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衣沅
「對、對不起。」胡逸萍垂下眼簾，哽咽的說：「我、我以後不會了。」
「我公司裡還有事，不能耽擱太久。」齊若堯深深歎了口氣。「逸萍，記得好好養好身子，我有空再來看你。」
「嗯，我會。你去忙吧……再見。」
胡逸萍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不捨地追隨他慢慢離開的身影。
從日本回國的聶宗言打電話給霍如霏，沒料到行跡一向飄忽的他竟這麼快就回國了。
「咦？你回台灣啦？幫我拍的那些照片有帶回來吧？」霍如霏最惦記照片的事。
「當然，若沒帶回，我哪有臉見你啊？」聶宗言似乎比她本人還興奮。」嘿！不是我自誇，那些照片拍得棒極了！我特地把所有得意的作品統統帶回來讓你選。」
「真的？那太好了！什麼時候可以挑？」霍如霏也很迫不及待。
「現在就可以啊！我正好在談一本攝影專輯出版的事，你過來剛好。」
「嗯，好啊！你把地址告訴我。」霍如霏記下位置。
不消半小時，霍如霏已出現在他們相約的大型書店附設咖啡座！
「台北的咖啡店何其多，你怎麼選在這裡？難道，你跟旭東出版社很熟？」霍如霏一落坐，才發現這棟建築是沛東集團的營運中心。
旭東出版社的門市部就在大廈一樓，書店的角落裡附設咖啡座，很多人喜歡來此買書、喝咖啡，感受濃郁的文學書香氣息。
「普通熟吧，我跟旭東的老闆交情還不錯。」聶宗言興沖沖地從大背包裡拿出他的得意作品。
「他最近有些新的計畫找我談……可能會幫我弄個攝影展之類的！」
「是嗎？他最近好像是非挺多的……」霍如霏心裡突然有點怪怪的感覺！
不知怎麼搞地，一連好幾天，不管自己如何兜來轉去，好像都脫離不了他的地盤範圍……
為什麼呢？這叫「有緣」嗎？她思緒湧動，關於齊若堯的種種，她存有難解的心結，遇不到時很虛空，遇到了又覺得全身不自在。
霍如霏也搞不清自己怎會對一個男人有如此異樣的感受？或許，就是在日本的深夜長談後，他就悄悄地駐進了她心底，就算再有他的負面醜聞干擾，也無法徹底將他驅離……
「哦！你是說那個女人的事啊？」聶宗言一邊忙著把作品攤在桌面上，一面隨意聊了起來。「其實啊，齊若堯算倒楣啦，他就是太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才會讓別人軟土深掘，得寸進尺地賴定了他！」
「什麼啊？」霍如霏聽得一頭霧水。「我聽不懂……感情是雙方的啊，哪有什麼誰賴誰的？」
「唉……別人的事，下說也罷。」聶宗言搖搖頭，把攤滿桌面的照片一一仔細檢視。「我們是來工作，可不是來聊八卦的！你看看，哪些可以用？」
「嗯，都很不錯啊！」霍如霏傾身向前，很快地便把注意力放在照片上。
「我覺得這張，你看|超贊！」聶宗言以非常自信的眼光欣賞他自己的精心大作。
「哇。真的耶！好磅礡的氣勢！」霍如霏看到入迷，自然而然地更換了座位，與他並坐。
看照片的時候，兩人看到忘情處，便自然地頭碰頭依偎在一起，彷彿一對感情深厚的情侶，對著同游留下的倩影，不斷地感歎、驚贊，幸福的神情湧現在他們瞼上，凡是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羨慕他們自然流露的甜蜜笑容。
當聶宗言和霍如霏看到渾然忘我的時候，一個緊皺眉頭的男子出現在咖啡廳的另一角落……
第六章
一對親匿、開心笑著欣賞照片的男女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齊大哥，你……你在看什麼啊？」胡逸蘅不解他為何突然恍神，好奇的問道：「最近你老是這樣，跟你說話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我姐姐的事讓你太煩心了？」
「喔。沒事……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麼？」
齊若堯回過神，瀟灑一甩頭，彷彿這樣就可以拋去腦海裡起起伏伏的各種猜
「哎……我就說你心不在焉！」胡逸蘅不悅地癟了癟小嘴，抱怨道。
「白費我剛剛說了一大堆，顯然你一句也沒聽進去嘛。」
「我！我……呃，真的沒聽清楚。麻煩你再講一次！」齊若堯無言辯解，他確實心神不寧，只因為看見霍如霏洋溢甜蜜地依偎在別的男人懷裡，她竟讓別的男人肆無忌憚地觸碰她的身體？
天殺的！她竟敢！
她敢讓別的男人摟她肩膀？她真的沒有女人該有的分寸矜持嗎？難不成，他們是一對？
作家霍如霏和攝影師聶宗言是一對戀人？可能嗎？這組合似乎非常的合理登對啊！
齊若堯的眼光始終沒辦法離開並肩而坐的那「對」，很明顯地，他一直坐立難安，感覺不是茲味了！
「齊大哥，我剛是說很抱歉，我姐又給你惹麻煩.唉……齊大哥，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我們胡家，真的虧欠你好多|」
胡逸蘅為了姐姐在療養院鬧自殺的事情，向無辜可憐的「苦主」齊若堯致歉。
「別說了！事情都發生了，以後多小心點，下要再讓悲劇發生了。」齊若堯斂眉輕歎，提起這件事，他除了歎氣還是歎氣……
「齊大哥，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更加小心注意我姐姐的。」
胡逸蘅眼眶突地紅了起來，幽幽哽咽道：「畢竟，你已為我們胡家做了那麼多，她竟還不肯放開心胸，不肯拋下對你的恨意？哎，我姐實在太想不開了。」
「嗯。」齊若堯漠然點點頭，不帶感情的說：「慢慢開導她吧，有些事情，急不得的。道理大家都很會說，重點是她自己能不能真正開解……」
「你、你認識他們嗎？我發現你剛剛一直在往那邊看」
終於，胡逸蘅也發現拉開他視線的「元兇」了，順著他的眼光尋去，她看見了親匿交頭接耳的聶宗言和霍如霏。
「嗯，他們兩個都是我的好朋友。」齊若堯的語氣雖沉穩，身體卻再也坐不住了——「走，去打個招呼。」
他緩緩走向一逕沉醉在照片世界裡的霍如霏：心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非常令人不舒服的疙瘩。
「齊總裁，你也來喝咖啡啊？真巧！」聶宗言率先發現了沉默站在他們身邊的齊若堯，忙不迭起身招呼。「我正在跟同事挑照片呢！這次去東京拍了不少好東西，有沒有興趣欣賞一下？」
「啊！原來你是有名的攝影師！聶先生？」胡逸蘅像是發現新大陸似地張大眼睛。「我好喜歡你拍的照片耶！」
「呵呵呵……不敢當。敢問這位美女是？」聶宗言似乎不意外齊若堯身邊常有著漂亮的女伴。
「胡逸蘅，逸萍的妹妹！」齊若堯特別把她的來歷介紹得一清二楚。「現在是本集團的美術編輯。剛剛我們在談下周慶祝酒會的事情，她負責場地佈置。」
「喔！」聶宗言長長喔了一聲，直覺齊若堯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嘛！
又沒人懷疑她的身份，他沒事解釋得那麼清楚作啥？
「你好，我是文青社的霍如霏，請多指教。」一旁已跟齊若堯眼神交會了許久的霍如霏終於打破沉默，磊落大方地自我介紹。
「哎呀，看我這個豬腦袋！光顧著聊天，卻忘了幫大家介紹。」聶宗言懊惱地敲著自己的頭。
「來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文青社』的旅遊書作者，霍如霏。」
「如霏。這位是沛東集團總裁！齊若堯先生。對了！再過不了多久，齊先生就是你的新老闆啦。還不快點拜個碼頭？」
「齊先生，您好。幸會」霍如霏淺淺一笑，伸出手與他輕握。
「你好，霍小姐。真巧，我們『又』碰到了。」齊若堯深深瞅住她的眸，意有所道。
「啊？原來你們見過啊？」聶宗言訝異地望了望他倆。
「是啊。這世界還真是滿小的，這次我去日本談版權的事，恰好碰上在東京採訪的霍小姐……沒想到她是文青社的一員，將來也是我的同事了……」
「真的啊？你們在日本就見過面了？」聶宗言以不解的眼光望著霍如霏。
「奇怪，怎麼沒聽你提起？」
「……」霍如霏只以帶慍色的目光瞄了他一眼，並無正面回答。
「哈哈哈！那太好了！繞來繞去，原來都是認識的好朋友嘛！」聶宗言尷尬地打哈哈。
「你跟霍小姐合作許久了吧？看起來你們默契挺好的？」齊若堯旁敲側擊。
「哈，我跟如霏也是很多年的交情了。老朋友囉……呵呵呵！」聶宗言分明故意地對霍如霏曖昧眨眼。
「嗯|看得出來，看得出來……」齊若堯笑得很勉強。
一顆心哆地不住往下沉……原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果真是不尋常啊！
自始至終，梗在他心底的「疙瘩」像利刺猛刮著神經，逼人欲狂的妒意如「颶風」般狂捲而來，特別是聶宗言那副就是跟她很熟悉的熱絡！