我一百七十二公分、五十六公斤、三圍乃國際標準三十六、二十四、三十四。」
「凡是有幸得見本小姐芳顏的人無不讚我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各大報章雜誌一致推我為史上最完美的漂亮寶貝,不知有多少公子哥拜倒在本小姐的石榴裙下。你狄飛鷹居然敢說我肥——不,是重。你……縱使你身份特殊,是我最崇拜且敬愛的表哥,我也不能原諒你。」
這……天啊!才一句玩笑話,竟惹來一頓當頭炮轟。不知怎麼,眼前這張七孔生煙、美艷絕倫的臉蛋已與腦海中另一張不分青紅皂白、咄咄逼人的臉龐重疊。
看來,他今日的女人緣似乎是奇差無比。想著、想著,狄飛鷹不住搖頭道:
「看來今天我與女人鐵定犯沖,遠離才是上上之策。」狄飛鷹有點給他自尊受損地朝屋子大廳走去。
「與女人犯沖?」於翎霓緊追而去。方進屋,便將蔥般的玉指直截上他偉健的胸膛。「你這個沒良心的臭男人,虧我一聽到你回國,就馬上丟下工作趕回來。你啊,不但沒一聲謝謝,還句句揚言與我這個『女人』犯沖,試問天理何在,你狄飛鷹的良心又何存呢?」
雖然在國外早有耳聞這位於大明星的「戲」胞,已為她換來滿坑滿谷的獎座,而今一見,還是不能不佩服她。
瞧!她台詞說得多溜,表情裝得多絕啊!
「怎麼,深感內疚,不敢出聲了嗎?」於翎霓誇張地叫道。隨即,又挺起傲人的上圍直逼向哭笑不得的狄飛鷹。「你倒也解釋解釋,看我這個『女人』如何與你犯衝來著。」
老天!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一個是張牙舞爪的超級野蠻女,另一個是演技精湛的藝界非常女。狄飛鷹快被這接踵而來的「女禍」搞瘋了,伸出雙臂隔開與非常女的親暱接觸。
「古語有云:男女授受不親。你就饒了我吧!」
聞言,於翎霓不禁杏眼圓睜,好奇道:
「你該不會想告訴我,就這樣碰上一碰,你便對我有了反應吧!」
「老天,你這像是人稱『純情派掌門人』該講的話嗎?」當他縱慾狂魔啊?
「是啊、是啊!純情派掌門人就得摒除七情六慾,最好還能不用吃東西、不用上廁所,乖乖的杵在銀幕前等死。」
見她說得忿忿不平,狄飛鷹不禁笑道:「要當真做的這麼不愉快,乾脆別做。反正宋振也早已準備好要養你一輩子了。」
「惡!標準沙豬。」於翎霓滿是厭惡的朝他做了個鬼臉。
「你呀,被宋振給寵壞了。」狄飛鷹疼惜地輕捏了捏她嬌俏的鼻子。
「你不也被媒體寵上天了嗎?」於翎霓兩眼賊兮兮的朝他一睨。「聽說才剛回國,就又上了花邊頭條了哦!」
「有嗎?」
「沒有嗎?」
「你明知道我向來不看那種八卦新聞的。」「是啊!你都只上嘛!方、喬、哦?」
「別鬧了。」狄飛鷹一屁股坐進沙發內,長腿帥氣地交叉疊在桌上。「這次要不是宋振在三天內下了十二道金牌,說什麼有些遺囑上的問題要處理,我才懶得多跑一趟呢!天知道我現在有多忙。」
「哼!提起這事我就嘔!瞧你還說他寵我呢,死也不願透露一點秘辛給人家。真是氣煞人也!」一回想那天軟硬兼施,卻仍套不出任何消息,就滿肚子火。
「不愧為我飛鷹集團的首席法律顧問,夠專業。」狄飛鷹豎起大拇指稱讚。
「虧我還想盡辦法要為你打探呢!當真枉做小人。」紅唇一噘,散發出說不盡的風情。
「是是是,是我不知好歹。」識時務者為俊傑,狄飛鷹陪笑道。
「你這才知道啊!」恢復笑顏的於翎霓在他身旁坐下。拍拍他的肩,有點三八的開口道:「言歸正傳,該不會遺囑真有問題,飛鷹集團總裁要換人做做看了吧?」
「不可能。」
狄飛鷹嘴上雖篤定,但是,心裡卻被一抹不安給漸漸佔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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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什麼?」
楊皓做夢也想不到冒著生命危險——畢竟她也差點命喪車輪下——而來的結果,竟是親耳聽一樁荒謬至極的大計。虧老姐還好意思冠上「自由民主」的共商呢,明明就是強迫中獎嘛!
倏地,楊皓猛然由椅中跳起,大咧咧的舉動撞上了桌沿,在這強力撞擊之下,使得桌上一杯果汁應聲而倒。登時,黃色液體順著桌面流向楊皓身上那件白色運動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